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铃声还未响，教室内已有了朗朗书声。吴晗走后，明黎更像醒悟了一般，拼了命地读书。手机依旧在口袋里放着，但已经不曾打开几次。时间过得好快，回想起之前披着棉袄还嫌冷，如今身上只剩下薄薄的短袖。
望向这所让他厌恶的学校，想到自己不久后将要离去，心里还有些难舍难分。太阳在懒惰地爬起，外面的天暗暗的，又亮亮的，校园内遍地青绿，鸟语花香，不知不觉春风拂面，到了仲夏，一百天的最后冲刺如今仅剩下三张，今天又刚好是星期五……
大家都很激动，想到中考后的长假，心里不禁沉浸在那份快乐当中，以至于得让刘丽君老来“镇压”，圆脸上挂着笑容，语气里带着怒气，眼眶里带着欣慰。
“还有十天就中考了……还有五天……还有三天……”
下课是闹了些，不过上课脑袋里是跟着老师节奏走。积极回答问题，读书的带着不读书的读书，学校有了学生的样子。
中午食堂加餐是是最后一顿了，食堂去买了20元一只的烤鸭，每桌半只得的稀碎，看着挺多，到了学期最后食堂的本质还是没变。班里可桌上每人放一个橙子，寓意—马到“橙”功。
午休期间教室变得好闹，瓜皮和四爷两个“戏子”在班里跳来跳去。他们让同学们在衣服上签名字，瓜皮的可爱模样逗得大家大笑，雪白的衬衫变成了“涂鸦”板，画面带着一丝温馨。明黎的旁边仅剩下一堆书，画面有些心酸，不过明黎倒是觉得能有更多精力放在学习上了。
班里突然安静，四爷和瓜皮像是受惊的野兔般奔回自己的“窝”里。刘丽君捧着一箱子东西，嫣然一笑，喊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霍乱‘军心’给我过来！”
瓜皮和四爷的表情凝固在一瞬间，像极了以前的很多时候。两人站在刘丽君身旁，瓜皮摆出白白的门牙，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四爷穿着外套，笑得贱贱的，妄想遮住“涂鸦”。
“刘老师，这是有原因的……”
“手伸出来。”
“不会吧！今天就要走，还打呢？”
“把手伸出来。”
刘丽君表情一变，把瓜皮的手拉过来，吓得瓜皮差点叫娘。刘丽君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红手链戴在瓜皮手上。刘丽君看着瓜皮，温柔地说到：
“皮皮，中考加油！”
那日一班的学生手上都绑着跟红手链，是刘丽君难得自己掏钱自己做的。刘丽君说她做了三年的爹和娘，不要问她为什么不结婚，因为他的孩子也够多了，别的男人看了怕养不起。
“刘老师为什么四爷也有？他不配中考！”
“卧槽，我戴着舒服，你管得着吗？痘痘都没褪逼话也挺多！”
“哈哈哈！”
隔壁寺庙的钟敲响了，寺内的橘树被挂满一根根黄条。上届的被换下，添上了新的，等到来年仲夏再换上新的。年年如此，橘树也不曾疲倦。沙沙的风拂过，老师的粉笔灰再次落下，像是记忆的碎片，匆匆而过。
“祝同学们中考顺利！”
“中考的时候别空着，不会写的也要写满……”
“刘佳波，我是精力教了，不会可别怨我哈！”
“放心小四爷，明年我绝对不会再是你的班主任了……”
考场上安静得出奇，只有笔和纸在杀沙作响，前后的监考老师像是摆设，就盯着地板发呆。每个考生都很认真，只沉浸于自己的那片天地，他们明白这场考试将带领他们三年的新旅程，甚至影响她们的高考，或者没有高考的机会。
四爷静静地坐在书桌旁，准备等下询问程韵婷的中考感受，毕竟一年后自己还得参加。
点起一根烟。哦对！要禁烟来着……算了，点都点上了，不抽岂不浪费？抖抖烟灰，桌子上放着一本雪白的五年中考，是之前的人用剩下的。四爷发了一条说说—兄弟们，中考加油！
“不好意思，你的牛排得等一下。”
“没事。”明黎来到乌拉圭黑牛排店享用晚餐，熟悉的钢琴旋律依旧在边响起，让人不禁想到一年前。
不远处的老式居民楼已经拆迁，不知不觉都盖好了大概轮廓。一座小城又富了一群人，相信不久后有人会高高兴兴的住进去，不过可能不再是曾经的老人。
吴晗这小子也是坏，他说他在橱柜里留下的礼物就是四张里面有150块他牛排店充值卡，说什么时候吃不上饭了，就可以来这里蹭几顿，借他们的手机倒是没拿走。
回想起来，中考结束也有一个星期了吧？快出成绩了。明黎心想，也不知道普高有戏没戏。题目是难，不过自己好像写得来。刘老师创了一个群让同学们对答案，下一秒明黎退群了，心里自带恐惧。最近对于游戏欲望丧失，不过和陈晴诺是日夜聊天，两人就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
“你牛排好了。”
“哦哦。”
明黎把手放开，厨师把牛排放下。开盖瞬间小火点上，瞬间牛排滋滋作响。
本来准备中考结束就去找陈情诺玩，陈情诺说她很快就回来了，让明黎别这么闲，中考考完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多看看动画片，这东西益智，最后明黎给“气”得说不出话。
明黎刚想动手切牛排，手机倒像个不速之客，消息不断响起。是陈杰的消息，中考成绩出了，上面是他的成绩汇报单，很差，没考好，拿手的科学仅有一百二，其他更不用说，总分四百分出头，怕是普高没戏，三年努力功亏一篑。
明黎本想安慰，当不知道说些什么，顺着学号查了自己成绩。屏住呼吸，心情先放平，告诉自己，就算没考好也不能从这里往下跳。
闭上眼睛奋力往下一拉，明黎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