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晓瑾边安抚着鹦鹉，边露出惊喜的笑容：“卫兄你也在这儿啊。你不是说去襄州了吗？”
“我来天青山，听学。”卫拂岚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单纯的少年，心里很复杂。
他本应该毫无芥蒂地与他攀谈，可心里总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还棱角分明，不时地扎一扎他的心，警告他眼前这个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
“那不妨我们一道走？”
容晓瑾肩上的鹦鹉支棱起了羽毛，歪着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打量着。
“镜霜也要来。”卫拂岚伸手，想要摸一摸小鹦鹉，那小鹦鹉躲开，扑棱着飞到容晓瑾另一边的肩膀。
容晓瑾面上带了几分挪揄：“外面都道你不喜你那位未婚妻，不少小姑娘都想扑上来呢。”
卫拂岚收回手，轻声道：“我喜欢她，大抵有十年了。”
“明姑娘呢？”卫拂岚又问。
容晓瑾眸中闪过一丝混沌的阴霾，转瞬即逝：“她父兄怕她舟车劳顿，早半个月就去了天青山，多半是嘱托天青仙人对她多些照顾。”
二人又闲聊几句，容晓瑾推脱有事在身，就先行离去了。
从酒楼出来已有半个多时辰了，卫拂岚本欲回宅子，路过茶楼却听见清甜的歌声，顿时改了主意。
在茶楼前伫立了一会儿，待歌声渐渐平息，方上了楼。
要了挂着“方青”二字的雅间，小二端上来明前茶。
卫拂岚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茶上，对着小二说了几句。
一个半透明的屏障隔开卫拂岚和少女，透过绣了画眉的轻纱，对面少女的身形婀娜有致，出口的歌声婉转动听。
“你叫什么？”歌快唱完之时，卫拂岚问道，眉目间不见一丝笑意。
女子老老实实地停下，答：“奴家眉姬。”
一时间无人再语，沉默许久，眉姬欲再拨琵琶，卫拂岚突然说出了令她胆战心惊的话：“哪里的眉姬？扬歧方家的方眉吗？”
方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的嗓子突然干涸：“公子……想杀我吗？”
卫拂岚微笑：“我给你两条路。一，我现在就杀了你；二，我给你荣华富贵和一个真实到你不敢想象的身份，你甚至可以去找你的仇人报仇。可时日一到，你就得替一个人去死。”
“不知公子给我多少时日，让我享荣华富贵？”方眉舔了舔嘴唇，起身把琵笆搁在椅上，绕过屏障走到卫拂岚面前。
“最少五年。”
“那我要替何人去死？”
卫拂岚神色阴沉下来：“你不需要知道。”
方眉点头，额上三瓣红色的莲瓣妖妖娆娆。
“明日未时我会再来，今晚你便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明晚戌时，我会派人送你出城，舟车自有安排，你只管安心去鹤州。”
卫拂岚飞快地说完，从雅间出来把银子递给小二：“这歌姬唱得不错，只是突然想起来要事，明日再来。”
回到宅子，卫拂岚写了两封书信，其中一封绑到信鸽腿上，送到鹤州。
卫拂岚又给码头处的暗卫留信，让她确保方眉此行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