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是不可能招的，为了自己的面子说什么也不能招。
王恒看宋晨的眼神都有些兄弟断交的意味，再看熊怡薇，好吧，这货貌似更加想要知道。
“发挥失常，还需要别的解释吗？”
他玩味的还加了一句：“喏，这位你崇拜的宋学长，当年还不是和我一样。”
熊怡薇又默默的把目光投给宋晨。
“咳咳。”木小绵真的看不下去了，小屁孩啊，告个白会死啊，多好的机会啊，就不能爷们儿一点，就说老子就是为了你，啧啧。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岔开话题，木小绵清了清嗓子，问道：“熊学妹，你有没有想过考哪个大学啊？”
木小绵目光丢过去：小屁孩，我这可是为了你问的嗷。
王恒：这问题深得朕心。
熊怡薇认真的思考了半分钟，糯糯的来了一句：“要不，C医大？”
王恒当场轻轻的拍了拍桌子：“你这是誓要追随宋学长吗？”
熊表示不淡定了：“为什么不能说我誓要追随木学姐啊？”
“都一样，你难道不考虑一下A大吗？你明明知道我”
熊争辩：“我当然知道你要考A大啊。”
木小绵看着眼前上火的两人，一下子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未来，她当初也是懵懵懂懂的填了志愿，她和宋晨之间比他们更加明确，他始终都是在追随她的，但这也是，木小绵心里最觉得亏欠的地方，虽然她不提。
会不会，很久之前，宋晨也是想要去考A大呢？毕竟去年的试卷难度超前，全市上600的寥寥几人。
她不敢问。
“可是我又没有你那么聪明，就算填了A大，也取不了，为什么要那么累呢。”
王恒仔细的看着熊怡薇，一下子不知如何反驳。
他当然想要和她在一个学校，可是他却忽略了，他的理想，却始终不是她要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去努力达到自己的目标。
他忽然有些懂得宋晨的做法。
“这个问题，是你认真思考后的答案吗？”
王恒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尤其的认真，熊怡薇忽然觉得自己无法抬起头来，木小绵有些疲倦的伸伸懒腰：“哎，大熊学妹，我们去楼下买瓶水吧，好渴哦。”
熊怡薇觉得木学姐简直是救命恩人，拼命的点点头：“好好好。”
没一会儿，二人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确定她俩已经走远了以后，宋晨才缓缓开口道：“你有点急了。”
“我才。”
“别说什么你不喜欢的这种傻话，傻事都做了，就别死撑。”
王恒无奈的翻了翻某熊的笔记，心里烦躁的恨不得去撞一下南墙。
“你当年明明可以去A大，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没说过，你喜欢去学医。”
宋晨当初的高考志愿填完，王恒是怎么也无法理解，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人生，他也不能过问，只是自己的爹倒是十分过不去这个砍，觉得怎么也不该填去那里。
“其实填哪里于我而言都没有区别，那时候的我，对未来也不过是一张白纸而已，好像我对去哪个大学也不甚在意，你或许会觉得我是为了木小绵，可我，也不过是为了我自己。”
王恒的眼神变换了一下，来了些兴趣。
“我喜欢了她很多年，那个时候，我就问自己，你最坏能够承受的住什么？我冷静的想了很多，如果多年以后，她无法成为我的妻子，我依然要做她的宋弟弟，或者，她为他人妻，为他人生子，为他人受委屈，一想起这些，不过填个志愿而已，我无法说服自己为了他人的眼光而离开她，也许你会问，我也可以填A大，时刻与她保持联系就是了，可是，爱情里哪有那么多自信啊。”
见到王恒闪烁的目光，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必要这么沉重，你也只是要想清楚，你比较想要什么罢了，谁都是第一次活，没有必要去迁就。”
那边买水的，也不过是下了一层楼梯，楼下的光暗一些，木小绵虽然没有看清楚熊怡薇的脸，也知道她现在并不开心。
“虽然这么问有点唐突，你是真的非C医大不可吗？”
木小绵没有办法藏住话，直接问了。
那位摇摇头：“不是的。”
“那，你对于A大是因为觉得自己考不上，并不是不喜欢咯？”
“嗯嗯。”
“其实，没有哪一种学习是相对轻松的呐，不管是想考C医大还是A大，都会很辛苦的。”
“唉？”
木小绵虽然从来都不喜欢提起高中时代事情，但如果有必要，她还是会说一说的。
“我高中的时候，我觉得我大概是全校最忙的人了，打架啊站办公室啊抄课文啊背校训啊，这些我几乎都没有拉下，可是这些都随着时光慢慢的淡忘了。”
“嗯？这些都不能被记住吗？”
“嗯，唯一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是当时宋晨问我，想要考什么样的大学，你知道吗，我比你惨多了，我忽然发现，我好像什么大学都考不上。”
“可是学姐你很厉害哎，考上了C医大呢，王老师还说您开窍得晚，给你一年时间复读，A大也许都可以上的。”
木小绵从来不知道老王还能这么评价自己，有些心虚：“也许吧，高三某段时间，我被调去了后排，和宋晨分开了，一开始觉得好自由，可是时间久了，就会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看着别的女孩子靠近他，问他题目，我都会心里不舒服。”
“那时候是不是就喜欢他啦？”
“我应该是一直都喜欢他的。”木小绵十分肯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的不承认，可如今看来却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然后有一天宋晨问我，有没有什么题目不会做，我说，我都不会，结果，第二天，他整理了各科常见的题型给我，一下课就来找我讲题，我没有忘记他熬夜时眼睛里的红血丝，他什么压力都没有给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给我讲题，讲到我会，到后期，瘦了十几斤。”
说着说着，泪忽然落了，她慌忙拭去。
“后来我问他，如果我没考上怎么办？他说，反正他也没有准备好，复读一年也没有什么关系，从那以后我就拼命的学习，后来完全是要学到吐，可只要想起他，我就觉得我还可以坚持。”
“学姐，你真的是好厉害啊。”
熊同学现在完全变成了木小绵的小迷妹，她一直就待在自己的舒适区，也没有想要上进，也不会一下子跌特别狠，不过，坐到后面是真的有点寂寞。
同桌很好，比王恒善解人意，也没有优秀到会给她带来压力，可她有时候也会望着王恒的背影发呆，之前是爱睡觉，现在是爱发呆，果然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处事风格。
“学姐，我发现我和你在某一方面，惊人的相似哎。”
“所以嘛，我也没有非说要你考A大呀什么的，不过可以试一试，反正努力并都是白费时间啊。”
“你是为了宋晨学长，可是我，为了谁呢。”
木小绵朝她使了个眼色，“比如，为了你那个暴躁的同桌？”
“为了他啊。”
熊怡薇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回答木小绵的时候，嘴边的话显得特别温柔，木小绵也没有去戳破，青春期的感情，特别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搅。
回到二楼已经是九点半了，木小绵还真的买了水过去，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宋晨应该搞定那个木头了吧。
“这么慢。”
王恒玩笑的接过水，换来木小绵的一记栗子。
“臭小子，想想怎么感谢我，大熊想考A大了。”
王恒现在表示完全不想喝水，他立即站了起来，惊喜的确认：“你真的想好了吗？”
熊怡薇其实想说，我还没有想好。
可是看到少年眼里的期盼，却发现如何也不能说出口。
既然我找不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或许，先为了你，然后再去慢慢找。
“对啊。”
王恒开心的摸摸她的头：“真不愧是我的同桌，明天就和我爹说把我俩位置换回来。”
“啊？”木小绵惊了一下，难道连演戏都不演，直接和你爹摊牌啦？
“把你交给田浩成那个笨蛋，怎么会考得上A大，还是我自己来教比较妥。”
明明已经不是单身狗了，为什么还是吃到了满嘴狗粮，木小绵看着一边优哉游哉的宋晨，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