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503600000013

第13章 桥

夏天和秋天,桥下的积水和水沟一般平了。

“黄良子,黄良子……孩子哭了!”

也许是夜晚,也许是早晨,桥头上喊着这样的声音。久了,住在桥头的人家都听惯了,听熟了。

“黄良子,孩子要吃奶了!黄良子……黄良……子。”

尤其是在雨夜或刮风的早晨,静穆里的这声音受着桥下的水的共鸣,或者借助于风声,也送进远处的人家去。

“黄……良子。黄……良……子……”听来和歌声一般了。

月亮完全沉没下去,只有天西最后的一颗星还在挂着。从桥东的空场上黄良子走了出来。

黄良是她男人的名字,从她做了乳娘那天起,不知是谁把“黄良”的末尾加上个“子”字,就算她的名字。

“啊?这么早就饿了吗?昨晚上吃得那么晚!”

开始的几天,她是要跑到桥边去,她向着桥西来唤她的人颤一颤那古旧的桥栏,她的声音也就仿佛在桥下的水上打着回旋:

“这么早吗!……啊?”

现在她完全不再那样做。“黄良子”这字眼好像号码一般,只要一触到她,她就紧跟着这字眼去了。

在初醒的朦胧中,她的呼吸还不能够平稳。她走着,她差不多是跑着,顺着水沟向北面跑去。停在桥西第一个大门楼下面,用手盘卷着松落下来的头发。

“怎么!门还关着?……怎么!”

“开门呀!开门呀!”她弯下腰去,几乎是把脸伏在地面。从门槛下面的缝际看进去,大白狗还睡在那里。

因为头部过度下垂,院子里的房屋似乎旋转了一阵,门和窗子也都旋转着,向天的方向旋转着:“开门呀!开门来——”

“怎么!鬼喊了我来吗?不……有人喊的,我听得清清楚楚吗……一定,那一定……”

但是,她只得回来,桥西和桥东一个人也没有遇到。她感到潮湿的背脊凉下去。

“这不就是百八十步……多说二百步……可是必得绕出去一里多!”

起初她试验过,要想扶着桥栏爬过去。但是,那桥完全没有底了,只剩两条栏杆还没有被偷儿拔走。假若连栏杆也不见了,那她会安心些,她会相信那水沟是天然的水沟,她会相信人没有办法把水沟消灭。

不是吗?搭上两块木头就能走人的……就差两块木头……这桥,这桥,就隔一道桥……

她在桥边站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

“往南去,往北去呢?都一样,往北吧!”

她家的草屋正对着这桥,她看见门上的纸片被风吹动。在她理想中,好像一伸手她就能摸到那小丘上面去似的。

当她顺着沟沿往北走时,她滑过那小土丘去,远了,到半里路远的地方(水沟的尽头)再折回来。

“谁还在喊我?那一方面喊我?”

她的头发又散落下来,她一面走着,一面挽卷着。

“黄良子,黄良子……”她仍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

“黄——瓜茄——子,黄——瓜茄——子……”菜担子迎着黄良子走来了。

“黄瓜茄子,黄——瓜茄子——”

黄良子笑了!她向着那个卖菜的人笑了。

主人家的墙头上的狗尾草肥壮起来了,桥东黄良子的孩子哭声也大起来了!那孩子的哭声会飞到桥西来。

“走——走——推着宝宝上桥头,桥头捉住个大蝴蝶,妈妈坐下来歇一歇,走——走——推着宝宝上桥头。”

黄良子再不像夏天那样在榆树下扶着小车打瞌睡,虽然阳光仍是暖暖的,虽然这秋天的天空比夏天更好。

小主人睡在小车里面,轮子呱啦呱啦的响着,那白嫩的圆面孔,眉毛上面齐着和霜一样白的帽边,满身穿着洁净的可爱的衣裳。

黄良子感到不安了,她的心开始像铃铛似的摇了起来:

“喜欢哭吗?不要哭啦……爹爹抱着跳一跳,跑一跑……”

爹爹抱着,隔着桥站着,自己那个孩子黄瘦,眼圈发一点蓝,脖子略微长一些,看起来很像一条枯了的树枝。但是黄良子总觉得比车里的孩子更可爱一点。那里可爱呢?他的笑也和哭差不多。他哭的时候也从不滚着发亮的肥大的泪珠,并且他对着隔着桥的妈妈一点也不亲热,他看着她也并不拍一下手,托在爹爹手上的脚连跳也不跳。

但她总觉得比车里的孩子更可爱些,那里可爱呢?她自己不知道。

“走——走——推着宝宝上桥头,走——走——推着宝宝上桥头。”

她对小主人说的话,已经缺少了一句:“桥头捉住个大蝴蝶,妈妈坐下歇一歇。”

在这句子里边感不到什么灵魂的契合,不必要了。

“走——走——上桥头,上桥头……”

她的歌词渐渐的干枯了,她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几个字孩子喜欢听不喜欢听。同时在车轮呱啦呱啦的离开桥头时,她同样唱着:

“上桥头,上桥头……”

后来连小主人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她还是哼着:“上桥头,上桥头……”

“啊?你给他擦一擦呀……那鼻涕流过了嘴啦……怎么,看不见吗?唉唉……”

黄良子,她简直忘记了她是站在桥这边,她有些暴躁了。当她的手隔着桥伸出去的时候,那差不多要使她流眼泪了!她的脸为着急完全是涨红的。

“爹,爹是不行的呀……到底不中用!可是这桥,这桥……若没有这桥隔着……”借着桥下的水的反应,黄良子响出来的声音很空洞,并且横在桥下面的影子有些震撼,“你抱他过来呀!就这么看着他哭!绕一点路,男人的腿算是什么?我……我是推着车的呀!”

桥下面的水浮着三个人影和一辆小车。但分不出站在桥东和站在桥西的。

从这一天起,“桥”好像把黄良子的生命缩短了。但她又感到太阳挂在空中,整天也没有落下去似的……究竟日长了,短了?她也不知道;天气寒了,暖了?她也不能够识别。虽然她也换上了夹衣,对于衣裳的增加,似乎别人增加起来,她也就增加起来。

沿街扫着落叶的时候,她仍推着那辆呱啦呱啦的小车。

主人家墙头上的狗尾草,一些水分也没有了,全枯了,只有很少数的还站在风里面摇着。桥东孩子的哭声一点也没有瘦弱,随着风声送到桥头的人家去,特别是送进黄良子的耳里,那声音扩大起来,显微镜下面苍蝇翅膀似的……

她把馒头、饼干,有时就连那包着馅、发着油香、不知名的点心,也从桥西抛到桥东去。

——只隔一道桥,若不……这不是随时可以吃得到的东西吗?这小穷鬼,你的命上该有一道桥啊!

每次她抛的东西若落下水的时候,她就向着桥东的孩子说:

“小穷鬼,你的命上该有一道桥啊!”

向桥东抛着这些东西,主人一次也没有看到过。可是当水面上闪着一条线的时候,她总是害怕的,她像她的心上已经照着一面镜子了。

——这明明是啊……这是偷的东西……老天爷也知道的。

因为在水面上反映着蓝天,反映着白云,并且这蓝天和她很接近,就在她抛着东西的手底下。

有一天,她得到无数东西,月饼,梨子,还有早饭剩下的饺子。这都不是公开的,这都是主人不看见她才包起来的。

她推着车,站在桥头了,那东西放在车箱里孩子摆着玩物的地方。

“他爹爹……他爹爹……黄良,黄良!”

但是什么人也没有,土丘的后面闹着两只野狗。门关着,好像是正在睡觉。

她决心到桥东去,推着车跑得快时,车里面孩子的头都颠起来,她最怕车轮响。

——到那里去啦?推着车子跑……这是干吗推着车子跑……跑什么?……跑什么?往那里跑?

就像女主人在她的后面喊起来:

——站住!站住!——她自己把她自己吓得出了汗,心脏快要跑到喉咙边来。

孩子被颠得要哭,她就说:

“老虎!老虎!”

她亲手把睡在炕上的孩子唤醒起来,她亲眼看着孩子去动手吃东西。

不知道怎样的愉快从她的心上开始着,当那孩子把梨子举起来的时候,当那孩子一粒一粒把葡萄触破了两三粒的时候。

“呀!这是吃的呀,你这小败家子!暴殄天物……还不懂得是吃的吗?妈,让妈给你放进嘴里去,张嘴,张嘴。嘿……酸哩!看这小样。酸得眼睛像一条缝了……吃这月饼吧!快到一岁的孩子什么都能吃的……吃吧……这都是第一次吃呢……”

她笑着。她总觉得这是好笑的,连笑也笑不完整的孩子,比坐在车里边的孩子更可爱些。

她走回桥西去的时候,心平静了。顺着小沟向北去,生在水沟旁的紫小菊,被她看到了,她兴致很好,想要伸手去折下来插到头上去。

“小宝宝!哎呀,好不好?”花穗在她的一只手里面摇着,她喊着小宝宝,那是完全从内心喊出来的,只有这样喊着,在她临时的幸福上才能够闪光。心上一点什么隔线也脱掉了,第一次,她感到小主人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可爱了!她在他的脸上扭了一下,车轮在那不平坦的道上呱啦呱啦的响……

她偶然看到孩子坐着的车是在水沟里颠乱着,于是她才想到她是来到桥东了。不安起来,车子在水沟里的倒影跑得快了,闪过去了。

——百八十步……可是偏偏要绕一里多路……眼看着桥就过不去……

——黄良子,黄良子!把孩子推到那里去啦!——就像女主人已经喊她了:你偷了什么东西回家的?我说黄良子!

她自己的名字在她的心上跳着。

她的手没有把握的使着小车在水沟旁乱跑起来,跑得太与水沟接近的时候,要撞进水沟去似的。车轮子两只高了,两只低了,孩子要从里面被颠出来了。

还没有跑到水沟的尽端,车轮脱落了一只。脱落的车轮,像用力抛着一般旋进水沟里去了。

黄良子停下来看一看,桥头的栏杆还模糊的可以看见。

——这桥!不都是这桥吗?

她觉到她应该哭了!但那肺叶在她的胸内颤了两下,她又停止住。

——这还算是站在桥东啊!应该快到桥西去。

她推起三个轮子的车来,从水沟的东面,绕到水沟的西面。

——这可怎么说?就说在水旁走走,轮子就掉了;就说抓蝴蝶吧?这时候没有蝴蝶了。就说抓蜻蜓吧……瞎说吧!反正车子站在桥西,并没有桥东去……

“黄良……黄良……”一切忘掉了,在她好像一切都不怕了。

“黄良……黄良……”她推着三个轮子的小车顺着水沟走到桥边去招呼。

当她的手拿到那车轮的时候,黄良子的泥污已经满到腰的部分。

推着三个轮子的车走进主人家的大门去,她的头发是挂下来的,在她苍白的脸上划着条痕。

——这不就是这轮子吗?掉了……是掉了的,滚下沟去的……

她依着大门扇,哭了!

桥头上没有底的桥栏杆,在东边好像看着她哭!

第二年的夏天,桥头仍响着“黄良子,黄良子”的喊声。尤其是在天还未明的时候,简直和鸡啼一样。

第三年,桥头上“黄良子”的喊声没有了,像是同那颤抖的桥栏一同消灭下去。黄良子已经住到主人家去。

在三月里,新桥就开始建造起来。夏天,那桥上已经走着马车和行人。

黄良子一看到那红漆的桥杆,比所有她看到过的在夏天里开着的红花更新鲜。

“跑跑吧!你这孩子!”她每次看到她的孩子从桥东跑过来的时候,无论隔着多远,不管听见听不见,不管她的声音怎样小,她却总要说的:

“跑跑吧!这样宽大的桥啊!”

爹爹抱着他,也许牵着他,每天过桥好几次。桥上面平坦和发着哄声,若在上面跺一下脚,会咚咚的响起来。

主人家墙头上的狗尾草又是肥壮的,墙根下面有的地方也长着同样的狗尾草,墙根下也长着别样的草:野罂粟和洋雀草,还有不知名的草。

黄良子拔着洋雀草做起哨子来,给瘦孩子一个,给胖孩子一个。他们两个都到墙根的地方去拔草,拔得过量的多,她的膝盖上尽是些草了。于是他们也拔着野罂粟。

“吱吱,吱吱!”在院子的榆树下闹着、笑着和响着哨子。

桥头上孩子的哭声,不复出现了。在妈妈的膝头前,变成了欢笑和歌声。

黄良子,两个孩子都觉得可爱,她的两个膝头前一边站着一个。有时候,他们两个装着哭,就一边膝头上伏着一个。

黄良子把“桥”渐渐的遗忘了,虽然她有时走在桥上,但她不记起还是一条桥,和走在大道上一般平常,一点也没有两样。

有一天,黄良子发现她的孩子的手上划着两条血痕。

“去吧!去跟爹爹回家睡一觉再来……”有时候,她也亲手把他牵过桥去。

以后,那孩子在她膝盖前就不怎样活泼了,并且常常哭,并且脸上也发现着伤痕。

“不许这样打的呀!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在墙外,或是在道口,总之,在没有人的地方,黄良子才把小主人的木枪夺下来。

小主人立刻倒在地上,哭和骂,有时候立刻就去打着黄良子,用玩物,或者用街上的泥块。

“妈!我也要那个……”

小主人吃着肉包子的样子,一只手上抓着一个,有油流出来了,小手上面发着光。并且那肉包子的香味,不管站得怎样远也像绕着小良子的鼻管似的。

“妈……我也要……要……”

“你要什么?小良子!不该要呀……羞不羞?馋嘴巴!没有脸皮了?”

当小主人吃着水果的时候,那是歪着头,很圆的黑眼睛,慢慢的转着。

小良子看到别人吃,他拾了一片树叶舐一舐,或者把树枝放在舌头上,用舌头卷着,用舌头吮着。

小主人吃杏的时候,很快的把杏核吐在地上,又另吃第二个。他围裙的口袋里边,装着满满的黄色的大杏。

“好孩子!给小良子一个……有多好呢……”黄良子伸手去摸他的口袋,那孩子摆脱开,跑到很远的地方把两个杏子抛到地上。

“吞吧!小良子,小鬼头……”黄良子的眼睛弯曲的看到小良子的身上。

小良子吃杏,把杏核使嘴和牙齿相撞着,撞得发响,并且他很久很久的吮着杏核。后来,他在地上拾起那胖孩子吐出来的杏核。

有一天,黄良子看到她的孩子把手插进一个泥洼子里摸着。

妈妈第一次打他,那孩子倒下来,把两只手都插进泥坑去时,他喊着:

“妈!杏核呀……摸到的杏核丢了……”

黄良子常常送她的孩子过桥:

“黄良!黄良……把孩子叫回去……黄良!不再叫他跑过桥来……”

也许是黄昏,也许是晌午,桥头上黄良的名字又开始送进人家去。两年前人们听惯了的“黄良子”这歌好像又复活了。

“黄良,黄良,把这小死鬼绑起来吧!他又跑过桥来啦……”

小良子把小主人的嘴唇打破的那天早晨,桥头上闹着黄良的全家。黄良子喊着,小良子跑着叫着:

“爹爹呀……爹爹呀……呵……呵……”

到晚间,终于小良子的嘴也流着血了。在他原有的,小主人给他打破的伤痕上,又流着血了。这次却是妈妈给打破的。

小主人给打破的伤口,是妈妈给揩干的;给妈妈打破的伤口,爹爹也不去揩干它。

黄良子带着东西,从桥西走回来了。

她家好像生了病一样,静下去了,哑了,几乎门扇整日都没有开动,屋顶上也好像不曾冒过烟。

这寂寞也波及到桥头。桥头附近的人家,在这个六月里失去了他们的音乐。

“黄良,黄良,小良子……”这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桥下面的水,静静的流着。

桥上和桥下再没有黄良子的影子和声音了。

黄良子重新被主人唤回去上工的时候,那是秋末,也许是初冬,总之,道路上的雨水已经开始结集着闪光的冰花。但水沟还没有结冰,桥上的栏杆还是照样的红。她停在桥头,横在面前的水沟,伸到南面去的也没有延展,伸到北面去的也不见得缩短。桥西,人家的房顶,照旧发着灰色。门楼,院墙,墙头的萎黄狗尾草,也和去年秋末一样的在风里摇动。

只有桥,她忽然感到高了!使她踏不上去似的。一种软弱和怕惧贯穿着她。

——还是没有这桥吧!若没有这桥,小良子不就是跑不到桥西来了吗?算是没有挡他腿的啦!这桥,不都这桥吗?

她怀念起旧桥来,同时,她用怨恨过旧桥的情感再建设起旧桥来。

小良子一次也没有踏过桥西去,爹爹在桥头上张开两只胳膊,笑着,哭着,小良子在桥边一直被阻挡下来;他流着过量的鼻涕的时候,爹爹把他抱了起来,用手掌给暖一暖他冻得很凉的耳朵的轮边。于是桥东的空场上有个很长的人影在踱着。

也许是黄昏了,也许是孩子终于睡在他的肩上,这时候,这曲背的长的影子不见了。这桥东完全空旷下来。

可是空场上的土丘透出了一片灯光,土丘里面有时候也起着燃料的爆炸。

小良子吃晚饭的碗举到嘴边去,同时,桥头上的夜色流来了!深色的天,好像广大的帘子从桥头挂到小良子的门前。

第二天,小良子又是照样向桥头奔跑。

“找妈去……吃……馒头……她有馒头……妈有呵……妈有糖……”一面奔跑着,一面叫着……头顶上留着一堆毛发,逆着风,吹得竖起来了。他看到爹爹的大手就跟在他的后面。

桥头上喊着“妈”和哭声……

这哭声借着风声,借着桥下水的共鸣,也送进远处的人家去。

等这桥头安息下来的时候,那是从一年中落着最末的一次雨的那天起。

小良子从此丢失了。

冬天,桥西和桥东都飘着雪,红色的栏杆被雪花遮断了。

桥上面走着行人和车马,到桥东去的,到桥西去的。

那天,黄良子听到她的孩子掉下水沟去,她赶忙奔到了水沟边去。看到那被捞在沟沿上的孩子连呼吸也没有的时候,她站起来,她从那些围观的人们的头上面望到桥的方向去。

那颤抖的桥栏,那红色的桥栏,在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两道桥栏。

于是肺叶在她胸的里面颤动和放大。这次,她真的哭了。

1936年

(作于1936年,收入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1936年11月初版《桥》)

同类推荐
  • 东京怪谈之驮尸人日记1

    东京怪谈之驮尸人日记1

    白逸和司徒天二人在一所大学读书,突然接到学校通知能公费远赴日本东京大学留学,当他们踏入日本这个神奇的国度后,到东京大学没几天,从日本妹子铃木千夏口中得知,东京大学后山前身是活祭了上万人的坟场。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却因日本消费水平过高,为求生计被迫走上光怪陆离,妖鬼横行的驮尸之路,沿途遭遇无数离奇的灵异事件!东京大学后山惊现裂口怨女,半夜三更墓地传出日本恐怖童谣,让人毛骨悚然的日本鬼节禁忌,使日本武士都闻风丧胆的妖刀村正,催人泪下的血色樱花传说,丑时站在桥头,身穿一袭白衣打着大红纸伞的桥姬,以人皮缝制而成的人皮娃娃,寄存于千年古刹的灯笼妖僧,躲藏在河底下的食尸河童,凶宅旅店内神出鬼没的妖狐姥姥。本书是一部以揭露日本神秘传说为主旨的妖怪百科大全,关于驮尸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辛,以及日本民间匪夷所思的风俗怪谈,都将在书中一一呈现,一场奇幻无比的百妖盛宴,正在逐渐拉开帷幕!
  • 下矮桩

    下矮桩

    面对柳正发,县政协主席白光斌即使多年后仍会想起自己当初穿街过巷胆战心惊去找遛着肇的那个遥远夜晚。那时,那个人要白主席给他下矮桩是为了一句话;那个人曾向他卑躬屈膝下矮桩也是为了一句话。一句狠话。嘿嘿——白主席笑了两声,山不转水转。他自己都听得出来喉咙里的干笑。这种干笑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才能领略。干笑了两声后,他又一脸苦相,自顾自地摆了摆头,从不下矮桩的他现在不得不去向那个人下矮桩了。谁会相信当初气头上的一句话会让人怀恨在心,并在多年后兑现。
  • 另类间谍

    另类间谍

    二战前夕,纳粹德国即宣布有可能首先造出原子弹!第二年,二战爆发,德国攻占欧洲,不久又进攻苏联;美英苏恐慌至极,加紧研制;若希特勒抢战先机,二战历史将改写!同时,各国间谍也使出浑身解数,刺探对方核武器研制的技术和进展,本书的故事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独辟蹊径;全新的谍战小说路子,深刻地揭示出了人性的某些方面,令人震撼、发人深思。《另类间谍》为其战争三部曲第1部,旨在揭示战争对个人命运的影响。
  • 突出重围

    突出重围

    《突出重围》以一场模拟高科技条件下的局部战争演习为背景,讲述了一个装备精良、代表中国军队主体力量的满编甲种师在对抗中一而再地败给装备了高科技技术并改革了陈旧军事观念的乙种师的故事,深刻地揭示了中国军队在二十世纪末世界军事、政治、经济格局中所面临的严峻的生存挑战,是一部全景式反映中国军队和中国军人在世界政治、军事、经济格局中,在生存挑战和物质诱惑的重重围困中,英勇善战,杀出一条血路的富有英雄气质的忧患激越之作。
  • 粤囧

    粤囧

    因为赵雅琪的误会,陈鹏飞生平第一次被送进了警察局。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插曲,命运的捉弄却让陈鹏飞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了网络上的名人,遭到众人非议,也因此丢了工作。这段意外,让陈鹏飞和赵雅琪成了欢喜冤家,他们每一次的见面都“惊心动魄”,状况百出,引发了一连串有趣的故事,两个心渐渐地走到了一起……
热门推荐
  • 妖神探案录

    妖神探案录

    姜式自古以驱鬼为业,偏本家传人姜茶擅自放走上古凶兽旱魃。本以为世间会动荡不安,未曾想到凶兽竟被姜茶所驭,甚至还谈起了恋爱……这让姜家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 到底爱在哪里

    到底爱在哪里

    我忽然觉得自己和太阳一样,在一天的最后尽自己的努力为社会献份力,尽管我的付出微乎其微,但是我的眼睛得到了一天最值得珍藏的际遇:我的美。太阳初升,金光静静地洒落在那片浩瀚的海洋上,也给曾经是个小渔村的日照带来了无限的美丽与繁荣。日照,太阳升起后第一个照到的地方。海潮一次又一次地冲上沙滩,还带着一丝又一丝若隐若现的海草。那一天,细雨蒙蒙,我却没有撑伞。漫步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偶尔涌上海水,没过我的脚踝,带来一丝凉意,竟凉遍了全身,凉进了心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的感觉。在风里,在雨里,在海里,我是一只鱼,一只无忧无虑的鱼,静静的游着,游着……
  • 谛魔大人,别乱来!

    谛魔大人,别乱来!

    她咬牙切齿的对面前的男人说道:“白谛,你不要在监视我了!”“为什么不?”“我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你连人带心都属于我,要自由做什么?”“我……”男人双目微眯,打断她的话,“别急,有话……慢慢聊。”
  • 重生之夙世流转

    重生之夙世流转

    梦玲霄,凌霄仙帝,被众仙围攻从仙界陨落。一朝醒来,满眼白墙,思及脑海深处,才发现,自己这是回到了家乡,可是!为什么这个家乡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呢?异能者是什么鬼?仙神大战是什么鬼?这里真的是地球?正当梦莎还没缓过劲儿来时,一张可恶的手帕又带着她东穿西穿,此时她心里想说的是:这是什么情况?---本书书友群---【6-3-5-2-5-3-2-9-0】欢迎大家进入讨论剧情哈。(咳咳咳,这里说一下哈,此书无男主,此书无男主,无男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__________注意,在这里说一句哈:本书中出现的一些知识技能纯粹是作者杜撰,如有雷同,绝不具有现实参考性,特此声明。
  • 显扬圣教论颂

    显扬圣教论颂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无敌悍妃

    无敌悍妃

    她心思单纯,却被一直信任的大姐利用,不仅成了远近闻名的悍妇,还成了一无是处的草包……庶母毒死她生母她茫然不知,庶母暗中操控杀掉她唯一的嫡亲妹妹,她也不知……到最后,她为了心爱的相公将自己的所有钱财拱手相送,却落得一个被丈夫凌辱而死的下场。但是,幸好老天有眼,让她回到了十四岁,一切都得以重来!
  • 雪中悍刀行7:白发舞太安

    雪中悍刀行7:白发舞太安

    烽火戏诸侯开创奇幻武侠新世界,持续热销,再创高峰!北凉草包世子横空逆袭,一刀将这世俗捅了个透!奇异人物,奇幻场景,颠覆传统,荡气回肠,组成不一样的鲜活历史,不一样的瑰丽江湖!妖刀烽火颠覆传统用鬼斧般的文字创造了一个奇特而神秘的世界。这里有牵瘦马缺门牙见着歹人跑得比主子还快却是传说中的高手的老黄,有整日摇摇晃晃不求道却能一剑开天门,倒骑青牛的年轻道士,有刚出世便跌入武评第八,一声剑响成了陆地神仙敢叫天下第二劈海相送的断臂抠脚的老剑神,还有骑熊猫扛向日葵不太冷的少女杀手……
  • 兰因·璧月

    兰因·璧月

    兰因璧月是武林至尊的圣物,拥有它,就等于拥有了整个武林。兰七,是一个誓要得到兰因璧月的人,她拥有绝世的容貌和莫测的武功,一双碧绿的眸子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妖邪之气。由于坎坷的成长经历,她以男装示人,且妖邪无情,所以,武林中称之为“碧妖”。明二,是与兰七争夺兰因璧月的最大对手,他武功高深、仪表雅逸,而且还有一个与“碧妖”旗鼓相当的名号——“谪仙”,仙与妖当然是相看两生厌。宁朗,与兰七定下娃娃亲的人,他的憨厚、善良与郭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与兰七是两个世界的人。争夺兰因璧月的过程中,兰七与明二谈笑间暗施毒手,却逐渐发现内心与对方的默契;而宁朗“是男即结义,是女即结发,非男非女则生死相守”的诺言也让兰七冰冷的心蓦然一颤……且看兰因璧月最终花落谁家,看三人的故事到底又是何种结局。
  • 倒酒

    倒酒

    李寻山一人一剑镇北疆,卫嘉禾一剑一式可斩仙陈与舟半醉半醒闯武阁,江四海报恩十年钓一鱼愿一不渡众生只渡佛,辛南御剑三千斩魔头顾南天为情断剑不复出,徐擎戎有一酒只敬天地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