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怀拿了那绺红绳绑的头发看了看,道:“拿去路府看看是不是路壮的。”
“不用了,刚才我经过路府,进去对了对,这绑的头发与路壮的粗细发质都不一样,确定不是。”
“查,这个头发是谁的?”
“是。”
苏瑾怀命令一下,楚枫又颠颠儿的跑到了路府。在路上楚枫就在想,怀王爷一来,自己这个府尹倒成了跑腿儿的了,把这两条腿都快累成筷子了。想当初,自己总管府衙的时候,自己说几句话自然就有人替自己跑腿,那种生活……楚枫摇了摇头,道:“还是别想了,快点破了这个案子,自己才休息一下。”
楚枫一开始拿着这头发也是毫无头绪,这茫茫人海,哪儿才能找到荊娘的姘头,冥思苦想一阵后有了条不知道能不能成的路子。
“别管行不行,先去了再说。”楚枫心中道。
楚枫到路府时,路府的管家先迎了出来,此时的路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路府了,萧索空寂,如果院子里没有人,楚枫还以为自己走到了一个废宅里。
六日前楚枫第一次来路府时院子里打扫的,浇花的丫鬟小厮少说也有十几个,现在空无一人,只剩了一个老管家和小穗在看着这偌大的路府。
人走茶凉,何况还摊上了官司,更是要避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火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荊娘的贴身丫鬟小穗正在给路壮摆供品。
楚枫跟路管家说要找小穗有点事问问,路管家道:“小穗在灵堂。”
“多谢。”
路管家在路府四十年有余,是看着老爷的独生子路壮一点一点长大的,把路壮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这次路壮惨遭横祸,路管家的心里也一下子空了,短短几日,脸上的皱纹与白发都多了起来。
小穗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一身青色官服的楚枫悠哉悠哉的朝她走过来。
小穗放下苹果,站起身迎他,行了个礼,道:“小穗见过大人。”
楚枫道:“起来吧。”
“谢大人。”
楚枫进灵堂看了看,小穗一直服侍在侧,楚枫随口问道:“路员外什么时候下葬?”
小穗道:“原先夫人说是停灵七日,可是现在夫人进了大牢,现在管家也没有主意,说是我们做奴才的不能做主,还是得等一个主持场子的人回来。”
楚枫道:“你家夫人回娘家带着你吗?”
“自然是带的。”
“你跟着你家夫人多久了?”
“奴婢自小便服侍在夫人身边。”
楚枫出了灵堂,与她在庭院里说话,道:“你和你家夫人感情很好?”
小穗目光闪了闪,道:“夫人待奴婢很好。”
“真的?”
小穗顿了一下,才坚定道:“真的。”
楚枫指了指她的脖子,道:“那这道伤疤怎么解释?”
小穗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脖子,道:“是奴婢小时做错了事,夫人才罚的。”
“你以为你能骗过本官?你家夫人自小跋扈惯了,一不顺心就动辄打骂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做姑娘时,品行不外传。但是她在嫁人后,脾气就变好了,人人称赞,你说为什么?”
小穗把头低的极低,声如蚊蝇:“奴婢不知。”
楚枫摆了摆手,不在乎道:“你不知就不知吧。你说你家夫人回家时带着你,你和她住一个院子吗?”
小穗摇摇头,道:“下人住在下人的屋子里,李府里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楚枫似是明白了地点点头,语气轻盈:“哦,原来这样。那是不是半夜有人潜入她的院子里你们也是不知道的了?”
小穗点点头,身体紧绷的站着,楚枫看她站的如此累,道:“你不用如此紧张,本官不吃人,再说本官如此风流倜傥……跑题了,继续下一个问题。”
小穗听他这么说,身子看似是放松了,楚枫见她瞪的滴溜圆的大眼睛,便知心里还戒备着呢!
“你家夫人两年内可有与某一个男子交往过密?”
小穗看着他有些茫然,道:“大人这话何意?”
楚枫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你懂的。”
小穗一本正经道:“还请大人明示,奴婢不懂。”
“非要本官说开,你家夫人在外面有没有男人?”
小穗脸色顿时刷白,眼睛里也透着不可置信,还是道:“没有。”
“哦,那本官走了。”
小穗送走了楚枫,又回了灵堂。
楚枫拐过墙角,对暗处的临昌城第一捕快毛非道:“飞毛腿。”
毛非立即从暗处跑出来,道:“大人。”
毛非对于这个绰号曾经也反抗过,不过反抗无效,也就适应了。
毛非是与楚枫同一年进的府衙,由于跑的贼快,身体素质极好,一般人没有跑过他的,名字又叫“毛非”,倒过来念就是“非毛”,添油加醋的一说,就在那班捕快中得了个“飞毛腿”的称号,楚枫也是在与捕快闲聊的时候知道了这个称号,当即拍手称快,道:“号如其人,此号甚好。”
“这个小穗有问题,你盯着她,看她最近去了哪儿,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逮回来。”
“是。”
楚枫回到府衙向苏瑾怀复命,苏瑾怀道:“查出来了?”
“还没,不过快了,下官发现那个荊娘的贴身丫鬟有点问题,就让飞毛腿盯着她了。”
“谁?”
楚枫道:“下官口误,是毛非。”
楚枫接过苏瑾怀的一记眼刀,心道:“说习惯了这也不能怪我啊。”
苏瑾怀看着辛凌从王府搬回府衙的城郊人口登记,道:“这路府没有问题,怎么就与户籍扯上关系了。”
楚枫道:“王爷,这路府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另一处宅子,在城南十五里,户主的名字是李荊。大历法规定女子名字不得做屋主。由于时间发展,就不太管这些了,但是户籍来府衙登记时间正好是路壮死的前一天。”
“带人去那个屋子看了?”
“看了,屋子是没有异样,就是没人住,院子虽然打扫了,但是还是有杂草。”
“原来的屋主你问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