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两人在寺庙里呼吸声逐渐均匀。
*
隐局。
肖免沉浸在灵力中。
识海中一片天蓝色波澜起伏的灵力波动。
忽的,画面一转。
她看见了他和她的小时候,那段她最珍惜的日子。
*
冷归批着奏折。
看见一部分倒台者雷同不已的奏折,他轻轻晃了晃脑袋。
腹中空空却激发不了他食欲。
他抿了一口茶,闭上眼微微休息一下。
肖免……
你快回来吧……
忽的,脑海里便是他和曾经那个女孩的回忆,和肖免的如出一辙。
*
那年,她五岁。
奶白奶白的小脸软萌软萌的,红唇贝齿,密睫下的天瞳成了她的标志。
天天在家里习武练医,偶尔和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下下棋消遣。
但她早就厌倦了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
某日她照常习着武。
身上是白色领口袖口带红纹的习武服,系着一根红色腰带。
这时候,他出现了。
他出现在大门口,昏睡着,被一个面色焦急的嬷嬷抱在手里。
白得有些病态的小脸没什么肉,眸子闭着,薄唇挺鼻,约莫八九岁的年纪便就是一个十足的妖孽。
身上明黄色的衣服表明了他的身份。
一个紧跟其后的公公跨进门槛。
这时肖父肖母才在意了起来。
五岁他们家门槛常常被一群疯狂的媒婆踏破。
这回他们以为也是媒婆呢所以没睬。
结果……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小皇子啊。
找他们肖家干什么?
虽是疑惑着,面上却不敢表达半分的不敬。
“见过公公。”
“哎,不必行礼,快快请起哟。”他轻轻嗓子,道,“宣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成中肖家一族,灵力充沛,经医精析,对仪妃出,乃六皇子之体弱,是最宜,乃暂住,待病情好转自会接回他——接旨——”语罢,公公把手上烫金的卷轴递给一家之主,也就是肖父。
肖父心里有点怒气。
但是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他只能把牙打落了和血吞,敢怒不敢言。
说白了这就是个烂摊子。
六皇子生下来就长的天赋异禀玉树临风,却是气息奄奄。
太医摸着一把冷汗不得已说出了诊断结果。
“若是不找个灵气充沛之地好生养着,是万万没有法子的。”
于是乎,皇帝经过一群看不惯他们家清廉得皇心的行医作风的死对头的引荐,这烂摊子就交到了他们家手里。
治得好,他们家有功,得赏,自然是好的。
没好转,他们家酒会被一群小人说是废物,没用,到时候肖家在医界的名声也就糟蹋了。
治得不好,他们家就是变相地谋害皇嗣,得罚。
虽说当今皇帝不是什么昏君,但在妃子,子嗣这方面他可是尤其上心。
更何况这六皇子是仪妃生下的孩子呢?
仪妃啊……
诞下一三皇子又诞下一六皇子,可见在后宫地位之高。
加上仪妃家里那条件。
啧,这烂摊子难收拾得很。
打嬷嬷手里接过那孩子,让下人们准备一间靠着灵力最充沛的屋子里好生养着。
嬷嬷离开后,转身肖家这夫妇俩可真是愁容满面了。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环顾四周,忽的想起什么。
咦惹?
“免儿呢?免儿!”
“爹爹,娘亲,我在小皇子屋里头!”一个欢脱的声儿在屋子里响起。
肖家夫妇俩赶紧互相搀扶着进去。
“免儿,你不好好习武,来此地做甚?”虽是责怪,却没有半分责怪的语气。
“爹爹,免儿想陪着这皇子……”
“休得胡闹!皇子若是磕了碰了,皇上定拿你是问!”
“可是……免儿每日每日习武,爹爹你又这么忙,没人陪陪免儿,免儿陪陪皇子也是一样的嘛。”
“夫君,你就答应她吧。免儿平日很乖的,这才任性一回!再说了免儿能对皇子做什么呀,顶多便是给他读读故事,唠唠嗑罢了。免儿向来有分寸。”
“……”略一思索,“好吧,免儿你陪着皇子,也算是有个照应。”
随后,夫妇俩抬脚离开。
嗯,过二人世界去了这是。
五岁的肖免见怪不怪了。
虽然父母都对她很好,但是他俩恩爱这个事实她早就知道了。
肖免一向冷静,欢脱也只是偶尔。
回头看向病态白的皇子哥哥微微睁开的黑色瞳孔,“啊,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吖?”
“冷归。”
“小乌龟!我叫肖免噢,你可以叫我小兔子呢!”
冷归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研究那颜色到底是跟着天空在变吗。
“孤听说过你,这是天瞳。”
“嗯嗯!还有啊,我的朋友……”
后来,从他叫什么名字开始,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