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胤老头确实出名许久了,甩衣钵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要把谎圆上呢?
祁璟的佩剑其实压根就没出鞘,穆予安也不怕,怕的就是隔壁这个冰块脸时彦的刀还竖在那,危险得很。
“这位先生可能不知道本宫的脾气,本宫最不喜欢的就是糊弄二字。”祁璟将佩剑随意放在一旁,自个先坐到书桌后面去了。
时彦也识相地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刀仍旧处于高度的防备状态。
她难道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吗?
穆予安似乎忘了给个飞石而出的力道有多大,让时彦不得不防着。
“太子殿下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把刀往我这一横,按理来说我也没有任何糊弄的意思。”穆予安站直了身,对着祁璟道:“年龄一事可能是误会。”
“如何证明?”
祁璟就闲坐在那,看着穆予安拍了拍肩膀处刚刚佩剑拂过的地方,眼底似乎是嫌弃的模样。
“江湖谣言孰真孰假,谁知道呢?如果真正的安胤先生并非本人,在大街上早就该走掉了,来您这太子府不是惹祸上身吗?”穆予安看着祁璟道,夜风吹起祁璟的墨丝,加上侧脸完美的轮廓,简直就是赏心悦目。
但是如何证明自己是安胤?穆予安其实半分把握都没有,但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她谁还敢有这个胆子来认这名头。
她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还巴不得她被推出去,又怎么会来拆她的台?
“这个辩词空白无力,爷不相信你。”祁璟轻笑一声,一旁的时彦又举起了刀……
这年头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一言不合就动手,万一伤到人了多罪过。
“确实空口无凭,但是殿下需要安胤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看中其名声吧。”穆予安往前靠近了祁璟几步,一旁是时彦更加防备的看着穆予安。
“所以?”
时彦觉得今日的殿下是不是好说话了点,难道是因为安胤的关系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
“久闻殿下爱才,佩服佩服。”穆予安抱拳道。
这个戴高帽的本事,怎么有点像某个人……穆予安的意思很明白了,太子殿下从来都是有用之人留下,无用之人不留。
既然有才,是谁又何妨。
祁璟一摆手,示意时彦先下去,时彦犹豫了一下。
“殿下……”这人可能会有点危险。
祁璟再看了时彦一眼,时彦立马收起刀走出书房,还不忘有冷得掉冰碴子的眼神看了一眼穆予安。
“爷且问你,现今世道,大兴减免税负如何?”祁璟随意拿起一本公文看起来,问道。
穆予安心里默默叹气,自己的确是听安胤老头说过那么几句。
“仓廪实而知礼节,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尝闻之。”穆予安道。
古往今来,百姓物资不充足,连饭都吃不饱而可以好好治理这些百姓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人却说,百姓过得太安逸,始终会有造反的一日。”祁璟将朝堂上的老家伙担忧说出来了。
“天下富足,才是开疆拓土之本,战事若起,无根基何谈?”
穆予安说的战事,不一定是大兴的开疆拓土,谁知道某一日东尹和西宁谁会先起了杀戮征服之心,也就是谁知道意外和明天谁会先到来?
“更何况,漠北处一带的蛮人向来是以侵略夺领土作为目标,不先养民,如何养国?”
虽是语气淡淡,却是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