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啊!
白柠用眼瞪着肖免,带着无声的威胁。
“六王爷……”肖免俯下身轻轻在他耳畔道。
他也懵啊,六王爷不是被贺沁缠着呢嘛,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过看样子不是来找自己的,不过是找一处安静地儿独处着罢了。冷归那眼神儿,还真是怎么看怎么渗人。
“果然,六王爷还真是与众不同呢~”白柠用只有二人听见的声音嘲道。
早知就不该让苏檬结识白柠!
肖免瞪他一眼,想起了两年前,她救他的那回,他也是如此放浪,对自己乃至他人,没有半点儿在意。
*
两年前。
都快磨破嘴皮子还价,不过是为了省些钱给苏檬当生活费,买下一住处给苏檬,跨出门才想到自己没有地方住。
已经向冷归预支了半年工资,总不见得再去借吧。
再说这么晚了,她一“男”的呆在人家苏檬姑娘家里,孤男寡女的总是要被说闲话的。
无奈之下只好骑马回六王府。
敲开了门,肖免直说目的:“请示王爷可否给我一所偏殿住?报酬随你们的便。”
六王府这么大,总归是有他容身之处的吧。
开门的非攸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放他见冷归。
六王作为一名妖孽王爷,处理公文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工作。
“何事?”冷归头也不抬。
“禀王爷,我家出了点事,然后如今微臣无房住,可否给我一间偏殿?放心,任何报酬皆可承受。”
“哦?”冷归抬眸看他一眼,两双浓黑色的眼睛对上。
一双年少轻狂,一双成熟老成,平静的神色倒是相似。
“那自然是可以。”
“报——”一个侍卫跑了进来,
“王爷,白柠他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可问殿下,白柠是否为那身中重毒人?若是,微臣可以医救。”
“……那就一试。”冷归淡淡看她一眼。
*
偏殿。
床上一人紧闭着双眼,脸上带着冷汗,嘴里嘤咛着,似是很疼的样子。
“吩咐下人去把锅炉,越细越好的金针干净的白布,金旭草,白丹花,炽焰株,黎花拿来!”见他们几个小侍卫不信任的样子,厉色道,“若是你们现在不去,就少一分救治时间。目前他顶活两个时辰了,你们想吧,是去拿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快点儿,动作利索点儿!”
倒是有几分霸气。
一群侍卫慌忙走了出去。
冷归微微看着她认真把脉的样子,不由得入了神。
还有几分本事嘛。
说出来的话都快和老医士差不多了。
很快东西就来了,肖免也是一秒都不耽搁,很快把东西丢进锅里,开始炼制着什么。
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似乎还在念叨什么。
过了一会,锅里咕嘟咕嘟冒了泡。
想着这屋里的也不是什么外人,咬咬牙用身上的匕首割了一下手指。
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滴在锅里。
锅里的热气马上将血珠吞如口中,像一只饕餮般囫囵吞枣。
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肖免不紧不慢地从身上扯下一片布包住受伤的手指。
“我是灵毒士你们也是知道的,不仅可以下毒,还可以使医治效果更为显著。不过愈合地尤其慢,所以不怎么常用,自然也没什么人知道。”
所以……那群防火烧了肖家的人绝对不会是因为利益。
冷归和肖免几乎同时脸上浮起一抹冷色。
“我来吧。”一旁的亦墨沉声道。
肖免微微抬眼,撞见了一副异域风情的脸。
棕色头发是卷卷的,像海藻一样看起来格外可爱,碧绿色的眼珠,粉红色的嘴唇,看起来是个外国少年。
他方才一直不说话,导致肖免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小侍卫。
亦墨一手撑起白柠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手结果那只盛药汤的白瓷碗。
见大家都盯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家中母亲曾生重病,父亲公务繁忙挣钱养活我们母子,就由我来照顾。”脸颊飞上两抹红云,快速地喂白柠喝下药汤。
“翻个身,按好他。”
肖免抽出金针,一下子白柠的背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针,光泽漂亮。
手速之快,常人不可见也。
“好了~”拍拍手,仿佛奖励一般在自己嘴里塞一颗奶味的糖,“殿下,微臣要做的已经做了,可否即刻移住偏殿?”
示意众人退下。
*
冷归看着少年。
你究竟是不是她……
冷归的脑海此刻被一个女孩占据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深入骨髓般的记忆。
眯起深邃的眼,脸上多了一抹探究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