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冰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克拉克跟景美跟在他的身后。
几个人居然很快地走到了一间很神奇的院子里。
在这么一个荒谷,怎么会有院子呢?
谁在这里建的房?这房子里现在还有没有人居住?谁又点亮了这里的灯?
这些疑问不断地涌上余冰、景美和克拉克三人的心田。
在院子门前的时候,余冰低声提醒道:“小心点,注意安全。”
现下要解开这迷团,就只有走进去一看究竟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当然要防止陌生人的突然袭击。
余冰走在最前面,“你们看着我点。”他这么丢下一句话,就带头走进了这院子里。
院子的门是虚掩着的。木制的门框已经有一边是歪歪斜斜着,一看就处于待维护的状态。余冰从右手弹出一颗水滴,那门吱呀一声,就打了开来。
他不想用手去碰这木门。以防潜在的敌人会对自己下毒。
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总得处处都小心一点。
他走到院子里,景美也跟克拉克跟着走了进来。
克拉克在外面的时候,别看他呼风唤雨的,现在竟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跟在景美的身后。经过了前面的历险,他已充分认识到了谁才是这支队伍里的大腿。
余冰。这种大腿级别的人物,该怎么抱你就怎么抱呀。
把它抱断了也不为过。
院子其实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
因为与外界是完全隔离的,所以基本上能看到的东西都是由木制成的。那些餐具什么的东西,也许制造这院子的人会从外面带进来吧。但这样运输的能力肯定是不大的。
院子里,虽然长出了一些杂草,但仍是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是有在认真打理的,只是应该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院子里没有凉亭之类的东西,倒是种了一些菜。现在菜田里倒是有了不少杂草。
难能可贵的是,院子里还有一口井,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小木棚子,上面摆着一口铁锅,旁边放着不少木柴。看来,这里就是简易的厨房了。
别看这里偏远,但煮饭、喝水的问题都解决得很好呢。就算再冷的话,烧点火一烤就完事了。一点也不需要外面的暖气、空调之类的玩意儿。
余冰再看了一眼主楼,嘿,你别小瞧它,在这深山静谷里,竟然有这么一间两层的小木屋哩。这小木屋还挺大,一层看起来也有四五间房间。倒不知这个小木屋里,都住着些什么人哩?
余冰刚想大喊一声,跟主人打一声招呼。
却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很大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克拉克你这个杂碎,竟也摸到这里来啦。不过你们中间去哪里啦,不是一直走在我们前面的吗,怎么落到我们后面去啦?”
这个人忽然大笑着登场,在这寂静的峡谷里,倒是蛮吓人的。
不过这个人不止一个人,他带着好几个手下哩。
克拉克被吓之余,定晴一看。嘿,这不是覃一飞那个鬼东西吗?
只见覃一飞从那二楼的房间走廊处露出脸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在他身后,一行人跟在后面。这一行人此时都蒙上了面具。而克拉克第一眼就认出了在侧面的那个死胖子。
阿胖,你竟敢出卖我。别怪我有机会的时候好好收拾你。
克拉克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
而同一时间,更有另一帮人从一楼的房子门前走了出来,他也是带着一群人的,这个人的声音就要文明得多了。他用一种儒雅的声音说道:“你好呀,小伙子。还有克拉克,你也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没说话的女士,就是景美小姐吧。”
这个人不是辛成功又是谁。他的眼光,从看见景美的第一时间,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有一种意谋不轨的意图在他的脑子里浮过。
但他很文明地将自己这些内心的想法掩饰了下去。
嗯,这个女生,好像比小盈要漂亮呢。
而且她可是一个新鲜的女生。
像他这样的男人,最抵抗不了新鲜的乐趣。
有时他觉得自己都像一个吸血鬼。与其说自己太花心,倒不如说自己是被诅咒了,他需要不断接触新的女生,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
是的,他很喜欢这种说法。
但他从来不对外面说这些事情。因为他要维持自己儒雅、文明的君子形象。
也许背后有关于他的不良的言论,但在他的面前,他仍是维持着这样子的一个海归的儒雅君子的样子。
这是他所受过的教育教会他的东西。已经内化成了他身体里的自然如呼吸一样的东西。
克拉克走到余冰身旁,轻声提醒道:“这位就是覃一飞。”
余冰点了点头,他提前已经看过了覃一飞的照片,当然知道他这号人物。
为何这三股势力,会全都聚集于此?
这房屋的主人到底是谁?
这些问题一直在克拉克的心头萦绕着。所以他高声说道:“你们没有经过允许,怎么进入主人的家里了?你们这样子,算是尊重主人吗?”
他的问题提出来后,回答他的却只是覃一飞和辛成功的笑声。
这两个人真是奸诈,他们就那样笑着。
啥话也不说。
这是什么情况呀?克拉克一片纳闷。
这时,余冰倒是冷笑一声,说道:“他们敢这样子狐假虎威,随意进入这房子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房子里目前根本没有主人。”
“喔?何以见得呢。”覃一飞在二楼得意地问道。
余冰说道:“依我看来,这个房子八成是达叔建造的。就算不是达叔本人,只要是一个他安排的老头子或老太太住在这里,你们也不敢如此不尊重主人,因为这个房子的守护者必定代表着达叔。虽然达叔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威严仍在。任何一个想要得到下一任领袖位置的人,任何一个想拿到那根冰杖的人,都敢不把这房子的看守者放在眼里。”
如果房子有看守者的话,那一定是看守者先出来说话。
主人没发言,哪个客人敢像狗一样地乱吠?
辛成功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朋友的分析倒是很精确。我们还在这院子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不如一同进来了解一下吧。”
三分钟后。
辛成功、覃一飞还有克拉克等人都坐在了一楼的大厅里。
这房子设计也倒是有趣,厨房是院子里单独的木棚,这两层的小木屋,一楼是一个大厅,旁边还有两间住房。而二楼就像旅馆一样,全都是房间,供人住宿。
这大厅里有不少方桌子,每个方桌子旁边摆着木制的长凳。
当然啦,方桌子也都是木制的。全部只是木头做成,连油漆都没有涂。这里的生产生活条件,也就这样子了。就连洗个热水澡,都还要先烧热水,好久才能洗呢。
最中间的方桌子那里,辛成功、覃一飞、克拉克、景美都坐在了那里。余冰跟在身后。
这样坐是很有讲究的。
能坐到那张方桌子上面的,就是领袖位置的竞争者才有资格呢。
一开始的时候,覃一飞和辛成功还不想让景美坐那位置呢。
覃一飞、辛成功和克拉克都坐下来以后,这四方桌明明还有一条长板凳没有人坐,但当景美要坐下去的时候,辛成功却冷冷地说道:“景美小姐,也许你在克拉克先生后面站一会儿,会比较合适一点吧。”
景美一愣,不知如何反应之际,一股低沉之力却把她按到了椅子之上。
回头一看,这不是余冰又是谁。
只见余冰把她按到位置上去以后,笑眯眯地说道:“我家小姐呀,最为娇贵了,腿脚也容易累,所以呀,有位置那可得一定要做好了。”
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那覃一飞坐在景美旁边,哼了一声,说道:“只不知景美小姐坐这位置,到底坐不坐得稳呢。”
景美哪里见过这么尖锐的言论,她只是一句喜欢画画的人,也没什么经验面对这些事情。
正值不知说什么才好之际,余冰开口了。
她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只听余冰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家景美会坐得很好的。她到也许三位都下台了,她还坐在这里呢。”
景一飞和辛成功当然同时都瞪向了余冰这个家伙,这混蛋从哪里冒出来的,说起话来如此没大没小。
而余冰却也完全不惧这些质疑的眼神,淡然说道:“看我干嘛?我对你们领袖的这个位置可没什么兴趣,我就是一个死光棍,连婚都没结呢,我怎么能在这样位置上捆绑下去,耽误了我的人生大事。”
他那语气呀,倒好像是在说,这位置只要他想坐,马上就能坐上去一样呢。
“无耻之徒,你竟敢这样乱语。”
“这位兄弟,竟敢口出狂言。”
覃一飞、辛成功都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余冰却淡然说道:“怎么着?难为成你们都忘记了自己的手下是怎么被打成猪头的吗?要不然的话,你们就不应该如此质疑我们的实力。”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面前,指着景美,说道:“不然我家景美为什么没有争夺这领袖的位置?”
辛成功跟覃一飞都回答不上这个问题来。
他们之前想当然地认为,景美就算符合条件,她一个新冒出来的新人,怎么着都比不上他们这种资深的大腿级别的资源大佬。
敬老尊贤你还不会?
儒家思想你还不会?
他们天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就已经下意识地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尊重他们的资源、实力,还有辈分。
却没想到,竟还会冒出余冰这种西洋思想的家伙。
这样的言论呀,就连辛成功都有点不适应呢。
但是,就算是不适应,那能怎么着?难不成直接把他打一顿,强行地打死打伤,把这女生和这小子弄死不成?
那可不行,达叔留下来的意愿,可是谁有本事找到那个冰杖,谁就可以做下一任的领袖。这是水之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所以覃一飞、辛成功也唯有把这亏给忍下来了。
这可算是给克拉克上了一课。
这么些年来,自己作为第三大势力,长期与第一、第二大势力的覃一飞和辛成功交手。覃一飞和辛成功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倒是分不清楚,但他这个老三的位置倒是相当明确的。
而且,他们的实力体系已与克拉克拉开了明显的差距。
这也体现在平时交往的方方面面。
覃一飞、辛成功两个人,平时可是不会单独会见克拉克的。
要么两个人一起跟克拉克会见,要么让克拉克会见自己的副手。反正呀,话虽然不明说,但谁如果单独会见了克拉克,感觉就要在另一个人面前掉了半截档次,给落到了对方下面一样。
这种潜移默化形成的惯例,也让克拉克苦不堪言。
他可是堂堂的第三名呀。虽然不应该有第一名、第二名那样的光环,但怎么着也不应该低人一等呀。
他对这种情况虽然心有不满,但一想到人家的实力,便也只有把这所有怨言都往肚子里吞下去了。
他哪里想到,对付覃一飞和辛成功,还能像余冰这样硬刚?
他瞄了一眼余冰。
这小子做事虽然老道,但看起来却挺年轻。虽然经验很丰富,但却是一副阅历不深的模样。
他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呵,年轻。
兄弟,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现在这样硬刚是可以,但有考虑过自己的退路吗?如果后面竞争失败,覃一飞和辛成功真的成为了一把手,那作为他的下属,你以后怎么混?
现在有多刚,以后的日子就有多惨呢。
克拉克虽然也想竞争这领袖者的身份,但他还是给自己留有一手后路的。
不光是克拉克,其实就算是覃一飞和辛成功,也都是给自己留有后路的。
他们没想到的是,景美和余冰完全不同,他们来竞选只是为了解决老爸的心头之痒而已。如果竞选失败,他们还恨不得烧烟花来庆祝一番呢。
那样景美就可以专心地回去做她的画手了。
而余冰也可以前往他的下一个任务了。
唉,这都是众望所归呀。
基本这样的立场,余冰跟景美做出了令人惊讶的抉择。
但众人坐下之后,覃一飞跟辛成功也没再找余冰的麻烦。其实两人打的算盘都是一样的,余冰这家伙虽然是个出头鸟,但他们都不想成为牵头去跟他作对的一方。
现下覃一飞、辛成功的实力差距是很少的,谁牵头,谁就是余冰和景美最恨的那一方。只要自己被针对了,那极有可能要在与另一方的这一场争斗之中败下阵来。
深明圆融之道的两人,当然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所以,众人虽然有所摩擦,但坐下之后,却展开了一场比较文明的会议。
虽然这会议的桌子有些寒碜,但紧急时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呃……老辛,你比较熟悉这里的情况,你先说吧。”
“不,老覃,你先来这里的,你先说吧。”
“不,你来说比较合适。”
“你来说比较权威。”
这覃一飞和辛成功两人,却忽然玩起来太极来。
这是什么情况?
余冰有些不明所以。
但看这两人推来推去的,却都不愿意主动开口。他便说道:“你们如果不说的话,那我来说好了。”
这一番话自然是引来了一阵笑声。
那覃一飞长叹一口气,说道:“好的,既然老辛你这么客气,那就由我来说了。我如果说不到的地方,你就再补充、修正,怎么样?”
辛成功笑眯眯地说道:“老覃你说就是了。我当然不会有什么质疑。”
覃一飞苦着脸,向自己的手下看了一下。那一直站在里外的一名手下,便拿过来了一个信封。
这信封是黄色的,看起来外型倒是非常的传统。余冰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玩意儿了。
那人把信封放到桌上,然后目光跟余冰的眼神才一接触,他便像触了电一样地抖了一下。好嘛,这不是被余冰欺负过的猴子吗?那个瘦瘦的家伙,酒后被暴打了一顿,大概现在还很后怕吧。
这猴子退回到后面,离到了最远的地方。就仿佛余冰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一样。
余冰看辛成功和覃一飞的意思,是要让众人看这信封里的东西了。
那克拉克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拿起来,他把它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一封信。
“嘿,这是达叔的笔迹。”
他如此说道,然后把这封两三页纸的信给摆到了桌上。
“达叔为什么要给我们写信?”克拉克有些不明所以。
覃一飞则说道:“你们看一看信,应该就明白了。”
于是,克拉克跟景美,同时慢慢地看起了这封信来。
这信是写在空白的信纸上的。信纸很厚,看来达叔写这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信要长期保留的问题。笔迹是钢笔写上去的,也不知这些材料是达叔从外面带进来,在这里写的,还是直接在外面写了再带进来。
以达叔的本事,把这写好的信完整地从那水潭里带过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