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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后山山洞

这番景象中最过扎眼的便是后山凉亭的中心,有着一大滩红色血迹,明显是宁夫人自刎时所留下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位剑宗夫人以一定要在此自刎而去,而这宁夫人真的是追随宁宗主而去的吗。

“松语影月”石壁上,因为结界的消失,石壁上的文字重新排列开来,明显是构成了一段话,慕青上前踱了几步,看清了石壁上所刻。

“天无绝人之道,地而有之,世有万般如意,皆排我而外,吾之落寞,唯松与月二者所知,感念常伴之恩,遂留松语影月留世,惟愿后人承志,不辱所受之恩,不悲吾之所悲,不受吾之所受,可安然于世。”

“看来,这结界你算是破对了。”从慕青身后传来苏幕柘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缕微风,是他轻摇折扇带来,听得出来,他还蛮开心的。

没有理会慕青的沉默,苏幕柘继续开口说道:“这里倒是确实是个赏月的绝佳地界,不说我还没发现,那边的那棵松树,怎么着也有百年之寿了。”

确实,那棵凉亭旁的松树,此时遮挡了夕阳落下的余晖,一叉树枝生在凉亭侧方,若是倚靠在那侧柱石上,恰好能够得到那叉松枝,除此之外,这凉亭四周再无其他树木遮挡。

“看来要去找一下宁家小姐喽。”苏幕柘叹道。

宁萃语到了后山脚下,还未说什么,跟在她身后的玉竹便先开口讽刺道:“没见过谁未经允许就随便打破别家禁制的,况且还是个姑娘。”

这般明显的话,慕青倒是没怎么注意,她此刻的注意力都被身后的那小家伙所吸引了。墨玄。

这小家伙这几天的存在感并不高,慕青也没见他说上几句话,可能是宁萃语不放心他一个小孩子一个人留在宗门里,遂也带在了身边。此时细细看来倒是长的白白净净的,脸还肉嘟嘟的,捏起来一定很舒服。这样想着,她也这么做了,果然捏起来大的手感很好,小家伙被捏得有些疼,还发出了些嘤嘤的声音,声音也软萌萌的,真可爱。就是不太爱说话啊,都这样还不开口说句疼。

玉竹见她所讽刺之人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气氛,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宁家后山禁制被破,宁萃语自然会有不满,这般逾越,换做谁都不会欢喜,“不知慕姑娘是怎么破的我宁家结界?”宁萃语走到蹲在墨玄前方的慕青面前,问道。

慕青听闻,抬头看向了宁萃语,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开口。

宁萃语见慕青没有回答的意思,接着说道:“姑娘别误会,说来惭愧,这后山结界,就连我都不曾解开过,只是好奇,姑娘使用什么方法解开的。”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语气里有些许不满,宁萃语转换了点情绪。

慕青皱着眉,沉思了片刻,正打算开口,却被一阵清亮的声音所打断。

“哎,说来惭愧,这后山禁制,是苏某与慕姑娘二人合力打开的,也没什么方法可言,就是我们两个人用了全力,找了个相对薄弱的地方,直接打破的。实在是苏某好奇,迫使慕姑娘与我合力所为。苏某在此向宁小姐道歉。”苏幕柘隐瞒了事实,这般说道。

即使怀疑是苏幕柘帮慕青推脱的说辞,宁萃语也不得不信,接下来的苏家之行,定是少不了这苏公子的协助。宁萃语只好微微笑笑,不在追究。

只是阿青看了看两人,微皱了下眉头,又很快舒展开,因为他注意到了苏幕柘在宁萃语转身之后,朝慕青丢过去的眼神,总觉得他们二人有什么事瞒着他们这几人。

直起身子,慕青摸了摸墨玄的头,颇为宠溺。朝着阿青笑了笑,就直接朝着山顶走去,也不多做解释。

跟在她身后的一群人里,苏幕柘正向宁萃语询问着这后山结界的事情。

这后山为何会有结界,宁萃语也不知,只是这结界从她小时候就存在,每次来这后山,都会像第一次来一样,苏幕柘不解,宁萃语便向他解释,说白了,这结界的目的就是不破的话,每次来都会像是第一次来一般,每日都会更新到最初的样子,所以宁萃语这也是第一次见这禁制解除后的样子。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阿青能找得到宁夫人的尸体,若是晚来一日,便会找寻不到了。

了解了大概后,苏幕柘摇着扇子笑着说道:“那宁小姐可能不应该责备我和慕姑娘了。”其实准确来说是不责备慕姑娘,毕竟这结界可是她一个人解除的,只是他们不知道。

“何意?”宁萃语问道。他们几个人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直接被苏幕柘叫到了后山,只说有什么重大发现,但是具体事宜并未向他们解释,这刻听来,想是在山上发现了什么。

“宁小姐上去看看便知。”苏幕柘不多做解释,留下他们自己遐想。

“阴阳怪气的,有什么不能直说,搞什么神秘。”玉竹冷哼道。

只是这次又没有人理她,玉竹跺了跺脚,明显有些生气,萃语轻轻拍了拍玉竹的手,以示安慰。

山顶凉亭,首先引入眼帘的当然是那滩血迹,看得出来是最近留下的。阿青将她母亲的尸体搬回去的时候,明显是擦试过血迹的,不然照着这滩血迹来看,当时的尸体怕是全是血。

怎么可能会不伤心,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饶是宁萃语与母亲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感情,此时看到那滩血迹,心还是猛地揪了一下,她当时也是很疼的吧。

注意到萃语的情绪变化,玉竹握住了她家小姐的手,手很凉,她觉得可能是小姐的心底怕也是一片荒凉。她只能轻握小姐的手,给她稍微的带去几丝温暖。

“我没事。”萃语回握住玉竹的手微抬了下嘴角说道,若是能忽略掉小姐空洞的眼睛,怕是玉竹会真的以为小姐没事。

不再去看那触目惊心的红,转身看向另一抹鲜红,那是带着无限朝气的红,目光落在红衣姑娘前的石壁上,宁萃语也注意到了石壁上的文字。

走上前去,轻轻呢喃,念的当然是石壁所刻文字。

“是不是该谢谢我俩啊。”苏幕柘凑上前去,说道。

宁萃语没有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握着的这把松语剑,看来这把剑果然是有点故事的。影月,又会是什么呢?

慕青总觉得她可能漏了点什么,总感觉这么个结界就为了护着这点东西未免有点大费周章了,所以她从上来开始就一直在四处张望,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还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了吗?”阿青看到慕青四处在找寻着什么,上前询问道。

慕青听到他的声音,也没回头,摸着石壁回答道:“我总觉得这里有点别的什么东西。”

确实,阿青也这么觉得,且不说这结界的问题,这块如此光滑的石壁,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很是奇怪,四周的石头棱角众多,只有这一块如此平整,明显是打磨过的。若是单纯为了刻字,完全没必要打磨的如此平滑,而且这块石头的大小,怎么说呢,总觉得堵住了些什么,两人宽,两人高,像是个门。只是机关在哪呢?

注意到这些之后,阿青也开始四周找寻,明显注意到这点的还有苏幕柘和宁萃语,两人看到前方二人的动作后,也开始找寻了起来,只留下玉竹和墨玄二人,一脸懵的站在原地,但是看他们一个个紧缩眉头的样子,又不敢上去问,便就那么站在原地,有些窘迫。

找寻了半天的慕青有些烦躁,四周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看看了凉亭,连那棵树自己都去瞅了一圈,看了看其他三人,也没找到些什么,慕青长长地舒了口气,开口道:“要不直接拍碎得了。”

明显她的意思是要拍碎了这块石头,但是立即便被其他三人的眼神嫌弃了,这块石头上边的文字是最后的线索,哪能说拍就拍。

宁萃语见慕青有些烦躁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停住了,难不成真的要直接动手吗?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只是不曾说出口而已。

倒是两位男子有耐心的很,一个还在四周摸来摸去的着机关,一个开始研究石壁上的内容。

“天无绝人之道,地而有之。”阿青又念了遍石壁上的第一句话。一语双关吗?

这样想着,阿青蓄力,飞到了石壁上方,看了一圈没什么东西正要下去,却被石头上的一个小缺口吸引住。

被一堆泥土所覆盖,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一条石缝,拂掉上方的尘土,又清理了一下石缝中的泥土,是一条蛮清晰的细长缺口,明显是人为。

阿青看了看底下注视着他的几人,朝着宁萃语点了点头,示意上边确实有些线索。

“小姐,借剑一用。”

宁萃语听到后,不假思索,直接将手里的松语剑丢了上去,她对阿青很是信任。众人心中感到。

阿青接过松语剑,将剑出鞘,观察了一下宽度,觉得应该差不多,便将松语插进了那条石缝里。

空气安静了片刻,便听到了石头轰隆了一声,但是石壁并没有移动,奇怪了,应该打开了才对。

阿青拔出松语剑,重新入鞘,从石壁上方跳下,归还给了宁萃语。只是这石壁好像没开。摇了摇头。

慕青走到石壁侧边,明显的看到刚才严丝合缝的石壁与后边出现了些裂纹,伸手用力的将其向对侧推了推,传来点细微的动静。

倒是刚才发呆的玉竹首先看到,欣喜的冲着宁萃语喊道:“小姐,动了,动了!”

注意到慕青推动了石壁后,所有人都跑到了慕青这一侧,开始帮忙用力推,其实他们不用过来,慕青也推得动,只是她总不能告诉他们,你们不用过来,我自己可以。

这样也好,自己也就不用施法了,避免暴露身份。

众人用力推着这石壁,或许该说是石门,推开后露出了个一人宽的洞口,估量大小只够一个人通过。洞口往进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倒是挺恐怖的。

玉竹有些好奇,胆子也不小,伸进半个头进去,漆黑一片,朝着里边喊了一声,能清楚的听到传回来的回声。紧接着便是一群黑夜精灵从内部飞出,明显玉竹的那一嗓子惊扰了倒挂在洞顶的休息的生物。玉竹被乌压压的这群蝙蝠逼的后退了几步,让出了洞口,让他们飞了出去。

“宁姑娘,这,可是有什么说法吗?”苏幕柘问道。

宁萃语摇头,“并未听家父提起过,只知道这里曾是宁家先人修炼之地。”

“那要进去吗?”慕青转头问道。

所有人也都看向宁萃语,等着这位宁家唯一的后人的回答。

宁萃语凝眉思虑了片刻,继而开口道:“洞中凶险,恐伤及二位,况且这本来就是宁家的事,不敢劳烦二位,萃语一人进去便可。”宁萃语的这二位当然说的是苏公子和慕姑娘两位外人。

只是还未等这二位有什么回答,玉竹倒是先开了口:“不行,小姐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陪小姐进去,保护你。”说完,便冲到了宁萃语的身边,生怕她家小姐将她丢在洞外。

“玉竹。”宁萃语明显想要劝阻,半路被慕青截了胡,“我说,就你那半吊子的修为陪你家小姐下去是去添乱的,还是去帮忙的。”这几人当中,偏属玉竹修为最低,不是慕青故意讽刺,只是让那姑娘御个剑,载个人她都能连人带剑的摔房顶上,还是慕青飞上去带她下来的。就这水平下去帮忙?保护宁萃语?别逗了。

“你。”玉竹脸憋得很红,但是偏生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确实她的修为不高,上次还被那姓慕的嘲笑过,只是被这么当着众人说出来,更是羞愧,心里对慕青的讨厌又多了几分。

“这样,你,你,还有我,跟你一起进去,人多一点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慕青挨个指过苏幕柘和阿青,对宁萃语说道,接着转身看向玉竹,“至于你这丫头,就在洞口看好这小娃娃白白净净的小娃娃,要是伤着了,就不可爱了。”

“这……”萃语还想拒绝,但是又被那慕姑娘打断,“放心,我对你宁家的叫什么影月传世法器没什么兴趣,也不在乎你家到底有什么秘密,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么安排对谁都好,就这样吧,那个谁,点个火,咱进去呗。”

宁萃语有些窘迫,一是因为这慕姑娘每次都打断了她的话,二是因为这慕姑娘确实猜对了,她不是很想让外人知道宁家的过往,尤其在这慕姑娘目的不清的状态下,自己不敢保证她不是为了浮山剑宗宁家的传世法器而来。

只是这姑娘神色坦然,又当众说出来了自己内心所想,此时自己若是再加以反驳,倒是显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遂只能点头同意。

“小姐。”玉竹摇了摇宁萃语的胳膊,明摆着想跟宁萃语一起进去,宁萃语拉住她的手,轻言相劝:“玉竹乖,你在这洞口守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最信得过的只有你。”

那句最信得过的敲中了玉竹的心,即使不情愿,玉竹还是瘪着嘴最终点头答应。

“行了,那个谁,点个火呗。”慕青说道。

苏幕柘扫了一圈,发现慕青的眼光确实落在自己身上,“我啊?”

“那不然呢?”慕青歪着头,朝苏幕柘眨了眨眼睛。

好吗,自己现在连个名字都不能拥有了,得,她厉害她说得算,那个谁就那个谁吧。苏幕柘折了几支树杈,捏了个口诀,点燃了那几根树杈,给了阿青和宁萃语一人一支,至于那慕姑娘,想来也就不是个愿意伸手的人,也就没递过去。慕青笑了笑,其实她有更方便的办法,只是她好像挺喜欢看那姓苏的吃瘪的。

阿青先往里走,慕青和宁萃语紧随其后,苏幕柘垫底,总不能把两个姑娘留后吧,即使其中一个可能自己连跟她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现在好歹也就他和阿青两个男人,再怎么着,也得护着点这两金枝玉叶。

洞里黑倒是黑,好在两侧隔几步就有那么几处油灯,这么一路点下来,倒也算是看得过去。长长的廊道,延伸至后山内部,宁萃语明显的感觉的出来,他们在走下坡路。只是这看不到尽头的前方,倒是有些让人无助。

阿青一直走在最前方,有些结了蛛网的地方,便用火给烧干净,免得粘到衣衫上,平添小麻烦。这洞里如此漆黑,竟然还能结蛛网,倒是令阿青有些奇怪。

一行四人走了好久,廊道也越来越宽,两个人都可以并肩向前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透出来一处圆形的光亮,想来应该是到了目的地了。

踏入那处光亮,眼前是一块广阔的地方,头顶是一处原型开口,使得快要落下的太阳还能渗入点余光,正对着的是一汪清澈的泉水,从上方向下流淌,倒是有点像是石壁直接向外渗水一般,石缝里长了几株杂草,倒是使得这处不那么冰凉。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明显的看得出来人生活过的痕迹,甚至还有那么两个不小的缸,向那边阴暗的地方看过去,还能看的到些烧尽的柴火痕迹,之后看起来已经很是久远了。最重要的是这四周坑坑洼洼的石壁,由远及近,看不清刻了些什么东西。

四人从这洞口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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