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在做什么?
目光逐渐往前,华云霄突然发现殷素霞正在毁坏洞壁,将那些先辈的经验一一抹去。
“除了云霄,都过来帮忙!”殷素霞道。
林广平有些迟疑:“师娘,这都是先辈的心血!”
“门派的剑法不能外泄,尤其不能让朝廷得到!”殷素霞面无表情道。
归元剑派先辈百年间留下来的经验,如今一朝毁去,她心里也在滴血。可是没有办法,如果外界找到归元剑派的破绽,以后生存还会更加艰难!
哗啦……哗啦……
石粉不断掉下,与此同时,下沉的还有华云霄的心。
守候在王剑锋身旁,看着凹凸不平的洞壁,要么整块被毁坏,要么上面的文字和剑痕被抹平。他意识到,这一次的撤离,背后有着什么代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璧”还是虎口拔的牙!
现在师父沉睡,距离苏醒也许还有一天的时间,无疑是归元剑派最为虚弱的时候,这段时间,别出什么意外就好……
剑鸣洞中的剑法毁得七七八八,这时候柳风和张治中两人也来到洞中。
看到满地的碎石与粉屑,两人当场就惊呆了。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柳风喃喃自语道。
张治中倒是清醒多了,瞬间就明白了殷素霞的用心,也不用她多说,立马就加入破坏的队列。
轰隆!
闪电下劈得更加频繁,雨也下得越发大了。
“都随我来。”
毁掉了所有痕迹之后,殷素霞招呼一声,便抱起丈夫在前面带路。
剑鸣洞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洞中地形错综复杂,若没有人带路,就算是轻功不凡,想要走遍整个洞窟,也得花个一两天的时间。
归元剑派弟子面壁,常常只在洞口周边。因此留下的痕迹,也大多都在这里。
当然也不乏一些先辈,喜欢深入洞内……
也就一柱香左右的功夫,殷素霞停了下来。
从柳风手上火把散发出的光芒来看,似乎前方就是一条死路。
华云霄见师母找了个相对平整干燥的地面,把师父放了下去,接着从身后剑鞘中抽出归元剑。
只听“锵”的一声,前面传来了石壁坍塌的声音,本来被岩石堵死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条通路。
“跟上!”
华云霄还在发呆,就见师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再次抱起了师父,从快速冲洞口处通过。
柳风、张治中等人也紧随其后。
“难怪……难怪……”
经过林广平身边的时候,华云霄发现他依然没有动作,看着洞口处喃喃自语。
“三师兄,该走了。”华云霄拉了拉他的衣服。
“好的,师弟。”话虽如此,林广平依然对着缝隙处多看了几眼。
华云霄好奇道:“三师兄曾经来过?”
林广平点了点头,难得多说了两句:“若是当时我再多使两剑,恐怕这个洞口就不用等师娘来开了。”
“那师兄怎么不多劈两剑?”
林广平奇怪道:“又不知道这里是通道,万一洞塌了怎么办?”
华云霄:“……”
师兄你好像说得还挺有道理。恐怕师母早就知道这里能够打通,不然的话看到泥石滚落,难免会心存顾虑。
似乎是发现了众弟子的疑惑,殷素霞解释道:“洞穴是天然的,只是洞穴之间并不连通……”
“这个我知道,喀斯特地貌嘛。”云霄心中暗道。
“……曾经你们一位师祖在这里练剑,不小心劈开了通道,发现此处竟然连同外界,可以直抵山下,后面便请人封了起来,作为紧急时离开的秘道。”
殷素霞的声音不大,在空旷的洞穴中,显得特别悠远。
“后面这一段,我也不知道怎么走,风儿、治中、广平,你们三人脚程快,先去探路。”
三人齐声应诺,便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
接着此处再次恢复安静,不片刻就只剩众人的呼吸声。
“娘,这次到底是什么事情?”饶是王宛如一贯天真烂漫,今日看到母亲如此异于寻常,也不近心中有些疙瘩。
周海洋与安和乡也是满肚子的疑惑,此时听王宛如说出来,顿时竖起了耳朵。
“宛如,不是什么大事,”殷素霞展颜一笑,同时也对华云霄等人道,“赶紧调息吧,一会还有一些路要走。”
“娘,不要这些话拿来搪塞我。”王宛如不满道,“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你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那当然!”王宛如肯定到。
“那就别多话,去调息,像你四师兄一样。”
“……”
王宛如有些气恼,不知不觉就被母亲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她呆呆地看着正盘坐的华云霄,心中想道:“这就是所谓的长大?他的身高还不如我呢!”
周海洋见小师妹都得不到答案,也就不自讨没趣,乖乖地打坐调息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风等人逐一归来。
三师兄林广平是最后回来的,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娘,找到路了!”
溶洞的出口长满了藤蔓,若不是从里面走出,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洞穴。
出了洞口却不是山脚,而是在剑鸣山的半山腰的位置,这里地处剑鸣山西边,连着山脊。
“剑鸣洞在东边的峭壁,此处却是西边,洞穴竟然将两边贯通,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华云霄心中赞叹道。
此时暴雨已经停歇,远处的天边,正高高挂着一道彩虹。
经过雨水冲刷之后的空气特别清爽,哪怕被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也掩盖不住其中清凉的意味。
“山上的路,并不好走,我们赶紧下山。”殷素霞道。
华云霄顿感不妥,不过他没有立刻反对,而是问道:“师娘,追我们的是官军吗?还是别的什么人?”
殷素霞本来不打算回答,但想到正是因为华云霄的提醒,才作出离开的决定,还是耐心的解释道:“你师父说是官军,让我们速速离开。”
“这些官军很厉害?”
“这还用问,要不是不厉害,我们还用逃?”王宛如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