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午膳,宴会才真正算是进入到了高潮,宫殿内早早就准备了高台,这是给世家小姐表演的地方。
每年中秋宴都是结亲的最好机会,小姐和谁家的少爷若是看对了眼,还可以向皇上求一段姻缘。
而这午膳结束后,所有未婚适龄的女子和男子都围坐成一圈,准备接诗,这也算是一道美景。
若是接不出诗,也可以准备才艺表演来代替,这可是一个极好的表现机会。
当年清贵妃就是在中秋宴上一舞惊人,然后就入了王府做侧妃,后来成为了宠冠六宫的清贵妃,还有皇子在身,简直就是逆天改命。
所以这些未婚的世家小姐无一不想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得到某位皇子的青睐,然后一朝成为母家的依靠。
除了世家小姐有这般的小心思,那些今年科举考试出头的子弟,小门小户的,最希望能像当年的阮庆一样在中秋宴上大出风头。然后被当时的丞相相中,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他,连丞相之位都是传给了阮庆,简直就是所有寒门子弟的榜样。
“阮家的两位姑娘虽是已经定了亲,但也一同玩玩吧。”季礼心中自有自己的打量,虽然阮轻月似乎改变很大,但却不知道短时间里是否有长进,季礼也是想要试探一下阮轻月。
阮轻月和阮玲月得到了皇帝的口谕,自然不会推脱,坐进了那一圈人中,准备参加这个活动。
“父皇,儿臣对这个活动实在没兴趣,不如放儿臣回去吧。”五皇子季翎起身,满脸不情愿地说道。
阮轻月好奇地看着这位皇子,他一双眼睛生得细长,只是眼神中那股澄澈让阮轻月都觉得惊奇。
“这是五皇子季翎,生母是北部金氏的贵女,生他的时候难产过身了。”似乎是看出来阮轻月的好奇,坐在阮轻月身边的孟闲凑到阮轻月耳边,小声提醒。
阮轻月点点头,感受着孟闲传递到耳边的热气,阮轻月只觉得心头十分酸涩,既然不喜欢自己,那就不要离自己这么近,倒让自己心中难受。
虽然阮轻月来这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五皇子还是有听闻的,这位五皇子如今养在贵妃膝下,性格十分清冷,平时最爱吟诗作画,十分潇洒风雅。
“老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性子还是这么孤僻。”季礼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感慨地说道。
清贵妃看着站在下首的季翎,笑着说:“老五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在诸位世家小姐中挑一挑。”
听了清贵妃的话,坐在下首的那些世家小姐都是眼睛一亮,脸上都挂上了一丝兴奋的笑容。
季翎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好认命地坐了下去,冷眼望着那些炙热的目光。
“皇上,臣妾觉得虽然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已经有了亲事,可是也让他们一起乐和吧。”清贵妃扭头,看着季礼,提议道。
皇后的脸色大变,她瞪着清贵妃,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若论诗词,在场有孟闲还有五皇子季翎,这季远风只怕会被压的死死的。
“好,就听贵妃的,大家都别管有没有亲事了,一起对酒作诗,如此良辰美景甚好啊。”季礼大笑着称许,似乎十分开心能够看到这样的盛状。
阮玲月得意地扬着头,不屑地挑衅阮轻月,她就不信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阮轻月能从一个字都不识的草包变成一个懂作诗的女子。
阮轻月自然接收到了阮玲月的战书,她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并没有傻傻地回应阮玲月。
作诗却是不是阮轻月擅长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能在这次宴会上表现得比阮玲月差,所以她只好卑鄙地准备了一些特殊手段。
阮轻月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阿轩,她伸出手拉了拉阿轩的衣袖,用极小的动作点了点头。
阿轩眨了眨眼睛,示意阮轻月她已经作好准备了。
这是阮轻月之前和阿轩商量好的事情,那就是阿轩听到考题后,将自己的答案告诉阮轻月,这样阮轻月就可以在宴席上大出风头了。
“那就让老五先出考题吧。”季礼随手指向了季翎,示意他可以开始作诗了。
季翎站了起来,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将自己的考题说了出来。
“幽冥路,望川河,奈何桥前叹奈何。”季翎说完考题就坐了下来,抬眼望着坐在自己下首的阮玲月和坐在自己上首的阮轻月,突然加了一句。
“不如从上首来作诗吧?”
阮轻月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季翎,望着季翎眼神里的厌恶,心中若有所思。
这季翎既然是养在贵妃膝下,相比是和四皇子兄弟情深,故而才会不喜自己这位风评极差的未来嫂嫂。
阮轻月坐直了身子并未惊慌,虽然阿轩已经将答案告诉了阮轻月,但她还是沉思了半刻,低声答道:“长安觅,迟暮低,别意终成诉别意。”
季翎呆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阮轻月,似乎是没想到阮轻月竟然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不仅季翎有些惊讶,座下的其他认识阮轻月的人都十分惊奇,阮玲月眼睛中充满了震惊。
阮玲月是最了解阮轻月的人,之前宋氏夫人有意告诉阮轻月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阮轻月并未学过任何的诗书,平时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可是今日就是这个不识字的人作了诗,还有模有样。
“不可能,你一定是找人代作的。”阮玲月失控地站起来,指着阮轻月,大声说道。
季礼眼睛一眯,看了看阮玲月那张狰狞的脸,再看看阮轻月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姐姐这话说得奇怪,妹妹就坐在这里,你倒是说说我找谁代作?莫非是找我这个丫鬟吗?”阮轻月起身,不紧不慢地说道。
座下的人听了阮轻月的话都是捂嘴一笑,这丫鬟怎么可能会作诗呢?
阮玲月看着站在阮轻月身后的阿轩,心中也是发虚,丫鬟毕竟是丫鬟,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好诗句呢。
“还是姐姐觉得妹妹和五皇子私下勾结,提前知道了题?”阮轻月虽然态度温柔,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但言语间的逼问都让阮玲月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