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结束了。”玄辞依旧是目光平淡，云淡风轻地道。
若是换作平时，温婉还会觉得这句话没什么，现在她刚看完那些画面不久，玄辞又说这些话，当真是让她觉得这个人比谁都了解发生了什么，但是是怎么做到漠不关心到这种地步！
温婉久久不能平复下心情，玄辞轻扫她一眼，突然一声轻笑。
“那你给多少人画过皮？”温婉扭头问道。
“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应那些画皮鬼的请求，这么久的事情早就记不清了。”玄辞道。
温婉裂开。
他果然还是知道很多的！
两人之间又是沉默，大概过了四分之一个时辰，千机整理好衣衫，从后门走出便见二人等待，行了一礼道：“多谢神明大人成全。这张皮……”
“不必，等你刑期结束便可使用。”玄辞道。
“再次谢过。”千机低头道。
画皮这种鬼种没有人身，真身是没有复原能力的尸体。除了投胎转世，只能任由尸首腐烂。因此，不想出门连同类都能吓死，它们必须扒活人皮套在身上，或者用特殊的纸张在上面画画补补，让它看上去不那么烂。
温婉看着千机的皮相，沉默了许久。
等她刑期结束便只能靠着这一张皮了。
“那你对他做了什么？只是……？？”温婉话刚问出口，便觉有些不妥。千机毕竟也是个女孩子，被别人撞见方才后院的那档事，难免会有些尴尬。
她果然愣了一下，不自然起来，但是还是道：“他以后再也不能体会行房之乐。”
这么狠。
天色暗了下来，地面上无人，却浮现两团阴影，从阴影中冒出两个鬼差，像是从水底浮出来那般，它们上前扣上了千机的手腕，牵着她下了地。
目送她离开，温婉竟然能感受到千机的无力。
她顺着墙，滑坐了下来，转头便问玄辞：“为什么不能了？”
“在鬼界呆了这么久的人，阴气重。”玄辞觉得也不能过多解释给温婉听，抓了重点讲。
温婉细细品了一下，竟然是秒懂。
“婉儿是否该跟我回家了？”玄辞单膝跪下来，尽量与她保持着相同高度，低声问道。
她凝视他。
月色已经升起，透着月光能看见他清风明月般的凤眸隐隐透着一丝颤动，想隐忍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那一瞬间，温婉竟是看到了花海，在眼前飞速绽放，又顷刻湮灭。
“好”这个字眼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在怀疑那双凝了她千遍万遍的眼，是否真的是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如若真是这样，那玄辞的演技，也着实是好到过头了。
“不愿意吗？”玄辞见她的反应，每停顿一秒，心便沉一分。
这声音，竟然是难得地有丝紧张。
温婉微微敛目，像是极力思索，良久，唇边漾起一丝笑：“我可以跟你回去，可你要用什么东西来证明，你是真心求我回去。”
两人间静得能听见缱绻的呼吸声。
“好。”
温婉的心脏紧了一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