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绵一直在和宋晨手上抱着的小侄子斗表情，那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女孩子的影子，不过木小绵自己也很少在意那些，她也玩的很开心就是了。
“哎，那不是我家木哥和晨哥嘛~~”
郑海洋是故意捏着嗓子起的调，那抖音，饶是小侄子也不能抵挡。他今天是得了空的，寝室里那二货一个要陪老婆，一个要追女神，硬是把他一个人撇下了，啧啧，那叫一个空虚寂寞冷，这个世界怎么就对单身狗产生如此深沉的恶意了？
谁料正在他满世界抱怨的时候，他就看见自家木哥那宛若智障的表情脸，啧啧，真是销魂~
“郑海洋？你怎么在这里？”
木小绵停止与小侄子的战争，好奇的望着那人，话说他不去泡女孩子来这个小吃街干啥？
“还不是看您一家三口温馨么，我来凑凑热闹。”
这贱兮兮的样子让木小绵一阵恶寒，这家伙绝对是不怀好意啊。她抬起头看了宋晨一眼，这已经带了一个小祖宗了，这再约上一个骨骼惊奇脑回路打结的小受真的好吗？
宋晨不出意外的接受到了木小绵的眼神传书，他慢慢的将小侄子放了下来，搭上郑海洋的肩膀：“我们打算去吃烤肉，你确定要跟过来？”
郑海洋的脑海里瞬间回忆起解剖课，那真真是。。。不过，依照他和木小绵以及宋晨多年的交情来看，那两货应该不会做的这么绝才对，他决定要放下身段：“可是奴家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二位官人若不嫌弃收了奴家，这路上唱个小曲解闷儿也是可以的呐。”
“哟~”木小绵一听来了精神，她也搭住郑海洋另一边的肩膀，调戏道：“这妞儿可真会说话，就是不知能值几个钱呢？”
“官人您可别拿奴家开玩笑了，若是让这位小兄弟学了去，怕是不好。”
说罢郑海洋还有一阵没一阵的指指站在一边的小朋友，木小绵这才算了，这年头教坏小孩子可是大罪过啊，要收拾郑海洋还怕以后没机会吗？
“那马同学，你想吃什么呀？”木小绵觉得自己已经尽力用最天真的语气和小朋友说话了，未料，小侄子并不买账：“木姐姐你声音好奇怪啊，刚刚吃了青蛙吗？”
你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也不看看是谁那么辛苦的背书包，我吃青蛙，你还吃草鞋呢你。
“咳，那你想吃什么？你木姐姐请客。”
宋晨好心的提醒了那么一句，木小绵仿佛就被刺中了死穴一样难受：“宋弟弟，我。。”
“好哎，木姐姐真大方，木姐姐真漂亮~~”
这小屁孩立即鼓掌欢呼，好哇，合着这个小屁孩早已经是宋晨那边的人了啊，心太痛了。
“那。。那木哥，我也就不客气啦。”
木小绵虚伪的笑了笑，你们三个男的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真以为我好惹呐！
她没好气道：“你先唱个曲子听听。”
于是一行人又抓紧时间看吃的，在人群中拉着彼此，然后还伴随着郑海洋那鬼畜一般的声音：“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啊~~啊~~啊~~”
真是别提有多恶心了。
小侄子一路上也觉得好郁闷，这C医大难道就出智障和弱智吗？他有些不明白，说好的历史学府，救死扶伤为己任呢，就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二货会不会心太大啊。
一路过来，小侄子的手上已经出现了糖葫芦烤串狼牙土豆等等一系列好吃的，当然还不包括木小绵手里拿的。
“宋哥哥，你会打牌吗？”
小侄子蓦地来了这么一句，宋晨抱着他的手臂微微颠了颠，没有犹豫道：“会啊。”
“那你和木姐姐哪个人打得好一些？”小侄子眼神流转中精光尽现，宋晨眼睛望了一眼后面的木小绵，看她那威胁的样子，好吧，这木小绵自己送上门去，他就不拦着了。
“应该是你木姐姐吧。”
木小绵嘴边漾出微笑，算你小子识相。小侄子颇为不相信额盯着木小绵打量着，他才不相信。
“那我们等会儿来玩吧，说好了，不可以作弊。”一提到打牌，小侄子的心就已然不在吃上面，分分钟理好手上的东西，嚷嚷着要回C医大重整旗鼓。
宋晨和郑海洋不约而同的一个眼神交汇，多年情谊早已知对方心中所想。
郑海洋：小孩子这样真的好吗？哥都没沉迷赌博呢。
宋晨：他就图一个平衡，估计你还没他坏呢。
郑海洋自是没有见识过小侄子那炸天一般的逻辑，只得边走边看，对于小侄子很机灵这一点，他可是一点异议也无。
他们约在了组织部一个没人的储藏室里，现在大家都出去忙志愿的事情了，这里的钥匙摆放位置向来很固定，且平时除了拿些东西也很少有人来，所以选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小侄子眼睛发着光的揉搓自己的小手，仿佛还没有打就已经看到自己在数钱的模样，再看看木小绵，好吧，那货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小孩子打牌可是不好的，张媛没和你说过吗？”木小绵盯着手上这副牌，最后的良知提醒她一定要再次确认一遍，谁知小侄子全然不当一回事，满不在乎道：“小姨能有什么本事，她的发型还是我设计的呢。”
“那你设计得可真不怎么样。”木小绵随口接话道，随即想了下又不对，刚认识张媛的时候不是没头发嘛！
“你。。你。”
“不用这么惊讶，我是为了她好啊，她想要凉快点又实用又便宜的发型，可理发店那么贵，我帮她省了钱，她该感激我才是。”
木小绵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一件事，张媛把小侄子交给自己一定没安好心！自己怎么就那么仗义呢！冲动啊，简直是太冲动了。
一干人等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木小绵瞄了瞄宋晨，那眼神中饱含的信息不言而喻。
宋晨转过头去假装认真的在洗牌，大概是因为几乎每次过年他都要被拉过去陪长辈玩几把的原因，导致他现在对于牌类游戏早已经驾轻就熟。
木小绵因为宋晨一直不接自己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憷，就连抓牌的时候底气都很明显的不足，之前之所以能那么轻敌完全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张媛的头发是小侄子的杰作，然而现在。。。
牌已经抓完了。
宋晨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同情的摸摸她的脑袋：“放心。”
木小绵有些后悔：“你确定要陪他玩这个？”
宋晨很确定的回答：“你不是希望我好好教育他？”
一听宋晨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木小绵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开始开始。
小侄子运气也还算好，这把他当地主，木小绵一看他像护犊子一样把牌紧紧地护在手里的模样还真是可爱的紧。
她又不看他的牌，也不用这么严密的保护吧。
“对六。”小侄子可没有被眼前这三个大人吓到，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赢，其余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四个A.”
宋晨云淡风轻的甩下一副炸，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他是有这境界，可是不代表木小绵有。
“宋晨，我还不想这么早就狗带啊。”
郑海洋抬头瞥了一眼宋晨，虽然他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但面子不可以不顾：“什么情况？”
宋晨收了牌，摸了摸自己的手：“不小心手滑，继续。”
宋晨同志，真不带这么玩的，说好的罩着我呢。
木小绵欲哭无泪，说真的，她觉得今天自己一点运气也没有。这把输了，然后接下来的每一把，都输了。
这叫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她压根就不该相信宋晨，她郁闷的想着，这宋晨莫不是双料间谍吧？说好的教育小侄子呢？这难道不是在教育我吗？
反过来看，小侄子其实也没有赢很多，七七八八加起来二十块左右，但郑海洋就不一样了，足足赢了三十，宋晨则是不赢不输的状态。那么那个可怜的倒霉鬼，自然就是木小绵这个心疼钱包一百秒的守财奴了。
都是自己不好，干嘛要迎战啊，明明知道自己打牌技术烂大街，还偏偏要出风头。
“木哥，多谢你慷慨解囊啊。”
似乎还怕木小绵不够郁闷似的，说罢郑海洋亲了亲从木小绵那里赢来的钱。
贱人，赤果果的贱人。木小绵嘴巴要翘上天，把牌收起来无赖道：“不玩了不玩了。”
其实也没玩下去的必要了，为了兜里还剩下的钱，她还是悬崖勒马吧。
“木姐姐，你知道C医大的实验楼在哪边吗？”小侄子忽然提出了这么一句，这是木小绵没有想到的。宋晨眉眼之间一个精光，这小家伙目的终于是说出来了，也不枉他无聊的当陪衬这么久。
“实验楼，你想去那里玩啊？小孩子有些东西还是最好不要触碰吧。”
木小绵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宋晨，谁知宋晨似乎并不觉得有多不妥：“信则有不信则无，你真的要去看？”
他的眼神很犀利，看的小侄子内心一紧，可是，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去实验楼看一下啊，不然这一天就白来了。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在那里。”
这句话，小侄子说得无比凝重，好似是前来看望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他整理了下衣服，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有些撒娇意味的拉了拉木小绵的手：“木姐姐，拜托你。”
她向来心软，她反握住小侄子的手，眼神中有些不忍：“你们有办法可以带他混进去吗？”
宋晨眼睛的余光瞥向郑海洋，那意思不说即明。
“好吧，我有办法。”
郑海洋掏出自己的手机，约莫是过了十分钟的时间，他才微笑道：“好了。要不是今天值班的刚好是我游戏里猪一样的队友，我想肯定没有这么顺利。”
关于猪一样的队友这件事情，宋晨心想，大概没有谁比他更有发言权。不过现在暂且不表。
宋晨他们走的后门，虽然中央空调开着，但是过道里的味道还是让木小绵皱起了眉头。
“他在这里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晨淡淡的开口，希望尽量不要去触碰某些边缘性的东西，小侄子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哀伤：“他是我幼儿园的数学老师。”
然后，回忆就像是一张陈旧的画纸铺展开来，带着时光最残忍的笔划，展现在你眼前。
那时候马强同学还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上课睡觉，下课在女孩子的身后贴谁谁谁是大猪头这类的纸条，并乐此不彼。
但是好奇怪，他从来都没有被叫家长，这使马强同学更加春风得意起来，在班级里可是做足了老大的戏码。
“昨天回家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完成了！”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然而马强同学的脑海里想的则是，昨天布置作业了吗？哎，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嚷嚷好了。
“那下面我开始抽查了。”那位老师是刚刚毕业分配来的，每次上课都要穿上西装，看上去特别讲究。当然，小侄子管这叫资本主义。
“马强！”小侄子瞪大了眼睛，不是这么背吧！
“别看了，全班就你一匹马。”
马强同学是在全班笑声的拥护中站起来的，他的面色有些尴尬。
“马这个姓可是个好姓氏，马到成功的寓意啊，那老师来看看你的成果了。”
马强纠结的拉着自己的衣角。
“昨天学了二十位数字，你现在背一遍给大家听听是不是都掌握了。”
马强望望四周，昨天好像的确是学过来着，他开始特意压低声音：“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JQKA小大王！哎呀，好像哪里不太对。”
“哈哈哈哈~~~”
“大家先不要笑！”马强同学在万千嘲笑声中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班主任，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马强同学还是非常不错的，他说的这些现实中的确是存在的，只不过是属于另一个有趣的知识，同学们以后有兴趣可以了解下，那接下来我们就继续上课啦。”
马强心里颇为不爽的盯着讲台上的那个人，呵~就知道拿他开刀，典型的小人！
马强这样的思绪一直保持到下课，脸色也是臭的不行，他觉得自己不高兴一定要让别人知道，不然自己可就是白不高兴了。
“马强，你来我办公室下。”
果然啊果然，现在是要收拾他来了吗？他是不是要留下些什么证据，万一被灭了口也好有人知道？
当他走进去他的办公室，才发现其实他的空间很小，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教学资料，他这回仔细的看了下他的办公桌名牌，啊，原来他姓江，之前他都没有在意过。
“喜欢喝些什么？”江帆自己还是保留着大男孩的气息，篮球，饮料什么的都是必备品，他留意马同学很久了，这个孩子看似叛逆，其实内心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呵~我怕你没有。”
江帆不在意的拿了一瓶牛奶给他：“小孩子喝这个。”
“切，我喝酒的，你少拿这些东西糊弄我。”
江帆也没有被这番话刺激到，他默默地拿出一瓶二锅头，这本来是答应给门卫大爷送过去的，不过现在拿出来也无不可。
“你办公室里竟然有白酒，我要告诉校长去。”
马强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知道这个学校的某些规章制度可是变态的很，嘿嘿，这个叫江帆的应该怕了吧。哪天弄得他心情不好，他就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小鬼。”江帆觉得自己很有爱的摸摸马强的脑袋瓜，然后奸诈的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就算你告诉校长，我也是有办法全身而退的，我只要说，这是你拿来贿赂我的就好。”
关于送礼这件事，家长们似乎很热衷，他虽然是刚刚上任不久，但也还是收到了各位家长的“见面礼”，真是让他惶恐啊。
马强同学毕竟年少，被他随便这么一说果真被唬住了，他不想再搭理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
“哎，听说你很喜欢打牌啊。”
“赌神看过没有？我就要成为。。。啊！你干嘛打我？”
“我还没见过哪个赌神连二十个数都不会数的。”
这点还别怪他打击小侄子，这家伙聪明有余，定力不足，不过要是加以调教，应该还是很有希望的。
“我，我。。”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牌艺了得，就算不认数也照样可以赢啊？”
“对。。对啊。”
真是天真啊。
江帆从最下角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副牌来，熟练地洗了洗，小侄子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枉为人师，又喝又赌的，真是败类啊。
“我先拿出几张牌来放一边，剩下的牌我们来玩斗地主，你赢的话以后就不用写作业了，数学课随便你出去玩。不过你要是输了，你今天回去就一定要把今天所有的作业都完成，我以后每次抽查你都必须回答出来。”
小侄子又不傻：“我才不赌呢。”
“你以为我会给你选择吗？”
小侄子怒：“你欺压黎民百姓，你不配为师。”
哟~还从电视剧里学会这种话了，不过，谁说老师的队伍里就没有败类了？
“对啊，我就是欺压你怎么了？受不了你可以转学啊？这样我就轻松了，想喝酒就喝酒，想打牌就打牌，都不关你的事了呢，别人可都不敢揭发我来着。”
小侄子被气得不轻，顿时啥也顾不上了。
“好，来就来。”
他豁出去了还不行吗？他好歹还是有机会的赢的吧！
然而，江帆用实力打脸的方式告诉他，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靠，你竟然有大王。”
“你不知道吗？大王专治小鬼。”
小侄子彻底的败了，不过他向来都信守承诺，那几天还真是老老实实。江帆的话有时也来找他打牌，只不过，每次他来找他切磋“牌艺”都没有什么好事。
什么替班级参加好儿童评选啦，诗歌竞赛啦，他就不懂了，这些娘们儿的事情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让他去做，虽然，开始喜欢自己的人越来越多。
“马强啊，我们来打牌吧。”
“老师，我认输。”
“别这样嘛，虽然人生很绝望，但你还是要偶尔反抗一下嘛。”
小侄子有些恼怒：“老师你上次才说民不与官斗。”
还真是会灵活运用啊。江帆摸了摸鼻子，然后换了一张笑脸：“马强同学啊，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才会有胜利的的可能，你这一秒放弃了，可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马强觉得有点道理，十分钟后。。
“马强，今天倩倩腿扭了，你去帮她当值日生吧。”
小侄子愤怒的把牌一摔，“老师你为什么每次都有大王呢！”
“啊，这个嘛，啊哈哈哈，巧合，都是巧合。”
一个星期下来，马强同学可是累的半死，今天不是这个扭了，明天就是那个不舒服，不过令他有些开心的就是，似乎班级里很多女生都对他态度好起来了，动不动就拿东西给他吃，这可比他从前抢来的感觉好太多。
他和江帆的关系似乎也慢慢的开始转变，虽然他每次打牌都会输，但怨念越来越少，江帆他除了不像个老师之外其实人还真不错，小侄子和他约好了，今年过暑假的时候一起去B城玩，听说那里的海很漂亮，女神也很多，也是时候帮江帆找一个女朋友啦，省得他每次打牌都来找自己，纯粹是闲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永远也没有到来。
那天下午，他站在他办公室里等他，说好了他去买冰激凌的，他得了学校给的好儿童奖状，这是奖赏。
可他没有等到他。后来，救护车的声音，学校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冲进他的耳膜。
“听说幼儿班的老师被车撞啦。”
一定是大班的老师被车撞了，他想，江帆这家伙那么大只，车一定撞不动他。
“可他手里还拿着冰激凌，也不知道是给谁呢。”
鬼知道那个被车撞的买冰激凌给谁，总之才不会是江帆那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他的名字，好像叫江帆吧，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怜啊。”
你的名字才叫江帆，你们都叫江帆！
手里的纸牌，忽然全部洒落了一地，从窗口看过去的人山人海，忽然间变得那么冰凉。
江帆，江帆，一定不会是你。
你给我的奖赏，怎么可以不是惊喜呢？
他蹲了来，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每一张，都数的很清楚。一直数到最后，五十三张，竟然只有五十三张。
他发了疯的再数一遍，一，二，三，四。。。
唯独，唯独少了那张王。
江帆，你这个骗子。
“后来他们说江帆的遗愿是捐献遗体，可是江帆明明是一个踩了钉子都要嗷嗷叫半天的人，怎么会有勇气呢，他年轻到连女生的手都没有碰过，可是，他忽然有一天就不在了。。。。。。”
木小绵眼眶红红的看着宋晨，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小侄子，原来他来的目的，只是来看一眼故人而已，她还误会他只是一个会闹腾的小孩，果然每个任性小孩的心里，都是有秘密的。
“可是，我们这里所有的资料都严格保密，你即便走遍这里所有的房间，看了所有的捐献者，江帆的模样，你估计也认不出来。”
纵使相逢应不识，江帆，电视剧里面说的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了好多电视剧，爱情的，亲情的，我也背了很多诗，我比以前更加进步了，可我站在门口，却不敢见你。
我后来的数学老师都很正经，可我学的比谁都吃力，虽然我常说你没有资格当老师，可是在我心里却只认定你是所有人里面教得最好的。
“每一间，你都要进去看吗？”宋晨凉凉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郑海洋的确拿到了所有房门的钥匙，可，即便见了又如何呢？
C医大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每一具捐献者都没有了自己姓名，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意识，没有悲哀。
“我不进去了。我在这边走走就好。”
那个连上课都要穿西装的男人，大概也不喜欢被自己的学生这样的观望吧。马强左手牵着宋晨，右手牵着木小绵，好像原本快要倒下去的身体忽然间有了支撑，时间过得很缓，缓到他都能清楚的数着自己走了多少步，就像那天一样，全世界静谧的只剩下自己数数的声音。
“木姐姐，你说江帆在这里，会冷吗？”
“不会。”她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为什么？”
木小绵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因为你来了。”
一个人，势必会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归来而变得温暖，他曾照耀过你的世界，而现在，你带来的思念也依然会照耀到某个地方，温柔的陪伴着。
小侄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走出实验楼，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找你，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再怎么找，你都不会再出现。
你欠我的那张纸牌，我不知道你藏到哪里，你去到的地方我都去不了，就让那张纸牌代替我陪着你吧，只是，你再也不要一个人去买冰激凌了，冰激凌真的没有那么好吃，甜腻腻的，吃了眼睛会下雨，牙齿会疼。
木小绵意外的好安静，也没有打扰过小侄子的思考，她觉得这场迟来的告别应该显得庄重一些，而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维护这份庄严。
十五分钟后，小侄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抹干了眼泪，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木姐姐，你打电话给我叔爷吧，我想回家写作业了。”
“不玩了吗？”
小侄子从袋子里摸出二十元钱，递到木小绵的手里：“不玩啦，和你打牌实在是没有什么成就感啦。”
什么！这臭小子，枉费她刚刚还同情他来着！
正作势要打，谁知小侄子眼力可好了，一溜烟跑得老远，害她只能干跺脚。
送了小侄子到校门口，这一天总算是落了幕，临别之前，小侄子附到木小绵耳边，贴近说了几句：“你告诉我小姨，叔爷准备给她安排相亲啦，我小姨要是想知道内幕的话，麻烦通知下她放点血给我哈。”
“你这个人。。”
木小绵碍于人家家长在这里也不好发作，这小侄子啊，还真是个机灵鬼，捅人的功夫一套又一套的。
说罢又寒暄了几句，直到车子慢慢的淡出视野，她才将目光收回。然后，默默的转身，看窝在一边的郑海洋，那眼神，果断的不怀好意。
“木。。木哥，我，我还有事。我先。。”
“把钱还来你就可以走了。”
她直接开门见山，吓得郑海洋一颤一颤的。
“晨哥，你不管管？”
“你保重。”
宋晨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开了，随后，就传来了郑海洋源源不断的哀嚎声。
啧啧，真是可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