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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菊的选择

看着菊变得更为暴躁地冲上前来,余冰是又乐又可惜。

乐的是,他天天练武,今天难得碰到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难得可以大展身手,当然相当快乐。

可惜的是……叹,他仍是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菊双手往地上一击,将那电系异能击入地板。余冰向上一跳,在空中的时候,一道雷电就从他刚才站的地方射了出来,他在空中的时候,右手射出了一根水做的绳子,这绳子挂在一根树枝上,整个人就像猴子一样地游走起来。

按理来说,他再这么往地上掉落的时候,身体硬是处于硬直的状态,再也是闪躲不了的了。而也正是这时,那一直在空气中消失的白板,却忽然在余冰的身后现身了。

原来这白板身体虽然差,但他拥有的是“隐形”的能力。他刚才见到余冰这大敌当前,第一时间隐身寻找时机,现在见有机会偷袭,便适时出现,手里已拿着一把准备好的小刀,直接就往余冰的腰杆子里而去。

“不行。”

此时大叫的,却是在不远处的菊。

但菊的担心却成了现实,刀子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扎进肉里的那种感觉。反倒像是刺到了石头一样。原来,余冰早已在被刺的地方结了一个冰盾,把这一击化解掉了。

“小哥哥,你要参与我们这种级别的战斗的话,还差点点火候呢。”余冰这样说着,一掌将他推出。那白板在空中落地,直接头部和肩头撞到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看来是受伤了。

菊再次闪身而来,余冰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么没意思的战斗,快点结束好了。”

他便不再说话,但是他的手、脚,却更快了。显然,刚才他还没有使出全力。

不再说话以后的余冰,使出了全身100%的状态,甚至他今天的发挥还要比平时更好些。而菊这边就不一样的,她的步伐似乎有些凌乱,抓住几次机会想用闪电异能进行反击,却都被余冰躲开,或者直接被抓住机会进行了反打。总之,战局一直向着余冰这边倾倒。

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都显得有些跟平时不太相同。她甚至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陌生。

终于,余冰一拳击中她的肩头,她也落到了地上。

而余冰再次落地时,手中已握着一柄尖锐的长剑,长剑已架在了菊的脖子里。

余冰虽然打赢了,但仍是叹着气。

他认为这场战斗,本可以打得再酣畅淋漓一点的。所以多少觉得更为可惜。

两人此时落地的地方,就在这瀑布的一头。瀑布的声音很大,加上离白板受伤的地方也有点距离,所以讲的话也只有两人能听见了。

余冰把那冰剑给溶了,然后说道:“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打不过我吗?”

菊没有说话。她仍然处于落败的震惊之中。她觉得今天的自己很陌生,她也对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

“因为你的心已经乱了。”余冰冷冷地说道,“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你心里有想要关心的人,便不能再像心平如水时那样强大了。”

“怎么可能?你是说我心里有他?”菊反驳说道。她当然知道,余冰指的他,就是说白板了。

对于她而言,他只是一个追求者而已。如果会对他动心的话,那她早应该就动心了才对。而且,她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内心里,并不喜欢他的呀。

所以她对于这样的结论,跟自己战败一样,是无法接受的。

余冰挠了挠头,居然忽然八卦地笑了开来。

“但是你的表现,你的身体,你的手和脚,的确用事实在告诉你,你的状态下滑了呀,你的心乱了呀。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不是吗?”

菊没有反驳,她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反驳。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碰到我还好。如果今天碰到阴险些的人,直接向白板那家伙进攻,那你反倒还要更紧张,更容易出错哩。”

余冰这样说着的时候,菊看了一眼白板那边。

那个男人长得有点高,但看起来却比自己幼稚多了。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余生要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他?你的心里是有他的,对吧?”余冰笑道,“之前你自己也没发现这样的事实。但是,自从刚才,你发现他就算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不选择从那河流漂流而下,反而是要跟着你这边而逃走。你肯定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的。”

他只是想来保护你,不是吗?

纵使他的武艺还不如你,他却想过来,多一个人的时候,也许就多一份力量。这应该是那个白痴男人的想法吧。

菊已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当然明白这些背后的事情。

但是,她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却让她有一种乏力的感觉。也许眼前这个男人说得对,自己的确已经不忍心白板在战斗中受到伤害。换个让人更难受点的方式来说,他的确已经在她的心里某个地方,占了一个位置。

“怎么样?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好好考虑一下吧。”余冰刚才还跟菊是对手呢,现下却像一个媒婆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她。

“哼,要你管。”菊忽然很烦这个男人,并且想一拳揍死他。

“这有什么呀,世上好多的女人,都是嫁给这样的男生。一个喜欢你的男人,虽然能力平庸,虽然自己不太喜欢他,但他老实呀,愿意为家庭付出呀,不会出轨呀。这些品质都挺好的。说不定等你结婚了,生了小孩了,反倒愿意为自己现下的决定而喝彩了。”

菊瞪着余冰的眼神,已经越来越狠了。

她说道:“你觉得他那么好的话,你嫁给他好了。”

余冰哈哈大笑,道:“只可惜我不是女儿身呢。”他伸展了一下四肢,道:“好啦,我跟你说个正事吧。你还是挺厉害的,我也好久没见到这么给力的对手了。但就像我所说的一样,你心态已经乱了。所以呀,以后如果你结婚了,你要是生了个儿子或女儿,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你肯定会把他们调教成为很厉害的异能者的。到时候呀,你一定要跟他们说,当年你妈妈曾经惨败给一个叫‘余冰’的异能者,然后你一定要他们来为你报仇,这样我才有机会与你的儿子或女儿过一过手,我想,跟他们打的话,肯定是很酣畅淋漓的。”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竟像很期待这场二十年后的战斗一般。

菊在觉得这人冷血的同时,不禁再次打量起这个男人来。

一身衣服不算干净,也不是什么名牌。看来,不是个会注意外在形象的人。但是他的腰杆却是挺拔的,眼睛很有神,从刚才打斗中可以知道,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菊认为这样良好的反射力,不是光靠机械的训练可以做到的。他必定很努力,同时也经过了大量的实战。

菊甚至觉得,就算自己在巅峰的状态下,也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两人的实战经验,实在相差太多太多了。

余冰是一个在生死线之间讨生活的人,而菊,虽然同样也是S级的异能者,但她的实战经验却并不多。她觉得自己有点像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甚至第一次,感觉到了与一个同龄人的遥远差距。

也许,就像余冰所说的那样:外面的风风雨雨太多,女生真的应该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找一个能给自己提供稳定而平凡的生活的男人,组一个家庭,生几个小孩,然后过着安稳的日子。

纵使自己并不太喜欢他。

但这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只要不是太讨厌的话,喜欢,都是可以慢慢再培养的。

“嗯,没错,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应该是这样子的。”菊先是总结了自己的思绪,但她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可是呢,我却并不认可这样的人生观呀。如果我是这样的人的话,我就早就是‘菊’了。”

今天跟余冰打斗开始,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直很压抑。直到这一刻,她的这种憋屈的心情终于放松了。

因为她想通了。

她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并不喜欢他。虽然他在我心里当然占有一个位置。那只是因为他一直追求我,离我很近,所以长期相处,自己当然也把他当成了一个朋友。而刚才他做出的选择,无疑很让我感动。但是,这却仍不够。”

“仍不够?”余冰笑了起来,不知何时,他的眼里也已带着一种特别的光芒。

“对,这仍不够。”菊坚定地说道,“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这两者是不一样的。我的心里有白板的一个位置,那是因为我觉得这么为我付出的男人,很难得,我需要保护他,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她顿了一下,又道:“但我对于他的所有感觉和想象,也就仅此于此而已了。我并不爱他,不佩服他,看到他的时候,没有对男朋友的那种喜欢和依赖。我并不想跟这样的人谈恋爱。”

“但你可以试着跟他们结婚呀?抱着这个目的的话,也许你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不,我也不会与这样的人结婚。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肯在恋爱和结婚上屈就自己的。我觉得,如果跟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的话,多一刻都是浪费时间。”菊很坚定地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没有在征询余冰意见的意思。

“真是个独立的女人呀。”余冰好像觉得很麻烦似的,说道,“但你也要小心喔。你这样子,很有可能会孤独终老的。”

“哼。如果那就是我的命的话,那这样又有什么好抗拒的呢?”

菊讲完,站了起来。

而那一边,白板虽然受着伤,但已捂着自己的一边肩膀,快步往这边走过来了。

他一走近来,两人的谈话便不好再进行了。

所以余冰很快就下了自己的结语,道:“好了,你们出去吧。好好考虑我的意见,其实真的挺不错的。”

菊瞪了他一眼,却惊道:“你愿意放我们走?”

余冰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放你们走?”

“你不怕我们寻仇?”

“第一,你打不过我,我为什么怕你寻仇。第二,你们若还有点良心的话,总该记得你们在这岛上的时候,是欠过我一条命的。所以,你们也不应该向我寻仇。”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菊很认同。她赶紧跟着白板,都站了起来。

余冰的手指着一个方向,道:“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向前走,十来分钟就可以到你们的船那里。我的朋友已经解除掉了迷官阵法,所以你们最好快点走。”

菊再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便跟着白板顺着方向走出去。这一行,虽然她跟白板都受了伤,也没能抓到余冰这个难搞的家伙,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白来。

第一,她明白了白板对自己深沉的爱意。虽然那对自己而言,既是值得感动的事情,也是一种负担。

第二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方面,她明白了自己的感觉。纵使白板再为她牺牲,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这是目前自己对他的感觉。

原本她想拒绝他,就没有那么的有力量。因为她已独身了有些年,总是一个人生活,真的不太有力量去拒绝另一个人的关心。谁不想自己的生活热闹一点呢。

甚至,她还差点一感动,就嫁给了他呢。

只是这一次碰到余冰这个男人,让她明白,这个世上,还是真的有仍能让自己这个年纪心动和喜欢的人呀。

原来真正的喜欢,跟那种感动的“喜欢”,是完全不一样的。

喜欢一个男人,是因为他比你强,比你思想深刻,比你厉害。你会崇拜他,想跟他在一起。纵使他只是在指点你的幼稚,说出你的不足,甚至对你都不太好。

但你就是喜欢跟他在一起。

菊竟甜蜜地笑了起来。虽然仍在森林里,虽然天空中仍是雾蒙蒙的一片,但她却觉得自己心田里已经开始快乐起来了。

出去以后,她应该会跟白板保持距离,不再做朋友了。这样单相思的关系,实在不适宜再做朋友。这样对男人不公平,而也会让她失去更多寻找自己真正恋曲的机会。

她觉得今天的收获很丰满。

而另一边,兰、红中、发财3个人被水流一直往下冲后,他们漂了一会儿,这才找了一个河边的空地,各自上岸。他们在地上烧起了火,各自坐在河边,连人带衣服烤了一会儿。发财那家伙还拿出一个小铁罐,煮了一点开水。几人喝了水,衣服也干得差不多后,终于才觉得完全从刚才的狼狈里缓过了劲来。

这时,发财也说出了自己刚才被那犀牛领头击中时的感觉,他也说出了一样的推断:“那个领头,极有可能就是梅变身而成的。”

一行人虽然明白了现下的事情,但他们却不知如何为好。兰是不给红中和发财这两个家伙再私设赌局了,倒是现下手机什么的也没线索,他们也不知道菊和白板两人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把一些湿的树叶、树枝丢一了火里,这样火产生的烟便更大了。这是兰的主意,她认为应该要制造烟雾,让菊她们可以知道三人的方位。

现下首先是要把五人再次组织在一起。毕竟菊可是S级的异能者,是他们最强的战力所在呢。

如果此时她知道菊已经战败的话,想必更会乱得厉害了。

不过菊并没有来,三个人在河边休息了一下下午后,等来的只是接下来的漫漫长夜。

看着天渐渐黑了下去,虽然三人已经吃过了食物,搭好了在一侧的帐篷,也准备了足够一夜燃烧使用的木柴,但是,他们仍是觉得很不安。

这河并不宽,在这边就能看到那边的人和景。他们现下所处的位置是一片石头滩地,虽然到了晚上会很冷,但有账篷的关系,这倒不是一个主要的问题。他们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视野最为开阔,相对来说也最能预防对方刷些坏心机。

他们已经奔累了一天,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现在只有3个人,这一夜,要怎么度过为好?三个人的神经都很紧绷,他们并没有太好的主意。

终于,天完全黑了下来。最后还是兰做了决定。

三个人,分别轮班值守,其它两个人休息。“值班的人一定要注意,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喊醒另外两个人,三人一起应对。”兰这么说着,然后决定让红中先守夜间到十二点的班,再由发财从十二点值到三点半,自己再从三点半值到天亮。因为发财相比红中而言,要老实一些,给他值大夜的上半夜,总比红中那家伙要宽心一些。

这么决定以后,为了保持良好的精力。兰和发财也不敢多说话,两人就回到了账篷里,各自随意地睡下了。

其实他们现下都不怎么困,但为了维持良好的睡眠,也只有躺下来了。

兰甚至连卸妆的时间都没有。她已不准备卸妆了。她觉得,今天很有可能是一个不安的夜晚。

果然,她的预感灵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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