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正低头小声跟欧阳辰说着话,韩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夏夏的齐肩短发在白皙的脖颈上撩动着,韩聿脑海里一瞬间想起高一暑假的时候,她的短发也是这般跳动,欧阳辰目光是不是扫向门口,见有人进来,欧阳辰眉头微锁,缓缓站起来,夏夏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门口,直觉也站起来,待看清来人,夏夏脸色如遭雷击,脸色煞白,身子微不可见地晃了下,却被欧阳辰一把扶住,“韩总”,韩聿看到夏夏煞白的脸色心里格外难受,韩聿看着夏夏,漫不经心到“我是叫你林总还是喊你欧阳总?”,欧阳辰不在乎笑笑“韩总怎么顺口怎么喊”,风驰研发总监翟树林,工程师钱勇陆续进来,直觉会议室里气氛不太对,余跃飞凭着对八卦的敏锐嗅觉,只觉得林总跟韩总之前有过节,过节可能还不太小,真是出门一趟遇故人,豪门的世界太小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行政人员进来给大家发冰镇的矿泉水,骆瑾单独拿了一个马克杯倒了杯温水放下夏夏面前,“谢谢”,夏夏低声道。
翟树林带着整个会议的节奏“林总,想必您也知道了,我们的AI在国内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而且几项关键的技术我们已经在申请发明专利和软件著作了,只是项目太大了,公司还有其他业务,所以我们想寻找合作伙伴,共同研发”,欧阳辰说话毫不客气:“据我所知,风驰的技术是收购国外的研发中心而来,能否真正化为已用还不确定,而风驰的产品在市场上的占有率以及客户认可度都一般,我们合作的话,大华也是担着风险的,毕竟研发,测试,优化,出样,最后批量,大华都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甚至于最后,大华还得借出自己的经销渠道来拓宽市场”,翟树林笑了笑“既然是合作,又何必分什么你我,大家一起将产品卖出去,市场终究是我们的”,欧阳辰身子微微后靠:“那我为什么不自己研发呢?我要人有人,要市场有市场”,夏夏在旁边坐着混乱的会议记录,她感受自己身上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她知道是谁的,所以拿着笔的手都是有些颤抖。
余跃飞以为两家针锋相对的场面让这个实习的小姑娘吓到了,只好将夏夏本子拿过来,写了句“别紧张,大家就是互相试探,会议记录你随便写写,画画也行”,本子还给了夏夏,她只是苦笑。
韩聿邪魅一笑“大华是可以自主研发啊,可是研发需要时间,林总,我们可是已经有了理论上的一些数据,甚至一些技术都已经申请了专利,林总现在才想着来自主研发,未免有些晚了”。
余跃飞觉得这时候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他就道:“产品问世早不代表就一定能争夺到市场,大家都是在谷歌101计划基础上才有了搭建云架构的想法,360云盘算是问世比较早的,结果最后还是草草收了场,最后以百度云作为用户的日常使用,因为百度比360在云存储技术上更具有优势”。欧阳辰向余跃飞投去一记赞赏的目光。
……
会议持续开了3个多小时,双方你来我往,争锋相对,互相试探,最终达成了初步合作协议,在前期研发投入上,风驰投入百分之70,大华投入百分之30,而后期市场推广上,风驰百分之30,大华百分之70,最终盈利两家平分。
翟树林笑呵呵地对着欧阳辰到:“林总真是技术市场一样不落,幸亏我们是合作伙伴,今天开的会比较长,这会儿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林总不妨赏个脸跟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
夏夏一听还要吃饭就头皮发麻,悄悄在桌子底下碰碰欧阳辰的脚,欧阳辰正打算拒绝,韩聿发话了“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我跟林总还是高中校友呢,林总大我一届,那时候就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一直想请林总吃饭,终于在这么多年后要实现了”
韩聿说话总是这样,将人挤到无话可说的地步,是人都知道了他两的关系,就这样还不吃饭,传出去都会说他欧阳辰心高气傲,面子大,做生意都说要以和为人,这样以后旁人如何敢跟他商务聚会,只是欧阳辰不在话,他还想拒绝,夏夏一把抓住欧阳辰的手,点了三下,这是同意不反驳的意思,见夏夏坚持,欧阳辰只好笑着说“韩总一表人才,当年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草,可惜也是久闻其名,甚少见人,今天正好跟韩总好好聚下”。
当下一片和谐,只有夏夏心里说不出来的混乱。
翟树林很快安排好饭店,直言先带林总参观一下公司再去吃饭也不迟。欧阳辰客随主便,跟着翟树林后面参观了研发部,测试组,企业文化墙,最后去了总裁办公室,韩聿的办公室简约现代,没有老气沉重的红木,使用的都是黑白灰三色系的办公桌与沙发,桌上有一对人偶,是工藤新一与毛利兰的,余跃飞有些惊奇:“韩总还是柯南的粉啊?”,韩聿拿起那堆人偶,不经意地瞥了眼夏夏,不紧不慢到:“我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喜欢,有一次正好有事去日本,顺道参观了那边的制作公司,想起我这个朋友喜欢,就舔着脸管人家要了一对纪念版的带回国想着送给她”,余跃飞听了啧啧点头,“韩总对朋友真不错,那韩总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吗?”话一出,夏夏就捅了捅余跃飞悄声道“师傅,你怎么什么都问”,余跃飞也觉得有些失言,倒是欧阳辰解了围“怕是朋友可能有了,没要把”,韩聿又装作漫不经心扫过夏夏,夏夏直觉头皮发麻,“是啊,她有了,我看这对人偶也很可爱,就摆桌子上了,以后再送给她”。夏夏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看了眼小兰和工藤新一,工藤新一正在教小兰解题,小兰略带羞涩地看着工藤,两人头快靠到了一起,夏夏心里微微泛酸,自己就很喜欢工藤跟小兰,追柯南已经追了很多年了,从小学追到大学,柯南只是从一年级上到了三年级。
也许韩聿这对人偶是给自己的呢?算了,想什么呢?韩聿当年一声不响地走了,兴许就没打算回来,柯南迷那么多,也不见得就是带给自己的,何必自作多情呢,就这样吧,夏亦初,放过自己吧,这世界这么大,何必将自己的黑夜与心囿于一个已婚男人。
放过自己吧。
可是放不过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