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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秦归降(1)

平定汉中各地以后,韩信对各路汉军发出命令以后,连夜撰写招降檄文——关中诸王,各郡县:

秦王无道,暴虐天下,人民不堪忍受,山东豪杰并起,共诛暴秦。豪杰初起时,义帝与诸侯约定:先入关破秦者为王。汉王神兵天威,大军所到之处,无不降服,率先入关灭秦。按义帝之约,理应为王。然而项羽逆天行道,背信弃义,撕毁盟约,西屠咸阳,裂封天下。将有功之人,贬到巴蜀,关中大地裂封为三。致使天怒人怨,祸端再起。大将军韩信,率十万大军进入关中,一路破关斩将,席卷而来,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现在汉王复取关中,理应为王,天下归附,人心所向。为使关中人民不受战争之苦,本将军晓示天下:关中诸王郡县,一月之内,归顺汉王,可继续为官,不失尊贵。如有敢率众抵抗者,大军到时,格杀勿论,坚决正法,以儆天下。何去何从,务请从速选择。写好檄文以后,韩信叫书吏抄写数份,然后传令各军,发给三王及各郡县,关中大惊。

曹参接到书信后,派人送进好畤。

章平看后大骂,撕毁书信,把使者赶出来。吕马童急忙劝道:“汉军来势汹汹,不可阻挡。我们一座孤城,难以持久,外无援兵,出无归路,早晚为汉军所破。不如归降啊。”

章平怒斥吕马童,将使者割去双耳赶出城外。

曹参大怒,准备攻城,正好收复陇西的樊哙回师赶到这里,二人合兵一处,连夜攻城。樊哙赤膊上阵,首先登城,攻破西门。

好畤顿时大乱,军无战心。章平见大势已去,率三千军突出东门,逃往废丘,被章邯接进城中。吕马童知道废丘也难持久,就地投降了汉军。

好畤大捷以后,韩信令曹参围攻废丘,调樊哙去栎阳与周勃会合,攻打司马欣。

塞王司马欣接到劝降檄文后,认真读了一遍,放在桌上,一会儿,又拿起来细读一遍,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项羽身边的一个侍卫,到汉军那里却做了大将军。想当初,司马欣在秦朝为官时,韩信还流浪街头,如今却发号施令,要挟本王。他心里很不舒服。但回想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席卷而来,又觉得用兵不俗。如今汉军兵临城下,雍王生死不明,凭我一人,抗得住吗?

司马欣想一想,对使者说:“归降是件大事,我虽然为王,但也不能一人作主。如果我同意归汉,众将不服,事情也不好办,还容我和将士商量再定,请你多多宽候。”

司马欣把使者安顿好,招集众将领,把书信传给他们看过,说:“汉军使者正在馆驿等候回音,你们说是降还是战?”

都尉季必说:“我们想听听主公的意见。”

司马欣说:“从感情上讲,我不想降汉。在秦朝时,我就在栎阳为官,封王后又建都栎阳,我怎忍心把栎阳拱手让给别人呢?但从军事上看,决战很难取胜。为此徘徊不定,所以和大家商议。”

都尉赵长山愤然说:“依我看不能降汉。现在汉军远来,袭取关中,是侵夺他人封地。如果三王联合起来共同打击刘邦,即使他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我听说,雍王正独守废丘与汉王抗拒。我们在栎阳对峙,就形成了东西夹击之势。翟王再率一支人马南下进攻,汉军将首尾不能相顾。那时,三王合兵一处会战汉军,刘邦韩信将死无葬身之地。且汉军只下一道战书我们就不战而降,后人必耻笑我辈无能。再退一步说,将士投降汉军也许有个一官半职,至少能保全性命归乡养老,而主公和刘邦平起平坐,一旦投降,他把您放在哪里呢?故而,绝无投降之道理。”

赵长山的话音未落,季必起身反对,说:“赵将军的话有些不妥,从表面上看是为主公着想,实际是坑害主公。汉军进入关中,势不可当。雍王的军队不论数量、战斗能力还是装备,都比塞军强过多倍,雍军一击则溃,塞军岂是汉军的对手?塞军增援废丘,已经吃过苦头,还能再让将士们白白送死吗?再说塞军一半是汉王的沛公军,根本无心和刘邦作战,弄不好会反戈一击。兵到败时,战不如降。以百分之一的胜算去冒险,是坑害主公。”

主战、主降各有数人,各自讲了许多道理。司马欣不能决定,一拖三天过去了。

樊哙在大营等了三天三夜,不见司马欣有任何动静。派去的使者也没有音信,料定司马欣投降困难,决定进逼司马欣。

这天,樊哙率三千人马到栎阳城下挑战,大叫道:“司马欣,你战又不战,降又不降,究竟想什么?如果投降赶快打开城门,保你王位;若想交战,快快引兵出城。”

赵长山在城头看见樊哙耀武扬威、骄横十足,大怒,对司马欣说:“请主公借我三千人马,出城斩了这个蟊贼,以壮塞军声威。”

司马欣没有表态,赵长山知道是默许,便下城点兵。司马欣也没去阻拦,心想:叫赵长山出城探一探汉军虚实也好,如果可战,再与汉军交战;战不胜再降,也免得后人骂我不战而降。

赵长山点好三千人马,出城和樊哙对阵。他跃马在前,手指樊哙大骂道:“汉寇无理,侵夺他人封地,践踏他人城池,不得好报。你们这些猪将狗卒,还不下马投降。”

樊哙是汉军能征善战的勇将,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听塞将口出狂言,也不问姓名,手持长枪直取赵长山。赵长山哪是樊哙的对手,交战只三个回合,就被樊哙刺于马下。塞军见主将被杀,顿时慌张,没等汉军杀过来,掉头就向城里逃跑。

樊哙也不追赶,对着城头大叫道:“如果不降,汉军杀进城去,这死尸就是你们的下场。”

司马欣在城头看得清楚,急忙找到季必,说:“事情由你办吧,还有什么办法呢?”

季必知道司马欣的意思,下城会见汉军使者,说:“两军阵前,赵长山背弃主公意愿,私自出兵,结果自取其辱。塞王愿意听从汉王的指挥,甘心归附。请你和樊将军讲清楚,汉军进城后,勿扰民滋事,确保全城安全。”

韩信听说樊哙收复了栎阳,大喜,命令樊哙收编塞王的军队,出榜安民。刘邦韩信移师栎阳,塞王及各级官员按部就班,照常理政,只有司马欣失去了一切权力。

栎阳平定以后,周勃率军平定下邽、重泉、怀德、郑县、杜县等地,樊哙回师攻打废丘。

郦商收复北地诸县以后,接受韩信的命令直逼高奴城下,然后派使者进城给翟王送去书信。

近一个月来,董翳一直惴惴不安,他知道汉军发展很快,已成不可阻挡之势,正不知如何是好,属下忽报汉军使者进城。董翳急忙出门相迎,以礼相待。

使者说:“汉军将士顺从天理民心,复取关中,大军所过之地,无不望风归顺。雍王、塞王知道天意难违,已归顺汉王,唯有高奴不见归降。今受大将军韩信委托,送来招抚檄文,给你一个归汉的机会,莫要坐失良机。”说完把书信交给董翳。

董翳拿起书信,从头至尾细看一遍。信中恩威并施,言辞犀利,有理、有威、有感。董翳没想到,韩信用兵竟如此神速。想在项羽部下,和韩信也曾有一面交情,料想韩信不会难为自己,于是答应汉军条件,打开城门投降了。

翟王董翳投降以后,郦商又接受韩信的命令,与董翳一同去上郡、九原及周围各县招抚,所到之处无不望风归顺。

出使各郡县的使者们手持韩信的招抚檄文,一一晓示各县令郡守,见者无不大惊失色。他们想:武官先后投降,我们这些文官,还有什么本钱和汉军对抗呢?于是纷纷归附了汉王。各郡县捷报像雪片一样,纷纷传到栎阳,只不见废丘的消息。

章邯决心与汉军对抗到底,誓不投降。韩信对汉王说:“看来非要我亲自去废丘了。”

汉王说:“将军此去,定要收复废丘,平定关中。”

韩信说:“我一定拔掉这颗钉子,不完成使命,决不东还。”然后骑着千里雪,带十几个侍卫,向废丘飞驰而来。

韩信来到废丘城外,此时汉军大营连绵十余里,已经把废丘团团围定。废丘城头旌旗严整,雍兵严阵以待。城墙下,护城河里,随处都有汉军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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