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凌霄已经离开，落地窗前，慕云琼怔怔地看着下面令人眩晕的高度，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云琼，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苏献焦急的声音。
“我……”
她想告诉苏献自己没事，但是才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哽咽，只得把剩下的话全部都咽回去。
而苏献听到她不正常的反应，却彻底急坏了，“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
慕云琼忍下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像是自言自语，却一下子就能让听的人感觉到她的忧伤：“苏献，我发现我可能太高估我自己了，我觉得我现在需要药物才能支撑下去……”
电话那头的人却突然没了声音，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沉默了半晌，才又终于听到他隐忍的声音，“回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要是知道结果是这样……要是早知道……”
不用看，慕云琼也知道，苏献现在怕是已经急得双眼通红了吧，只有这个男人，永远把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永远毫无理由地相信她，站在她的同一边。
“对不起……”
乐声悠扬的环境，很适合小情侣你侬我侬地互述衷肠，而靠窗的一对男女面对面坐着，却轻易地就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紧绷的氛围。
慕云琼握着手里的小药瓶，手指不自觉地摩擦，眼神也游移不定，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等待原谅的孩子一样。
苏献却并没有因为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而有半点心软，他只觉得自己要被她气炸了。
她才回国多久，见到凌霄才多久，就已经让他所以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但是现在她竟然还不跟他回法国！她到底要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才肯学会放弃。
“你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吗？当初回来的时候你就说已经全部放下了，只要有一点复发的迹象就回法国的。”
慕云琼的动作一顿，不禁苦笑一声，“我知道我这样让你失望了，但是苏献，他占据了我几乎全部的爱情，没有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但是不行啊，见到他我才发现他还是轻易地就能影响我的情绪。而且当年的事情，毕竟也是我错……”
在见她之前，明明就已经决定好不管她说什么，都要带她回去的，不管这里所有的事情，只要她能健康地待在他的身边就好，但是看着她这么无助地跟他诉说，他却又一下子狠不下那个心了。
轻叹一口气，移开了双眼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话语中却还是表现出了妥协，“不是你的错，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慕云琼一怔，看着对面的人温柔地笑开，她知道他是答应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还未等笑开，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了一下，眼神深远地看着桌面，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这次也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还是不行，那我就回法国，再也不回来了，也不会再给自己任何的念想。”
苏献无奈地摸摸她的头，慕云琼安静地任由他动作，而此时窗外的马路上一个冰冷的视线一晃而过，只是两人都没有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