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白艳急促地上前几步,却又把握着恰当的距离“不是您听到的这样!”
白艳寂寥的扯出一抹艰涩的弧度“王妃想来说的是气话,是民女不好才惹怒了王妃,您不要与王妃计较!民女以后——会避开王妃,尽量不惹王妃生气的。”
瞧瞧,瞧瞧这一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姿态,不知情的还真被她骗了。
“行啊。”君卿站在风口处,寒风刺骨破碎了她出口的话:“你就当是气话吧,不过——”
“你说得对,本妃看到你的确心情不悦,就拜托你以后见到本妃绕道走了。”
君卿还急着出门,扔下这句话后就出府了。
“王爷——”白艳咬着唇,抬头目视面前面无表情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王妃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爱他的时候,把王府搅得天翻地覆;如今轻飘飘的一句不爱了就要抹除曾经的一切,抽身而出?
“不必多想。”敛下所有情绪化为冰冷的面具,顾辞冷冷道“无事就先退下吧。”
看着男人阔步离开的背影,白艳眼底的嫉恨再度流露出来。
君卿,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
………………
君卿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是徐叔来接的她。
“小姐,您回来了,将军在里头正等着您呢!”
原以为还要再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到小姐,徐叔开心地嘴巴都合不上,一边带着小姐一边往里走:“将军听说您今天要回来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您喜欢的饭菜,今个儿中午一定得在这里用膳。”
“当然了。”君卿搂着徐叔的臂弯,亲昵的说道“这外头哪里有自己家里好?我都想死家里的饭菜了~”
徐叔是看着君卿长大的,在他的眼里君卿就是他的半个女儿,不是女儿胜似女儿,对于君卿的亲近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何况——
这样的君卿才是曾经令百万战士心服口服的君家后人,武将的后人!
见到了老爹,君卿马上上去撒娇打滚。被老爹给推搡到了一边
“去去去,姑娘家家的,都嫁人了还没半点样子,让人看笑话。”
君卿哀怨看了眼老爹,这个偌大的前厅,除了你不就是只有我这个大活人了?
“看就看喽,天香国色有什么好不能让人看的?本小姐我就喜欢让人看~”
“臭不要脸的,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
有一个绝色娘亲,皇城第一美男的爹娘,君卿不臭不要脸都不行啊~
而且,她又不是专程回来臭不要脸的!
摆出严肃的表情,君卿凉凉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去去去,就知道你回来要提这件事!”亲爹表情更生气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就不要管这件事了,爹会处理的。”
君卿觉得她臭不要脸可能是爹带的。究竟是谁当初把一个不过几岁大的孩子扔军营,战场里的?现在知道女孩子家家不要碰这些了?当初怎么没想到啊!
君卿潇洒的童年里,看的最多的就是战火下百姓的流亡,精忠报国而死去的一群又一群战士。
“爹,这件事是冲我我来的,我若不管,那个幕后人突然又朝我下黑手怎么办?而且——”君卿眼底跳跃着奇异的花火“您忘了,您的女儿是做什么的?”
阴暗潮湿的地牢,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伴随着腐败的气息,不适的呕吐感隐隐作祟。
牢门嘎吱一声打开,惊扰了围在尸体边的老鼠,‘吱的一声跑的不见鼠影。
君卿抬步,走到了尸体边,单看尸体,五官凹陷,嘴唇泛黑,乌黑的血渍凝固在脸上,的确是七窍流血之状。拿出手套戴上,君卿单指戳在尸体的脸上,腐水立刻溢了出来,面皮一撕,竟可以看到蛆虫蠕动。
皱着眉头,君卿直接扯开了尸体的衣裳,隔着衣裳,里头的好肉已经一块不剩,腐臭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牢房,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君信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看好了赶快出来吧,别熏着了。”
君卿被味道一激,退后一步,闻言点点头,转身出了牢房。
冬日的暖阳洒落,驱散着牢房的寒气,暖意在身体里蔓延。
“怎么样?”
“腐蚀散——”君卿真没想到对方真是大手笔,做的够残忍“尸体上被洒了腐蚀散,按照尸体如今腐蚀的程度,最多明日,连骨头都不剩了。”
“做的还真绝,腐蚀散一下,什么证据都会被毁,若是我手头的药还有剩倒可以挽救下,可惜了。”
这样一来,倒是动摇了君卿对顾辞的怀疑。可如果不是,那又是谁?
“罢了,凶手若是有备而来,又哪里那么容易让你寻到蛛丝马迹,多加防备吧。”
他这个女儿,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贵女圈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姐罢了,身上有什么值得去抢夺的东西?
话是这样讲,可君卿还是不放心,前世今生所有记忆混杂在一起想,君卿还是没能推出嫌疑更大的人来,一时想的入神,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要被撞飞了。
“王妃——!”
落花大呼一声,受惊的马儿已经到了跟前,马蹄高高的扬起,激起了一地的粉尘,重重落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现场一片慌乱,人群躁动不安,甚至连车辕上的车夫都是一脸惊恐。
要死了吗?
明明才刚活着两天不是吗?这难道是命中注定?
君卿恍惚听见了有人唤了一声“卿儿”,就看到一个人凌空而起,有力的腿一抬一踢,力道之大,车厢顺着这股力带着马儿一同侧翻在地。
“卿儿,你没事吧,卿儿?”
那道身影落在君卿面前——用着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带着关切。在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
君卿愣了下,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下意识地退开一步,也躲开了男人放在她额头上的大掌“五王爷。”
顾畴眼底的黯然一闪而过,随即笑到“你没事就好了,刚刚太险了。”
“是啊”君卿点点头赞同道“幸好刚刚有你。”
然后——无言。
曾经他们有多么的无话不谈,如今无话可谈。
一个是三王妃,一个是五王爷,无论做什么都需得避嫌。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另一边侧翻的马车,车夫从马车上摔下来后,连忙朝车厢扑了过去,掀开车帘一看,里头的人无论如何呼唤都没有半点声响。
车夫急得眼眶都红了,想要把小姐弄出来却又生怕冲突了小姐,却又不知道小姐怎样,想要请个大夫一走,小姐身边就没了人,在如此矛盾的情况下,一道淡淡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让开,我来看看。”
车夫往后看去,是刚刚差点冲撞了的……夫人。连忙让开
“多谢夫人大恩,多谢夫人。”
君卿朝后使了个眼色,柳叶和落花就一起上前把昏迷在车厢里的妙龄女子搬了出来。
上前把脉——“桂枝,去回春堂请余大夫来一趟。”
君卿收了手,站起身来“你家小姐没什么大碍,受了点惊,头上应该有些外伤,等大夫来了再请大夫医治吧。”
不过——倒是没想到不经意发现了人家一个小小小的秘密,真是太抱歉了。
君卿唇角挂着戏谑的笑容,似有所感一抬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平淡了。
顾辞—他怎么在这里?
所以
他一直在,却像个旁观者从头看到尾,一点出手相助的意思都没有?
也对,明明是最不该抱有期望的人,怎么还能再幻想呢?
一段痛彻心扉爱恋就应该扒筋抽骨连同血与肉一起摧毁,才不会失望,不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