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认识你算是我一鼻子倒霉。”小王低语的说道，颇为觉得头疼，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让自己觉得这么为难过。
李瑞到了那间包间，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站着的，贴身的短裙，高高挽起的头发，一手拿着烟。她听见了脚步声之后弯腰拿了酒转身过来走近李瑞，将那杯酒给了李瑞，挑着细长的眉毛道。“我知道你不想来这里，不过除了这个方法，好像我找不到任何办法将你带来这里了。”
她轻轻的笑着。
如阳春三月最绚烂的阳光。是湖面上轻轻扬起的波澜。
而李瑞此时的心里面却备受煎熬着，是湖面上波荡不平的水，湖水拍在堤上，传来水花的声音。
“好久没有和你这样说话了。再次见面我该叫你什么呢？”周薇薇摁熄自己手里面的烟，“我该叫你什么？李瑞李老师？还是李煜，还是姐夫或者是夫君？”
一个个的词汇，一个个的音调都足以让李瑞消失已久的感觉重新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我以为你跟古瓷一样，都是转世，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李瑞道。他回忆起了在灯火辉煌间第一次见到周薇薇的时候，浅笑盼兮，仿若隔世。好像从不曾认识不曾相识。
“转世，我可没有古瓷那么好的机会。”周薇薇道，她扬着一个苦涩的笑。“我现在是一个怪物，在一个这种场合下面求生的人，而古瓷却是清清白白的，你们顺利的再次见面了。李瑞，说实话，我很嫉妒老天好像将好的东西都给了古瓷。就跟刚刚梦凡说的一样，这世上好多的不公平，好多好多。当初明明是我陪在你的身边，可是你现在还是不属于我。”
“薇薇，不要执着了。”李瑞闭上眼睛不去看周薇薇，“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当初的事情算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了，也该过去了。”
“过去？怎么过去？”周薇薇问道，她声音里有嘲弄。“李瑞，你和古瓷是没有可能的，她是人，而我们才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被排斥的怪物，只有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古瓷不可能，不可能。”
周薇薇走近李瑞拉过他的手却被李瑞甩开，李瑞放开了她的。不知道怎么样说自己现在心里面的想法，怒道。“周薇薇，以前的事情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在那种情况之下我们都无能为力，上一辈子我已经亏欠了周蔷，这辈子我不会再对不起她的。”
“亏欠？！”周薇薇提高了声音，带着一抹寓意的笑，冷冷的笑着看着李瑞竟然觉得十分的难过。“李瑞，你现在跟我说你亏欠了周蔷？你对周蔷是亏欠，那么就对我是问心无愧了吗。你对不起周蔷就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李瑞握紧了手。“今晚就当做我没有来过。”他说道，往门外走，在他手搭在门把上面的时候身后的周薇薇再次出声，“等等。”
李瑞回头却见周薇薇弯腰在倒酒，周薇薇站在一束光源之下，发丝被白色的灯光打得白晃晃的，她端着酒手指白皙，冷冷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好像遗世独立，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古瓷我的身份？”
一语既出惊住了李瑞，那段历史不只是他一个人知道的。他顿住脚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陪我喝一杯酒吧。”周薇薇道，不容李瑞拒绝，周薇薇已经将酒杯子递了过来，放在他的手里面。周薇薇的眼角余光落在他的身上，黑色的瞳孔像是幽深的湖水。她自己已经拿了酒杯一口将酒喝光了，见到李瑞依然没有动，便道。“放心，我没有下毒。”
李瑞点点头，将酒喝了下去。
“李瑞，陪我一会，就一会好不好。”周薇薇道，她几乎是在乞求李瑞，一个人都会遇见自己生命中那个克星。以前的种种都是过往浮烟了，待自己那么好的李瑞如今是与自己有了隔阂，无论她曾经为他做了多少，这个人都不会记得，宁愿用抱歉来拒绝她的好意都不会再回到自己的身边，如果古瓷死了，那么这一切都会是可能的，只要古瓷死了。周薇薇想，以前周蔷死了，她得到李瑞。现在她还是不介意让周蔷死了，让自己再回到李瑞的身边，代替周蔷的位置。
“微微。”李瑞轻轻的叫，但是不是多年前宠溺的那样叫她。
他觉得自己头很晕，眼前的物体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光线是拉长的，周薇薇的身影也是晦暗不明的。他不该轻视了周薇薇，一定是现在刚刚的酒里面下了东西。他倒在了周薇薇的肩上，周薇薇伸出手来抱住了他，手里面的酒杯自然的滑落在地面上炸起来一朵多，瞬间碎片四散。剩下的酒也淌在地面上面，灯光下闪着光芒，周薇薇将他的头搁在自己的肩窝处，贴近李瑞的耳朵道。“放心，我没有下毒，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会。”
没有呼吸声。
周薇薇将李瑞搁在沙发上面，之后自己便也倒了下去，她将李瑞的肩膀放在自己的腿上，伸出手在李瑞俊俏好看的脸上一点点的触碰着，多久没有好好的看着这张脸了呢？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和他在一起了。日子漫如云端，痛苦流年。李瑞是闭上眼睛的，但是他的感官却是明了的，能够听见周薇薇说的话，感觉到她的动作，周薇薇在轻轻的触碰他的脸，温和的，缓慢地。她轻轻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李瑞抵制性的骗过了头去。
头顶却听见周薇薇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了吗？”
李瑞不说话。
周薇薇松开的手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她的手抓紧了李瑞的外套，死死的抓着。
“周薇薇，不要在做傻事了，不值得，趁古瓷没有找到你之前，赶紧离开。”李瑞道，他闭着的眼睛上方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川字。
“比如呢？我为什么要走。”周薇薇好笑的说道。
“刘明明死的那晚，出现在古家的人是你吧，那个白衣女僵尸，你取走了刘明明的心。”李瑞道，他的话语也是冰冷冷的，恢复了之前的那个冰冷可怕的李瑞，“你将古瓷打成了重伤，还好古瓷命大没有死，这些我不怪你，你将那把骨钉刺在了我身上我也不怪你，你受过那些苦现在能一一的还给我，让我也体会一次我无所谓，但是你怎么能下手去杀掉那么多无辜的人，萧晨，还是酒吧的那个女孩子，不，应该说那么多无辜的人，到底你手上有多少无辜的亡灵呢，你自己都已经算不清了吧。”
之前的那个周薇薇哪里去了？就像是毕业的时候大家的记忆都留在了这一刻，许多年之后，发现和当初的人们那样干净纯真现在都已经再也看不见了。周薇薇的变化大到让李瑞都有些无法接受。
“为什么我能够那么冷血？”周薇薇的手停了下来，躺在沙发上面。“我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至少我能够活下来。如果我不冷血，谁来给我想要的一切，当初如果你敢站出来，我会受到那样的凌辱吗？”
“你知道古瓷是你的姐姐，她这世是你姐姐的转世，那夜你还是要杀了她，甚至要取走古瓷的心。”李瑞回忆那晚，以质问的方式开始对话。“如果说那晚古瓷不醒来，你是不是就会真的就会挖走古瓷的心，你将骨钉打进我的身体里面，早就起了杀意了。”
“不是都说了吗，既然得不到，那么就让这一切都毁灭掉，古瓷迟早都要死，所以也必须死在我的手里。只要古瓷死了，这一切都会结束。”周薇薇回忆那夜来心情也沉重，都在问她为什么这样心狠，可是自己这样心狠是谁造成的。“她死了，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古瓷是我的姐姐，她很爱我，但是却给我带来了许多恐怖的回忆，我一直活在她的光环之下，你知道那种可怕吗？你不会知道，那种感觉多么的难受。”
“可是她还是你的姐姐。”李瑞冷静的道。
“姐姐？她为了我铺了一条路，但是却将我推向了死路，你喜欢我吗，从来没有。你们两个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将我拉入了你们的世界。”周薇薇道，“明知道我知道一个替代品我竟然还是那么开心。”周薇薇回忆了那段自己最不想回忆的事情，“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会复活吗，因为我，你死了之后我用自己的血来养着你的尸身，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一天的时候我就再也没力气继续下去，可是还好，我坚持了下去，那时候我就想，就算会死我也甘愿了，因为你会活下去。赵毅说过的，你喝过的酒里面有一种药，是他找人炼制的药，可以让人死后尸身不腐烂，只要用血养着，聚集了灵气总有一天你就会醒来。而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也被灌了毒药，灌了那种药。他养了很多的奇人，拿着我的身体一直做实验，最后一次他给我喂了毒药，可是我却还是醒来了，醒来了之后却变成了这样一个怪物，觉得饥饿，开始饮食人血，或者是兽血，只有血液才能让我的身体保持温暖，继续活下去。那时候的赵毅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他将那些奇人全部都杀掉了，不，是在我的眼前将那些人人脖子咬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