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一颗大柳树下,一群熊孩子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乞丐调戏。
只见一个包子在熊孩子的起哄中扔来扔去,甚至包子已经落地上好几回了,可乞丐却是恶狗扑食的转来转去。
对熊孩子的行为也看不出有多少气恼,眼中似乎只有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大肉包子。
熊孩子们一边起着哄,一边大声喊着“臭乞丐,臭乞丐,快点,再快点,就差一点了,哈哈哈。”
没有人觉得他们的行为有任何过分之举,毕竟熊孩子们玩累了,这脏兮兮的肉包子迟早得落这小乞丐嘴里。
这可是大方的施舍,毕竟平时可没有谁会出三文钱买个肉包给一个乞丐,要知道香喷喷的大馒头一文钱可是能买两。
也许熊孩子们也认为三文钱的肉包给乞丐吃太奢侈了,即使是落地上好多回了。
其中一个大孩子兴许是觉得没趣,一转头就把包子扔身后河里去了,想要看看这傻乞丐是不是真的会为了一个肉包,大冬天的跳里去捞。
想到这里,大孩子不免觉得要有好戏看了。
好戏确实来了,只是却是带着大孩子一起开场表演的。
那乞丐见包子落水,嘴里哀嚎,像是有什么绝世美味要被糟蹋,一个转身向着河里直冲过去。
靠近河边的大孩子被视若无物,也就顺带着一起下河冬泳去了。
沿河边住的各家大人们被熊孩子的喊叫声叫了过来,“哈哈,XX落水咯!快来看啊!”
他们可一点不担心,乞丐也不关心,他只在乎手里被抢救回来的肉包子,蘸着冰凉的河水,两口就吞下了肚子。
吃完怪笑两声,一个寒颤,让他想起来自己好像还在河里,赶紧拉着落水的人往岸边石阶游了过去。
可似乎乞丐的好意,大人们可没几个领情的,拿着扫帚等颇具“杀伤力”的武器围着乞丐就准备动手了。
乞丐见势不妙,把刚带上岸的熊孩子一把又推进了河里,自己则顶着扫帚阵溜了。
远远还能听见一中年妇女中气十足的哀嚎,“我滴儿哎!”
一边其他家的家长们都拉过自己家孩子看着热闹,一边告诫道:“以后你们可得离那小疯子乞丐远点,不然啊小心他的疯病传染给你。”
疯病,听起来好可怕,熊孩子们纷纷点头,生怕自己也染上这种可怕的疾病,没有爹娘,没有吃的,天天挨打。
乞丐来到城南庙里边一间破败的柴房里,这里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歇脚的地方。
怕是也不长久了,前段时间听说来了个老和尚,佛法精深,附近不少有钱人都来求见过老和尚这位大法师。
本来小庙就没几个人管,也就由得几个乞丐占了间屋子,现在小庙要变大庙,自然开始讲究规矩起来,这柴房早就准备拆了,再盖一座偏院,说是要请几个西方神奇灵验的菩萨来住。
“嘿,张允你回来了!”一个刚刚成年,却看上去几乎是皮包骨头的家伙向着哆嗦着跑进来的少年乞丐打着招呼。
少年乞丐也就是张允,随口回着,“侯荣你让让,我要生火,把我衣服烘干。”
这时这个叫侯荣的乞丐才发现张允的情况,“怎么回事?不小心掉河里去了?”
张允没回话,直接生起了火,瞬间就把几件衣服脱下,连护裆的都没留,整个人蹲在一旁贴着火堆,尽可能的吸着热气,一边还有些奇怪的咧嘴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侯荣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张允,也是,在他看来张允这家伙平时就愣头愣脑的,没什么脑子,但这几天他却发现张允变的有些奇怪起来,具体是哪里奇怪倒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这家伙比以前变的似乎聪明了一些,嗯,就一些,但还是比不上他侯哥的。不过似乎也有一些副作用,就是张允这家伙脑子虽然好使了一点,但却有时候有些疯疯癫癫的。
顾不上这么多,这年头做乞丐还饿不死,就是得不起病,这一病估计就得见阎王了,毕竟,好几个老乞丐就是这么死的。
想到这,侯荣又找了找柴火添了进去,让火苗又壮大几分,便坐到火堆旁,伸出那双鸡爪似的手去感受温暖。
火堆旁的两个年轻乞丐都是盯着中间不时被漏风口刮进来的风吹的跳跃起来的火苗,仿佛这几撮火苗上演着难得的戏曲大作。
赤果身体的张允好像感受不到多少寒冷,相反脑袋还有些发热,当然,这不是发烧了,而是他感到兴奋,激动,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尽管现在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他却确实很是欢喜,那个在脑子里嗡嗡嗡的声音总算是消失不见了,该死的穿着大白色外褂的家伙也没有看见到底在哪里,毕竟这些个家伙一直说自己有病,要吃药,呸,他们才有病,老子好得很。
不知不觉中陷入深度幻想的张允大喊一声,“我不是精神病”
本来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侯荣奇怪的瞥了张允一眼,心中暗自惦量着,这家伙越来越奇怪了,精神病就精神病呗,又不影响吃喝拉撒的,还吵着自己睡觉干啥,干脆起来又添了添柴火,铺几根干草,这一天就打算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