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明谈恪第一天上学的日子。
王玉才夫人特地买了一身新学服,给他明谈恪打扮漂漂亮亮的。惹得王玉才一脸嫉妒,吃着早饭都一直吐槽。王夫人当然不会任由王玉才满口胡言,斜眼一瞪,瞬间脸话都说不出来。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体现淋漓尽致。但是更多可能是王玉才享受这种感觉,打情骂俏给小明通知狗粮。
明谈恪倒是格外不好意思,他以往觉得自己融入不了这个家里,现在的感觉却是有点不同,但是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我想这也是对于明谈恪父母最大的安慰。
王夫人似乎有点满意对明谈恪的打扮,接连点头,对着王玉才不断炫耀着。王玉才当然明白自己夫人的心意,能拿出几个马屁,就瞬间拿出了好几个马屁。
明谈恪看着打闹着两人,拍了拍身上的新学服,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大通书院内。
所有新来的学生都列队整齐,等待着先生的到来。
明谈恪这次倒未见到王玉才,内心有点失落。相反有更多不同的新面孔,站在夫子台上,惹得诸多学生十分好奇,一直细声讨论着。
尤其是当中十三四岁的一个女孩纸,吸引最多人的目光。
那女孩身着绿色罗裙,明牙皓齿,眼神有种暖暖的感觉,似乎一直在微笑,笑容也是让人能联想甜美的糖。
明谈恪自然也不例外,对于漂亮的女生,他的免疫力也许还不如王玉才。因为王玉才已经有一个夫人,算是有贼心没贼胆。
每次去茗烟楼也只敢口花花而已,所以王玉才有是也挺羡慕明谈恪的,年纪小是真的好。就是这小子太含羞,浪费这么多好机会。
等待的时间,因为女孩纸显的并无无聊,反而增添许多光彩。
台上更多人更是看破不说破,任由这些孩纸私底下讨论女孩子。
那位绿裙女孩也不羞恼,反而笑呵呵看着下面新来的学生。
明谈恪很喜欢这个女孩的笑容,有种令人感到很舒服的感觉,所以他就一直看着,看着。
甚至于先生点到明谈恪的名字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第二声时才迟迟说到。
明谈恪稚嫩的声音并不能掩盖全场的笑声,纷纷都对这小孩投以诧异的目光,反正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娃太过城实。
连带明谈恪朝思暮想的绿裙女孩子都多看了他几眼。那挑起眉头弯弯的样子,像会笑的眼睛一样,让人着迷。
新生点名之后,就来到书院的明世学堂前,开始学礼。数百名年龄大小不一的学子,身着白色学服,头发用一根木簪插着。
很明显的是学服设计的宽大,让学生并不太适应,尤其年纪小的就像把学服拿来擦地一般。明谈恪也勉勉强强敛起自己的袖子,尽量让自己不失仪态。
陈鲁先生穿着青色学服,头戴方巾,一脸严肃坐着台上。除此之外,王玉才也站在先生旁边,脸上并没有往日的笑语。
明谈恪年龄尚小,身高自然不足,只能看到前方的台子前有一副画像,和一张桌子。现场的气氛颇为隆重,让明谈恪有点紧张。
夏国的拜师式在整个夏国中大礼方面是尤为重要的,所以整个大通县都特别重视书院的拜师礼。
明谈恪的眼睛就跟转不开一样,四处看着不同人的往来,感觉世界充满了新奇。
突然,远处的阁楼,敲响三声钟响,钟鼓开始有序的慢慢震动。
“顾天下环宇,唯我大夏之盛。得先贤蒙教,育后人成才。承君父恩德,于今大通县启蒙。”
陈鲁先生跪在画像面前,向着上祷告着。
明谈恪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祷告上天的场景,至于能否听见声音,就算不考虑人数太多,全场静的连老鼠钻洞的声音都听的见,也是要考虑陈鲁先生的嗓子。
大多数学生并不清楚这个仪式感,大人们脸色却是着实正经了点,搞得全场的气氛异常紧张。
陈鲁念完祷告,对着画像,拜了三拜,就算完成夫子的仪式了。
痛苦的是学生们,接下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入学第一天的太难了。
明谈恪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能入学。不仅要感谢君父,上天,和当地父母官,得一个,一个拜过去,仪式感不能少。
只是当他站在台前,看着好几张桌上的三牲六畜,口水都快止不住了。那可是整整一大只,明谈恪眼前直冒星星。
王玉才在一边主持仪式,看着明谈恪愣了好久,还以为出了什么妖娥子。故意走向前看了看,看他一副流口水的样子。气的啊!赶紧跑过去踩了一脚。让他反应过来,就瞬间假装不认识他的样子跑开了。
王玉才觉得这家伙太掉他的面子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住到他家这几天得多亏待他,让他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明谈恪脚底一痛就反应过来,看着一个人踩了一下他,撅着屁股跑了,能不气吗?
刚想成为喷子,一展功力。转过头来了,后方的人一脸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明谈恪的脸红了。
仪式多,人也不少,但是秩序却出乎意料平稳。
“先生,恭喜恭喜,你这是桃李满天下啊!”
“子敬客气了。倒是你身上担子重。”
“先生说笑了,分内之事,定当奋力完成。”
“我只到你心里有不少怨言,也了解你的诸多不易。但万事开头难,希望你能理解圣家的苦心。”
“臣身大通县地方父母官,有守土安民之责,更有忠君之任。”
陈鲁听到这句话后,脸上不动声色,但还是瞥了一眼这何止海。他心里有感觉,出了问题。
这大通县的水终于被搅挥了。
何止海也是一脸笑容,甚至还带着一丝恭敬,诚恳地听着陈鲁的话语。
已经正午了,太阳真正爬上高头了。
明世学堂前的空地铺了许多草席,所有学生席地而坐。陈鲁则坐在他们正对面的宣讲台上,开始了大通书院的第一课。
“祝贺诸位学子,加入我大通书院。我们曾说,学不在时,而在于心。我认为这句话并不是简简单单指你学习的勤奋,更指于心这个字。尤其是今日特别的时刻,我不想谈这个心字,而是日月新中的新字。”
“为什么要讲这个新字呢?更重要缘由是看到你们朝气蓬勃的样子,让我联想到数十年前我的模样。”
“你们当中很多人认为,读书最重要是为了谋个前程。这般想,倒是辜负了这个新字。”
“新希望,新远帆,新开始。这是柳先生对我所言,今天我想送给你们。”
“太行山上有一个枯石,屹立百年而不倒,你们可知为何?”
陈鲁提完这个问题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并不理会底下的窃窃私语。
至于学生们看到先生并不理会,担子都愈发大了起来,更加肆无忌惮开始侃侃而谈。
王玉才等一众师兄,师姐们。倒是带了怜悯的目光,看着底下这些娃。
他们可都是孩纸啊!
过了少许分钟,终于有个学生起身站出来了。对着夫子和王玉才等分别鞠了一躬。
“夫子,太行山为上古神山,自有神灵庇佑。无数文人雅士皆以太行山赋诗,以奇,怪,险为容。足以见证天地鬼斧神工。学生认为枯石能屹立百年之上,当赖天运。”
“天道以民易常更改,何况一石乎。”
陈鲁并不太认可他的说法,摇了摇头补充道。
那位学生脸色有点沮丧,至于其他学生都跃跃欲试站起身来了,发现很多人,就同时有点尴尬了。
本着互相谦让的原则,让年纪最小的小正太作答。
“那,那,那个枯石一定很难吃,很难看,所以大家并不理会,它才能待很久。”
话一说完,全场马上爆笑,挡都挡不住的那种,谁都没想到这句话,会在这么严肃的一个场合说出口,虽然说年纪是可以谅解的。
王玉才就很不一样了,全场虽然忍俊不禁,但还是尽量用手封住自己嘴巴,让自己别出声,他倒是哈哈大笑,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存在。甚至于陈鲁的眉毛跳了跳。
至于小正太,看着所有人憋住笑的样子。也摸了摸自己的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快速坐了下去。
只是他刚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是更改不了。
“石性坚韧,何况是太行山之石,百年不倒,亦是常事。”
“非也,非也,先生以新为题,自然是有所意,又怎会如此简单。”
底下的学生们开始讨论翻了,各种各样的见解都有他们一定的道理,让人目不暇接。
陈鲁看在他们热烈讨论的样子,没有想要打断的想法,相反还有点欣慰。
王玉才早就明白先生的意思,但是看到明谈恪揣摩得一脸愁容的样子,更是十分开心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明谈恪有点伤脑,他认为这是先生对于他们的第一个考验,当然要严肃对待。可是自己根本不理解先生的意思,他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何止海不太喜欢这样的暗喻,做的太过明显了。
如此亲搏上阵,圣家就如此被你看好吗?就算他是你的弟子,又何必用一已之身,年纪也大了。
想到此处,不免有些感慨,摇了摇头,发现王玉才正在看着自己。
双方相互致意,微笑,便转过头去。
过了快一刻左右,闭目中的陈鲁终于张开了眼。看着底下学生仍然争辩不休的样子,嘴角也终于出现了笑容。
“先生,学生认为枯石会倒,在于天地日新,万物更替。不倒则是天地不变,万物不替。”
“哦,这是你的见解?”
“是的,但是学生认为,万物有序,天地日新乃常理。枯石不倒,有悖纲常。”
听完这句话,陈鲁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有些诧异,他认为不可能这些学生当中很难有人能说出他的目的。
不仅仅是陈鲁,包括王玉才等师兄姐妹都十分惊奇,原本怜悯的心态荡然无存甚至更多是艳羡了。
明谈恪的眼神当然也被吸引住了,映入他眼帘是一个穿着学生服的青年男子,好一个白衣配绝佳少年。
甚至于在场女孩子,大妈这时才发现怎么一群小屁孩当中怎么混入这么一个气质翩翩的少年呢?
少年郎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鲁,想从他心中得到答案。
当然优秀者从来不缺嫉妒者。这个年纪连个糖都抢的年代,会允许他这么放肆?
纷纷开始私底下喧哗,讨论着他根本文不对题。
“善,大善。”
陈鲁跟少年郎对视一会儿,才慢慢叹出这句话。
“所谓天道有序,纲常有理。自有世事变之,但无世界之无不变者。”
“太行枯石之不倒也,本违背其天道纲常。外看其与它石不甚差异,其内早已腐朽不堪。你可知,老夫为何要讲这番话?”
全场瞬间大惊,陈鲁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意味着他已经打上用自己的文名去支持新皇新政,或者可以说他的荣辱已经和新皇共存。
学生们年龄尚小,当然不清楚先生的意思。显然倒是有些为难,不过陈鲁倒是对那个少年郎投以期盼的目光,更希望借助他的口中来说出这些话。
明眼人都明白,话从陈鲁口中说出来和少年口中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是从陈鲁口中说出来,只能说明陈鲁为新皇摇旗呐喊。如果是从一个不相知,不相关的少年说出口,甚至可以说新政是人心所向。
可以说这次举办大通书院入学仪式更多是为了挑明陈鲁的立场,甚至于明世书院的立场。
“学生认为,枯石与我朝一般,不破不立!”
“大胆,怎敢以一枯石比喻我朝!”
“混小子,你知道你讲什么吗?”
“不知者,无畏。唉!”
这句话就像平静下水潭炸弹爆炸开来的效果,所有人都评论开了。
“哦?为何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陈鲁是什么意思,同意这家伙的想法了吗?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就不怕朝廷降罪,还是他认为圣家跟他关系亲厚就敢如此,不怕朝廷诸公怪罪?
“我夏国承平已久,就像这一座宫殿,看似金碧辉煌,实际主干早已某些鼠虫淘空。另外,年久失修,不时仍有****击打。学生不知,这座宫殿到底还能存在多久,请先生解惑?”
少年没有理会那些质疑声,反而说出自己的看法,并把问题抛回陈鲁身上。
“就算山海遥远,朝廷诸公管不到这儿。可这里还有县衙,你年纪尚小,可如此你能明白这些事儿,你也明白后果,就一点都不怕吗?”
“不怕,因为是先生想让我们说出这些话的。”
“你就确定我一定保住你?我自己都不敢保证。”
“古之所谓豪杰之士,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惜一己之身,无丝毫之远谋,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不以生死惧之,而在乎志甚远也。”
“你认为你是豪杰?”
“学生不敢,只是学生认为与先生志通道合。”
“从今日起,你是我陈鲁真正的弟子。”
少年听完,脸上强忍着激动,当即鞠了一躬,叩了一个老老实实的响头。
王玉才看着这个少年,心中想说出什么话,却也是被梗住了,有种叹息时光失去感觉。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倒是从来没出错。
明谈恪此时也睁大了星星眼,他没想到前面那位小哥,这么厉害。讲出了自己完全想象不到事情,还有那番关于豪杰的论述,真的让人有一股心潮澎湃的感觉。
何止海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涌现出很多想法。手中不断摩挲着珠子,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一旁的小吏看到县令大人这般模样,以为对那小子言论感到不满,也对混小子说的这些屁话,要是放到之前圣家还未登基的时候,怎么也是个杀头的大罪。
“县尊大人,这混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便敢大放言辞,有辱祖宗之法。属下属实看不下去,要不带到县衙?”
何止海本来想事情,心情就不太好。正郁闷着,就有这个人送上前来,提出这种建议,杀人的心都有了。
只好瞪了他一眼,让他把住这该死的嘴。要是真的好抓,他也就抓了。重点是现在让他站队,岂不是让他往枪口上撞。
“世上岂有不变之法?亘古未有!这国家承平时间久了,这如他所说,再金碧辉煌的宫殿其主干也是腐朽不堪。以往新政所改,不过就是缝缝补补。”
陈鲁讲到这,声音越发大了起来,脸色也变都通红,手掌的挥舞,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一个枯石就算矗立已久,历经百年不倒,那也不过是表面,其底下沙土松浮,外壳剥旧,是其他人所难以想象的。”
“我们可以预测这个枯石或许还能坚挺百年,但是下个百年呢?覆巢之下,焉有安卵。”
“圣家圣明,力推新政。我大通书院秉承先圣所训,为万世黎民谋福,定当推行新政,以微薄之力,而献身于朝廷。”
这句话造成的反响比之前更大,毕竟之前可以说是个毛头小子,这个相当于是陈鲁先生用自己身家性命作为新政的机器开始启动。
底下很多大通县百姓也是细细私语着,鬼知道陈鲁先生会如此表态。他们送孩子过来,可是来学习圣人所学,可不是让他们来学习新政,来革自己的命。
“凡进入我大通书院所人,定当支持新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当然,如果不愿,也行。也劳烦各位,打道回府。”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已经是这件事的极限的时刻,没想到陈鲁直接扔下更大的一颗炸弹。
这,这,这。你事先不讲清楚,这临到门一脚,你来这么一句话,大家不就是冲你的文名才来的。
王玉才内心也有些激动,他没有想到他所敬爱的先生,会以这样最为直接的动作来支持圣家,以这般最为冒险的方式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明谈恪当然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反正新不新政现在也无关他事。自己最大的目的就是加入大通书院,能接受都陈鲁先生的教导就是自己目的。
但是听陈鲁先生所说,新政好像真的很重要。自己晚上去问问王玉才,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先生,我们就是想问一下,如果不支持新政,就不能入读大通书院是吗?”
“对啊,先生如果真的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不早点说明,还是想戏耍我等。”
“先生,孩子年龄尚小,又怎会知道新不新政,此举实在太过不妥。”
陈鲁就像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般,而是乖乖走会台上,一直静静看着他们所做抉择。
“先生,他这招以推为进用的可真是妙啊!是吧?玉才师兄。”
之前夸赞明谈恪的妇女开口对王玉才问到,她似乎很满意自己先生的表现。
王玉才能说什么?自己的师妹看事情还是这么单纯,自己能说什么呢?当然顺着她话说,让她开心咯。
氛围已经到达了极为尴尬的点,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但还是有明眼人明白陈鲁的意思,你以为当今就你一人名世大儒吗?
到了几刻钟后,终于有不少家族开始从中拉出他们的子弟,并连连对陈鲁给了说明,还拿出缘由。仿佛自己是逼不得已,实在是没办法才如此,对于没拜入陈鲁先生门下,也是非常遗憾的事情。
陈鲁没有嘲笑和讽刺他们的行为,也没有把他们列入以后的敌人。反而客气笑眯眯招呼王玉才来好好待客,要显示出自己的不好意思,慢待了客人之类。
双方都不约而同展示了各自的风度,何止海看着双方洽谈和好的样子,都不是糊涂人啊!自己不也是,只能跟着装糊涂,何苦相互为难呢!
堂前的人稀稀散散地走剩下数十个人,一下子变得有些单调。有点出乎明谈恪的意料,他没有想到新政的威力如此巨大,让上百人只剩下数十个人。
陈鲁好像早有这种觉悟,就连准备的新生礼也是如此规模的安排。他把剩下的学生集成几队,按照顺序分别开始点砂。并对其进行例问。
“我看先生压根就是怕累,所以才不愿收这么多人,才不是为了新政呢?”
那个绿裙少女看到只剩下这么多学生的情况,外加夫子笑眯眯的样子,就联想到了这一境况,展开了联想。
“你说呢?玉才师兄?”
王玉才有种感觉,他们师兄弟都是人精,放在哪个地方不是豪杰之才,为什么他们的师妹都有点傻呢?还傻的有点可爱,这有什么办法?
“欢儿的看法自然是不错,连师兄我都没有看出先生的险恶用心。”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对于先生抱有怨言,你这样是不对的。”
王玉才发现自己错了,完全小看这个女孩纸。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自己师妹是傻子这样的想法呢?
只见这个欢儿正一脸打趣看着王玉才,似乎早就看出他的想法一般,小样,还想糊弄本小姐。
相比于王玉才的一脸尴尬,明谈恪则是羡慕极了,看着王玉才和绿裙姑娘打闹。自己只能苦逼跪在这里,等着夫子点砂。
数十人的排队,外加流程也就是点个砂。按照常理来说速度是很快的,但是我们的陈鲁先生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看到这么多朝气蓬勃的孩子,忍不住多唠嗑几句,谈谈人生。
明谈恪终于也怀疑到了这个事实,陈鲁先生不会是嫌太麻烦,才编出新政这个理由,不收这么多弟子吧?不然这么多人,得多麻烦。
慢慢乎,等等来。终于到了明谈恪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毕竟是近距离跟陈鲁大家的接触,这已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明谈恪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鞠了一躬,便跪坐在坐垫上,抬头看着陈鲁先生。
陈鲁看着明谈恪的眼眸,很亮的样子,仿佛一尘不染一般的感觉。陈鲁可以保证,他相面识人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给过他这么不一般的感觉。
“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先生,学生姓明,名谈恪。”
“你就是明谈恪啊!好名字,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