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不是废物·维持枪谨慎的靠近着尸体，这应该是他杀掉的第二个哺乳类动物——第一个是在赞比亚猎杀的一头角马。奇怪的是章维的反应跟当初打死角马差不多，或许是因为尸体被沙土覆盖的缘故？
他用脚踢了踢尸体，毫无反应，看起来应该是死透了。章维这才略略放松警惕，观察起尸体来。
一个人形的沙堆，胸口部位被子弹打出许多拳头大小的孔洞，孔洞的边缘已经被鲜血浸染，沙堆的边缘同样沁出红色的血液。哈特曼先生的特殊能力很有趣，起码死后不用担心棺材的问题了。
“能把你的枪借给我看看吗？”小姑娘汉娜跟在章维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行。”章维毫不犹豫的回绝。这是原则问题，枪跟老婆从不外借——虽然章维还在单身，但某种程度上讲，这把AR-15就是他的老婆。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尤其不能把枪交到汉娜这样的小姑娘手里，虽然AR-15的可靠性很高，60年代的统计数据显示这把枪的故障率只有千分之一零点四八，走火的几率更低，但章维显然不想用自己的小命与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做对赌。
“小气！”汉娜气哼哼的说道。
章维将步枪背起来，开始检查那把尸体旁边的步枪。这是一把并排双管猎枪，构造很原始，没有保险机构，激发装置是枪管尾部的两个击锤。扳机构件分成前后两个，而口径……章维蹲下身在尸体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了十几颗子弹。
他拿起一颗子弹掂量了下，这子弹的口径最少有14MM，底部有底火，弹壳是铜制的，弹头是钳制的圆头弹。章维用匕首撬开子弹，从弹壳里倒出了黑色的颗粒状发射药，用打火机点燃之后这些发射药发出的大量的烟，燃烧之后还有些许的残渣。嗯，这是很原始的黑火药。
原始的黑火药，再加上原始的圆头弹，组合在一起的效果就是章维的凯夫拉防弹衣成功的抵挡住了一百五十米外射来的大口径子弹。但章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幸运！很明显，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未知存在，那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被人用枪打中胸口，所以一切都是那个藏头露尾不敢报出名字的家伙的错！
章维觉着自己的情绪又到了崩溃的边缘，于是深呼吸几次，努力将那个混蛋忘掉，然后开始翻找尸体的口袋。一包长柄火柴，一盒看起来像是雪茄的香烟，一把带着编号的钥匙，最后是一个钱袋。
“你在干什么？”汉娜在身旁问道。
“很明显，”章维打开钱袋开始清点：“我在搜集属于我的战利品。”钱袋里有一卷纸币，还有一些零散的银币与铜币，但上面的字章维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这些钱币的价值。
他挠了挠头，抬头看向汉娜：“这些一共有多少钱？”
汉娜厌恶的退后一步，扫了一眼说：“11郎克，74芬尼。”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完全无助于章维理解这些钱的价值，于是耸耸肩，将钱袋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三个月的时间很长，他总会搞清楚这些钱的到底能干些什么。
两个人继续上路，汉娜突然说道：“我觉得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章维严重同意这一点，他甚至根本就不想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那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样？”章维问道。
汉娜俏皮的抬头望天，想了想说道：“我的守护者应该来自另外的世界，高大，可靠，并且忠诚。嗯……穿着明光铠，使用一把双手剑，还会很厉害的魔法。”
哈！小女孩恐怕还活在童话里。似乎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有过类似的想法，不单单是汉娜，章维的中学同学就有好多做过这样的美梦。
高大、帅气、可靠、忠诚、能力出众，这几个特质可以套在任何一个童话里的王子或者骑士身上。
“哦，看来我跟你想象的只有一小部分相同……来自另外的世界。”章维决定让可怜的小姑娘回归现实：“既然都来自另外的世界了，那我当然会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另外，你怎么肯定召唤过来的就一定是人型生物，而不是什么长的很奇怪的生物？”
“很奇怪的生物？”汉娜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比如本体就是个肉球，浑身都是触手；再比如鱼头人身。”
汉娜认真的想了想，随即不寒而栗：“啊，太恶心了！”
章维开始微笑：“所以你要学会感恩，感恩于我是个人型生物，而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太恶心了！”汉娜被自己脑子里想象出来的画面吓到了。但愿她不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而始作俑者章维丝毫没有欺负小姑娘之后的愧疚，他觉着自己给汉娜上了一堂生动的成长课：千万不要对未知的事物抱有幻想，想的越美好，落差就越大。
就比如章维就曾经幻想过那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对自己母亲并不是始乱终弃，只是碍于联姻所以不得不远离他们母子。直到章维高中时母亲过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连面都没露，只是给章维的银行卡里打了一笔丧葬费，章维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看着梦想破灭后很生气的小姑娘，章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别的。比如他有一些想要了解的信息：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魔法水平如何，生产力水平如何，等等。
很可惜，生气的汉娜并不是一个好的阐述者，受限于年龄，她本身的学识与阅历也同样很浅薄。所以章维通过谈话仅仅对这个世界有了些模糊的了解。
汉娜管这个星球叫泽姆，章维觉着翻译成中文也许就是地球。总之，泽姆星球上海洋占据了超过百分之六十五的面积，陆地与岛屿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三十五。陆地一共有四块大陆，他们所在的这片土地位于弗瑞卡大陆北部的雅尔根荒原，这片荒原在两百多年前还是人类的居住地，后来被恶魔侵袭，人类不得不南撤，在山谷里修建了雅尔根城用于阻挡恶魔南下。
这片大陆上国家无数，王国居多，人种也很多，但章维没从那些古怪的名字里找到有关地精、矮人、半兽人、精灵之类的信息。章维还仔细问了问，汉娜只说人种之间的差异性，大多体现在了肤色、面部轮廓、发色、瞳孔颜色上，别的倒没什么区别。
泽姆星球上一百五十年前出现了蒸汽机，然后陆续出现了使用蒸汽机的工厂、火车，乃至正在连通四个大陆的有线电报网。火枪经历了原始前装滑膛枪时代，逐渐发展到了现在的后装线膛。章维估算了下，觉得这个世界应该已经爆发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后期，第二次工业革命前期，类比地球，应该是十九世纪中期。
最让人感兴趣的是泽姆的超凡力量体系，汉娜将其称作魔法。魔法并不是凭空而来的，每年教会以及数量稀少的魔法学校会从适龄孩童里挑选出资质出众的孩子加以培养。孩子们首先要做的是与能量水晶亲和，通过特定的冥想方式，一点点的熟悉能量水晶的运用方式。到了中期，因着每个人对能量水晶的亲和力不同，所使用出来的魔法自然也不同。
有的可以将身体的一部分异化，长出粗壮的爪子之类的；有的可以操控四种基本元素；有的能催生植物；有的能操控动物；有的能穿过固体；有的能将金属液化；有的能利用声波；有的能操控心灵。种种不一而足，总之泽姆的人们很粗暴的将所有超凡元素全都划归成了魔法。
魔法师们有些明确的等级划分，学徒、初级、中级、高级，本来还有大魔法师，但一百年来随着热武器的发展，泽姆再没出现过大魔法师。
大魔法师在冷兵器时代就是各个国家的战略威胁武器，曾经有个国家的大魔法师就用霜冻射线活生生将邻国的三千名骑兵冻结。到了一百一十年前，随着火炮的射程与威力进一步提升，大魔法师们再没了发挥的舞台。
于是魔法师们开始两极分化，一部分成了学者，试图将自然科学与魔法统一起来；另一部分成了刺客、特种作战的军人以及秘密警察。
汉娜声称自己就是一名初级魔法师，而刚刚被章维干掉的那个哈特曼竟然是一名中级魔法师……章维嘴角微微翘起，觉着这是个魔法水平low到不能再low的低魔世界，但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一个简单的推理，既然他可以干掉哈特曼，那就同样可以干掉其他中级魔法师，说不定还能干掉高级魔法师。
虽然每个魔法师的能力不一样，章维感觉所谓的魔法师更像是可以利用能量晶石激发超能力的异能者，魔法师们又有很多诡异的能力，但章维觉着自己只要不作死，总不会平白无故的被人给干掉。
很好，一个低魔的十九世纪，总比高魔的中世纪强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