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一起取了马老贼的狗头！”
沈薇的到来，让沈思诚心头一暖、锐气更盛。
“嗯！”
沈薇也不多话，和沈思诚并驾齐驱，继续冲向马文英身前的最后几道屏障。
鲁总兵毕竟久经战阵、心中有数，在八勇士与沈思诚力战的时候，就把重整完毕的几队私兵安排在了马将军与沈思诚之间。
而马文英目睹了八勇士被斩，又听说了还有一勇士被杀、一勇士被擒，刚放下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闻名黔地的十几个斗将，怎么说没就没了？
五豹也就算了，都是年轻人嘛，失手很正常，下辈子多注意就好了。
可是，怎么打了十几年仗的十勇士也在沈思诚那儿翻了车？
哪个不是黔国闻名，各府畏惧的斗将？
“将军，还请速速回避！”
鲁总兵眼看马文英还在发呆，连忙提醒。
马文英如梦初醒，迅速后撤。
紧接着，鲁总兵下令：“前队原地据守，不得后撤一步！后队持弓箭者，全力放箭阻拦！”
他原本就打算这么做，不过八勇士的归来让这个计划暂时搁置了。
如今八勇士没有创造奇迹，还多了个看起来很猛的沈薇，他只能重启这个计划。
除了最前方的一队持枪据守，后排配备了弓箭的私兵们闻令立即取出了弓箭，拼命地向沈思诚兄妹射击。
虽然无法造成杀伤，但确实让沈思诚兄妹不得不把速度降了下来，抵御箭矢。
而鲁总兵趁机下令：“熊字营、丙字营！围住！”
沈思诚兄妹身侧、身后的私兵、府兵队闻令，只得咬着牙一边保持密集阵形，一边顶着箭雨，强行逼近二人。
等到他们成功地把沈思诚兄妹驱马纵横的空间封堵住，鲁总兵才命令弓箭手停止射击。
作为代价，运气不好的私兵、甲胄不坚的府兵死伤了四十余人——全是友军“误伤”。
“前方战线已经稳住了，马将军不能有失……只要马将军无恙，我家大军迟早能击破沈家贼军。慈不掌兵、慈不掌兵啊……”
鲁总兵也明白这很杀士气，但没得选——如果让马将军陷入了危险……这一仗就没得打了，马家也会陷入险境。
谁都知道，听命于马家的各家将军基本都是慑服于马文英的威势，而不是义理恩德。
马家私兵围住了沈家兄妹后，也不再主动进攻。
毕竟，周围躺了一地的烈士已经用生命证实了一点——最武勇的斗将、最精锐的私兵方阵在那个少年将军面前也不够看的。
只要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还是不要自己作死的好。
沈家兄妹在被箭雨压制、活动空间被挤压的时候都果断选择了下马——骑着肩高一米七有余的重型马，在一群步卒之间实在太过醒目，不利于给对手制造“误伤”、给自己减轻压力。
沈薇先发制人，击杀了几个马家私兵之后，便发觉了马家兵卒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只想围困他们。
稍经思虑，她便靠近沈思诚，附耳道：
“哥，我的马气力尚且充裕，你骑我的马去追杀马文英，我破开他们的阵势。”
沈思诚轻轻摇头，同样凑到沈薇的耳边小声说：“我的马术不及你，在敌阵中没你自如。你若是没有把握……我更没有。”
沈薇也愣了愣——也是。
单纯冲阵还好说，但一边冲阵一边还要挨箭的话……确实谁也遭不住。
近身搏杀的时候，敌人队形再怎么密集，接触面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但如果骑在马上又没人分担火力……上百个弓箭手同时瞄着一人也是可能的。
不过，沈思诚倒是有了别的主意：
“妹子，这样——我们步战，冲过去斩了那总兵，再把帅旗砍了。”
“嗯！”
沈薇点了点头。
“杀！”
沈思诚暴喝一声，突然发难，一槊直刺正前方的敌兵。
正面的几名敌兵一惊，随即接二连三地出枪防御，想要架住这一槊。
然而武艺和气力的碾压性优势下，他们即使合力也无法抵御沈思诚的强攻。
几名敌兵的长枪不是被震飞了就是被冲开了，同时沈思诚的槊刃也连刺带削地结果了几人的性命，硬生生地把他们的阵线撬开了一个缺口。
“步战？”
鲁总兵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按理说，这情形意味着沈思诚兄妹的冲锋和机动能力都被限制住了，应该算是好事才对。
但他怎么都觉得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阵线缺口一开，后续敌兵还来不及补上，沈思诚就先一步闯入了缺口，上下翻飞的槊刃让挡在身前的任何敌兵都没法抵挡，当场血溅三尺。
由于身后和侧面有沈薇和两匹战马的援护，他可以心无旁骛地正面突进，很快就摸到了这一队的新任队率——这位可怜的马家私兵，刚被提拔了几分钟，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沈思诚无情的一槊结束了。
队率阵亡之后，挡在沈思诚面前的这队敌兵完全陷入了混乱，无法组织起来的兵卒只能任由沈家兄妹屠戮，很快就被杀得四散而逃。
“操！”
鲁总兵懊恼地报了句粗口。
那两匹七尺神骏无解的突破能力被限制住了是没错，但沈思诚兄妹的武艺和气力依旧无解啊！
虽然突进的速度肯定不比骑着马的时候，但己方兵卒仍然无法抵挡。
更可气的是，这种情况下无法再用弓箭压制了——直射压根就没有射界，至于抛射……
且不说从概率上击中友军的概率要比蒙中目标大了多少倍，就算蒙中了，沈家兄妹那状态几乎完好的盔甲……得挨多少下才能造成实质杀伤？
恐怕在这之前，友军“误伤”已经把己方的士气杀崩了。
最可怕的是，马将军虽然撤到了较为安全的山上，但帅旗还在这里啊！
预备军压上的时候，正是因为帅旗的迁移大大提振了马家军的士气，一线的溃败之势才有收拾的余地。
帅旗无论是后退还是倒下……毫无疑问都会影响到在和沈家军接战的前线将士。
到了那个时候，好不容易止住颓势、有望反扑的大局……必然会再次崩坏！
“总兵！此地危急，还请速退！”
鲁总兵的亲卫急切地进谏道。
沈思诚兄妹已经连续击破了两个百人阵，还在继续朝着帅旗的位置突进！
“不行……不能退！退了……大局就坏了呀！”
鲁总兵咬着牙、噙着泪说道。
“总兵，帅旗若退虽伤气势，但还不至于无法收拾。若是倒了，那才真是……”
另一个马氏家将劝说道。
“唉！”
鲁总兵懊恼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
“退，帅旗移回山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