“阿米尔,四号螺丝刀!”
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男孩递给连忙从工具包里抽出一把螺丝刀,递给了张野。
“阿米尔,二极管,红色的!”
“给!”
“阿米尔,9号电池,带k字母的!”
“好的,给!”
“阿米尔,焊锡,10号的!”
“给!”
“阿米尔!”
“什么?”男孩没有得到下一部指示,疑惑地问。
“没什么,小兄弟,我们完工了!”
“啊?太棒了!”阿米尔高兴地拉着张野的手,差点跳起来。
“那么,现在让我们去大吃一顿!”张野摘下防护眼镜,同样有些高兴地说。
跟大首领艾哈马的会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仁慈的艾哈马”并没有如张野预料地那样折磨并杀掉自己,而是给了张野两个选择。一是去续利亚做反对派的雇佣兵,二是帮艾哈马组装改造一下无人机。大首领承诺,只要完工,就准许他离开。
张野知道,做雇佣兵其实就是炮灰,十死无生,这和直接杀了他没什么区别。所以他稍一犹豫就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虽然第二件事对于一个只是具备高中物理知识,只是一个销售员的张野来说,同样十分艰巨,但好在没什么生命危险。所以他做了这个“明智的选择”。尽管有时候他也会怀疑,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但对于一个本来已经抱定必死无疑的普通人来说,你不能要求他能思考太多。
随后艾哈马让人给他安排了一个“舒适”的房间,虽然除了一张硬板床之外,什么也没有,但相对于冰冷的牢房来说,至少这里有张床。并且为了照顾张野语言上的障碍,还给他配了一名翻译小跟班。也就是半大男孩阿米尔。
不过艾哈马一开始就让人在张野的工作场地——一间巨大的山洞仓库——安装了监控和摄像机,全程录拍张野的工作过程。一开始张野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鉴于自己的处境,也就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噢耶!我要给姐姐留一个鸡腿!”
“没问题!”
“还要一杯石榴汁,加牛奶的!”
“随你!”
“谢谢张哥!”
“嗯!跟他们说一声,最后一批无人机改造,我们已经完工了,让他们来验收!”张野拍了拍阿米尔的肩膀笑到,“对了,问问他们,摄像机是不是该关掉了?”
阿米尔高兴地领命而去。
看着这个由于营养不良而长得瘦高的半大小子,张野微微一叹。阿米尔也是少昊国人,老家就在天西边疆牧区的一座小镇,离国境线不过几十公里。
这是一个简单快乐的男孩,跟大部分这个年龄段的男孩一样,有时候会有些任性鲁莽,叛逆和冲动。由于听信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蛊惑,背着家里跟人跑到境外参加“圣战”。
他的姐姐古丽娜循迹追来,想要带回自己的弟弟,结果,也同样被绑架到了境外。
古丽娜就是那个脖子上有颗痣的少女,张野后来知道,在车上就是她抱着张野的头,让他得以缓解恐惧带来的痉挛痛苦的善良少女。
这一个月里张野再也没有见过艾哈马大首领,他除了自己的房间和工作的仓库,也被限制去其它任何地方。平时有事都是找这里的护卫首领扎伊古,就是那个在小村里把张野带到这个山洞基地来的武装分子头领。扎伊尔是艾哈马的护卫首领,同时也是这个基地的主管。大首领不在的时候,这里的大大小小事物都由扎伊尔管。
但即使这样,张野也很少见到扎伊尔。那是个高大凶悍,沉默寡言的家伙,对艾哈马忠心耿耿。
张野一边收拾工具,一边等着阿米尔的回话。虽然这些工具他根本不可能带出仓库,但是喜欢整洁的张野还是习惯性的收拾着。
但张野收拾完工具,又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等到阿米尔回来,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事了?”
这么想着,张野就放下工具朝仓库门口快速走去。但他还没走到门口,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就从门外冲了进来,喝令张野停步。虽然张野对这些人的语言还是不通,但是一个月来,一些简单的命令和生活用词还是听得明白。
“阿米尔呢?你们把阿米尔怎么了?”张野焦急地问。
但回答他的却是狠狠的一枪托,这一枪托下来,张野的半个肩膀顿时就塌了下来,失去了直觉。但他但他仍不甘心: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扎伊古尔队长,我要见艾哈马大首领!”张野狂叫着。
但回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殴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将张野打懵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好一会,武装分子停止了殴打张野,而是把他拖到一间囚室,锁上铁门扬长而去。
张野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居然是自己来到这里第一天的那间囚室,时隔一个月,又回到了这里,真是讽刺!
但是张野没有看到阿米尔,他心里有些迷茫。“难道是阿米尔陷害了我?”“不,不可能,我没有做什么值得陷害的事。阿米尔也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张野不断猜测各种可能,又不断否定自己的猜测。这种无知无能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已。他狠命地拍打着墙壁,发出野兽一般地嘶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艾哈马,你这个骗子!混蛋!混蛋!”张野发了疯一样的踢打着铁门和墙壁,狠狠地骂着。
“啊!年轻人,你为什么如此愤怒!”一个从容淡的声音从囚室外响起。
张野睁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艾哈马,这个卑鄙的老家伙:“艾哈马!你言而无信!我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答应我的自由呢!你个混蛋!”
一个武装分子冲上来,隔着铁门就要给张野一枪托。张野不闪不避,死死地盯着艾哈马。
“哼!”就在枪托离张野的脸还有一厘米的时候,艾哈马发声止住了手下。枪托从张野眼前移开了,带起一阵风。
“我说过会让你离开,但是怎样离开,这个就不好定义了,年轻人,是你自己的理解能力有些偏差,不能说我是个骗子。”艾哈马微笑着说。
“既然横竖都是要我死,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张野咬牙问到。“你应该不缺一个我这样的半吊子技术员吧!”
“不不不!不一样,你刚到这里的时候,抱着必死的决心,毫无生气。简直就是一个行尸走肉,杀你那样的一个人,太没有乐趣了。但是你看你现在...”艾哈马有些促狭地笑着说道,右脸的仿生机械眼发出一阵阵精光。
“你生气,你不甘,你愤怒,你就像一只困兽一样,发着危险的吼叫,啧啧啧,真有趣,哈哈,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