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叔的身体凭着口中喷出的怪风直窜上天,不单是围观的群众,就连众士兵们,都不禁张大了嘴,发出惊呼,“妖……妖法……”连参与过抓捕昆叔士兵,都没想到他法术的神奇,其余人就更是都沉浸在惊讶中没能反于过来了。
施:“小心守好,他想逃!”只有少数几个士兵听到他的命令昆叔飘去的方向追去,像极了追风筝的小孩。
但昆叔的身影在上空飘荡了几一,就已有下落的迹像,只见他的披风被无处而来的怪风鼓荡,缓缓向下降落,给人一种不相称的飘逸潇洒之感,其降落之处,慢慢可以预见,便是那将要举行炮烙之刑的高台。
昆叔身影轻飘飘落在那高台之上。反倒是在台上将要执刑的四个刑官们面面相觑,见了这人如此的神通,不知是要依旧行刑好,还是要逃走。
昆叔的脚尖一碰到平台地面,一时失去了怪风的承托,双脚突然一软,跪了下去。
左娘看全部人都似呆住了,知机不可失,这老奴才的决定不知会不会突然改变,于是立即向着台上大声呼喊道:“快点!把他绑起来,快点行刑。“
台上的刑官听令,从迷惘中回神,每人手上一条锁链,向跪在高台最前端的昆叔踱去。初时还有点局促,后来见那昆叔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便放开手脚,恢复了刽子手应有的凶神恶煞。四个刑官用锁链分别扣紧了昆叔的四肢,向烧红的人腰粗的铜管拉近,昆叔并无用力,任由他们摆布,但迷蒙中他向着台下望去,突然他的身体如触电般一震,眼神变得明亮起来。
台下,左娘扯着华夫人的头发,让她抬头看向行刑台。华夫人这时已清醒了许多,大概理解了周围发生的事,也看清了台上的正要受刑的人。
”困?困叔?‘
左娘:”戚姐姐,你终于不再睡了,你可好好看看,你的老相好正在台上将要替你受罪呢。“
华夫人定睛看,刚好和将被拉上铜柱的昆叔对上了目光。”为……为什么……“
”为什么?他喜欢你呗,他甚至愿意为你而死呢,你竟然完全一点点都没察觉到。哈哈哈……“左娘说着仰头向台上喊道,”喂,老奴才,你要为你的小姐做抛头颅洒热血,但你的小姐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哟,那你真是贱命一条了,死一百次都没人在意你的价值。“
昆叔跪在地上,先是手被向后拉紧,接着脚也是被扯了,整个身体就跪着向后移,膝盖在地上磨擦,渐渐靠近铜柱。他没有再去反驳左娘的挖苦,身体脑袋虽是一直晃动着,但是他的目光也似他四肢的锁链一般,只紧紧链接在华夫人双目上。
知道自己将死,看着华夫人,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大声呼喊出自己的心声,但他最后决定把要说的话留在心底。这些话在他胸中如一团柔软的电,麻麻但暖暖的。
“这就是真,这就是我修的真。”一阵释然,他闭上眼睛,眼角流出四行泪。
下一息间,他的后背已被拉得贴上了那通红的铜柱,先是头发,后是衣物发出烧焦的味道,刑官手上的链条加紧,吱!他的肉也开始被煎炙,他的身体因大面积的撕心痛楚而本能地扭动、挣扎,但越如此,行刑的人便似乎越带劲,把锁链拉得更紧,至他的手足贴着铜柱绕过,最大效率地利用着铜柱,最大面积地传递着苦痛。
“啊……“昆叔的哀号因高声自远,扩散到台下每个人的耳中,嗖一声,仿佛安静也是一种声音,本来还争抢着踮起脚去看的看客,现在一瞬间已噤若寒蝉,连样子都似受了凉般齐齐缩脖子。
”啊!“台下的华夫人也随着昆叔的呼号惊叫了起来,”快停下来,涂妹……涂夫人,你快点叫他们住手吧!“
”华夫人,怎么样?你看着心疼吗?“左娘抑制着内心的得意,假装为难。”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救他的机会。听别人说,华夫人你是个大善人,常常救济贫苦大众。相信道德品格也是极为高尚,是吧?“
华夫人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昆叔,”快,快放过他吧!“
”你越快回答我的问题,他就受苦越少,快回答!你的品格很高尚是吧?”
“……不……我不知道,快放下他吧……”
“嘿嘿,你要我放下他也行,你现在只要当着平湖众多的乡亲父老的面承认,你和这个老仆的奸情,说清楚了,我就放下他。”
“没……没有,我……涂夫人,你为何一定要如此为难于我们华家?”华夫人因痛苦和虚弱,跪着向前趴下去。
左娘把嘴靠近华夫人的耳朵,咬牙细细声说,“你们为难我的仇,我都一一记着,”她手指一点昆叔,“那是报他对我的灼烤和侮辱我的仇,接下来在你身上就是要报诋毁我名声的仇。”
左娘继续扬声道:“华夫人,你和你家的这个老仆,通奸已久,从你闺中未嫁时就开始了,是吧?”
华夫人扑在地上,头缓缓抬起,”没……没有……“
左娘依旧故作大声道:“你还不承认吗?你看看你的老相好现在为了你顶罪多痛苦?到了这个时候你死口不认?你一认,我们就放他下来,好好对证一番,你看怎么样?”
“放……放他下来吧……”
“那你是承认了?”
华夫人的目光飘到台上,和昆叔几乎闭上的双眼链结到一起。“我……我承认了,你放下他吧。”
左娘一脸得意,面上似泛了一层耀光,“你说得太小声了,你大声一点,让在场所有父老乡亲都听到,你从小就和这老奴通奸,是不是!说!”
华夫人嘁一声,把要哭出的声音忍回去,嘶哑着喉咙向四周哭喊出:“是!”
呼……群众喧闹起来,“不是!”只听台上发出一把似惨叫、似尖叫的声音。本来将要沸腾起来的看客们被这像来自地狱的叫声镇住。
“不是!不是!不是!”被绑紧在铜管上的昆叔已经失去了理智,但凭着本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几声之后,昆叔再也发不出声音,他眼睛迷蒙看着半空中不存在的事物,嘴唇抿动几下,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说的是“小姐”两字。
接着,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停一会,不呼出,又再吸入一大口。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吸气,只涨大而不缩小,如一只皮球般渐渐隆起,这时看起来已达到了肺膨胀的极限。
但昆叔依然涨红了脸要吸气进去,他的脸因用力而扭曲,眼珠睁大得几乎要掉出来。喀嚓!喀嚓!他身上的肋骨因为受不了来自肺部的压力,条条绷断,他仍不放弃,牙关咬紧,鼻孔涨大,似在用力吞咽什么。
最终,他的肉体再不能承受如此巨大之压力,嘭一声,他的胸腔如花一样苞开,盛放出一朵红白混杂的惊世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