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云醒来。
慕行云感觉着自己。慕行云庆幸自己还保留完整的记忆。
完整的记忆包括在缘起隐居的种种,也包括和师父最后的接触。
师父和她爱爱了,以最大的痛。
每一次冲撞师父都在指责她的一项罪,而对她最大的指责就是:“你让我爱上了你,打破了我世界所有的稳妥后,我居然还有心让你重新来过,从不堪中抽离。”
“我不该把你当作女人照顾,你之无情可以当圣人了。”杨杨冷笑着。
“不要忘记了,我们一道赎罪吧!”杨杨不可避免地陷入癫狂中。
鲜血吐在慕行云的身上。
“如果就这么死了,这才是世界最大的不堪和成全吧。”慕行云心道,醉生梦死酒看样不单单让人记忆受损,恐怕还有些致幻的作用。
慕行云不想也不敢挣脱师父,他们的纠缠不仅以痛以血还以毁人心智在进行着。
慕行云不止一次地想到,就这样也好,顺势结束吧。慕行云知道自己的韧性到底有多强,可是她都多次的心升郁念,师父呢?师父又如何在这场醉生梦死里思虑?
慕行云突然意识到,这种不正常:反常的恐怕不是人,而是酒。
他们师徒居然双双被人算计了。以师父对自己的疼爱和恨,恐怕宁可杀死自己,也不会让自己承欢在他的身下。
慕行云看着师父,突然就有些怜悯,在他刚刚失去雯雯,现在经此一场恐怕师徒也没得做了。
怎么把师父从癫狂中解脱出来呢?慕行云身体一次次被冲到深渊,又以痛换回。而在痛的间隙还要保持着清明,思索着如何抽身而出,不伤及他。
慕行云与师父的往事像电影宣传片一样,迅速地在慕行云的脑海里过,能使师父喜的,能使师父忧的,能使师父无奈的,能使师父心动的,一一闪现。
唯独没有能使师父停的,这是他们的第一场爱,苍天何其恶劣,让他们这般汗血混痛行进着。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声暴和响起,慕行云心道完了,这场算计看来还有后招,只是缘起这地方,世人是进不来的。
“杨杨,杨杨。”暴怒之声转为焦虑,“杨杨你怎么了?”
慕行云感觉身体一空,身上的男人已被人抱起,慕行云抬头一看,面前的居然是师伯和两位师兄,两位师兄带着师父火速离开,而师伯满脸火气的看着慕行云。
“你个贱妇,居然做出勾引师父的行当,我们青龙一派居然毁在你这个妖女身上,早就看你天生反骨,自带媚贱,只是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放过。”牛碗天越骂越来气,尤其再看慕行云衣不遮体,脸生桃花,就觉得世间没有比这再龌龊的事情了。
“我今天就替你师父清理门户,你这个贱人生生世世不许以青龙传人自居,你可记得。”牛碗天气愤地说道。
慕行云心急师父的伤势,偏偏这老头又倔的没完没了,便挑衅地说道:“我若不依呢?”
“好呀,你还忤逆起我了,杨杨带的一手好徒弟呀。”牛碗天眼中凶光更甚。抬起一脚便踢在慕行云的身上,慕行云感觉自己的肚子搅碎了一样疼,师伯的武功向来深不可测,没想到叫他一声师伯,从来没得过他的庇护,事到如今到要丧命于此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玷污了青龙掌门,还想一死了之不成,我要你生生世世不能度劫。”牛碗天被气昏了头,一怒欲杀了慕行云,再怒方觉杀了也无法解气。
牛碗天用琴弦把慕行云捆在其上,此琴名为“相思磨”,每动相思,不以情养之,便只能以血祭之。
“幻阵起!”牛碗天启动琴里的幻阵,方行离去。
慕行云在幻阵里渐渐感觉不支,开始慕行云还能就着痛保持清明,可是时间久了,幻阵的靡靡之音就破了慕行云的情,慕行云满脑都是师父的人儿。
慕行云心知只要在这幻想里想要更进一步,幻阵的反力也就来了,没有师父的滋润,那她只能以自己的血去润琴了。
可偏偏脑子全是师父的好,无论如何慕行云居然都想不到一点能够让自己冷情下来的事情。
慕行云心道:我命休矣。血也开始上涌,每吐一口。慕行云就想起师父也曾在这琴上留下血迹。或许这就是错爱吧,以血滋养的爱。
知道有他也曾如她般爱他,慕行云想此生也足了吧。
慕行云恍惚,前尘往事纷至沓来,这莫非就是回光?慕行云惨淡的想。
“云儿”,慕行云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她花了最后所剩无几的力气,从虚空回到人间,想睁眼看看这人,可是却已经没了力气。
“云儿抱紧我”,慕行云听着这声音,虽然她知道这世间只有师父这么称呼她,但她还是能辨认出,那不是他。这怀抱也不是师父的怀抱。
怎么能错呢,他的温热还尚在她的体内。
慕行云想把他撵走,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慕行云恨极,已是最后的时光,就不能让自己在一片美好的耽想中死去吗?
还要污抱她的人是谁,还偏偏要冒充师父。
冒充师父?慕行云脑子突然有了回路,除了幻阵里和师父的风花雪月混着血流淌在琴弦上,慕行云突然意识到恐怕自己这糟是算错了。
慕行云只知道雯雯心思成诡,所以才应了她的计放她天高鸟飞,留自己一世骂名,师伯的出现也只以为是雯雯做了手脚,不给他们安心。
可是这个抱着自己的人,他虽然收了威压,但是慕行云能感觉他浩瀚的力,让师父每到动情都要以血祭的琴,在他这里居然能干扰到它的幻阵。
这人到底是谁?
慕行云已经止想,血也已经不吐,只是尚未有睁眼的余力。
“云儿抱紧我”,慕行云又听到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
慕行云却很想笑,居然对她使用催眠,真当他们青龙一派山穷水尽了吗?
“慕行云你很好”慕行云听到声音,忙着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她没有看抱着她的人,因为她满眼都是师父摔倒前一双情殇眼,一脸落寞情。
原来这哪是什么催眠,这是一场戏呀!
“师父师父”慕行云伤痛地喊,却出不来声。好想解释给他听,无论他想不想听,她想不要让师父失去他的云儿。
“好感人啊,等我血洗青龙再回来抱你,我的云儿。”慕行云听着淡漠的声音想起,突然抱她的人全位放开威压,慕行云的身体抖的厉害。
“别,别伤害他”,慕行云不确定师伯能打过这样的人,青龙的武学虽然高深,但太少杀戮之气,而这个人,如同从地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