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蛋一天一天的长大了,若梦也在不停的通过丽姐来转递自己对儿子的爱,她也在通过不同的方式来搜集自己儿子的照片和生活讯息。
这时的若梦还没有很好的自控能力,无论是听到小孩子说话的声音或是走路时突然看到一个和儿子年龄相仿的小孩,若梦的心都会咯噔一下,接着是一阵绞痛。她不爱出门,她怕看到小孩就难受的想起自己的蛋蛋。甚至有一次一个朋友吉米有急事请她代为照管一下自己的孩子,若梦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反感,其实那是在和自己心里做斗争。她还没有痊愈,她因为见不到自己的儿子而无法去面对所有的儿童。这其中的心酸折磨没有人能诉说,因为如果不是设身处地的遭遇,别人只会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听了,谁又能真的理解呢?生活和心境的渐渐明朗都是在五六年之后。
很快的,蛋蛋上了幼儿园,所以在第一年若梦并没有去看蛋蛋,但是她是直接和儿子的老师和园长联系的。说来很巧,蛋蛋的园长是自己的同届同学,所以还是很好沟通。老师一直不停的给她传来蛋蛋的视频和照片,所以虽然蛋蛋不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对他的关心丝毫都不曾减少,反而还增加了思念和忧愁,其实若梦就属于好生气和上火的那种人,所以在寄生家的35个月让若梦得了很严重的胃病,忧思伤脾胃,所以从结婚到以后的所有时光若梦都是在胃病的陪伴下生活的,因为她哪怕听老师说蛋蛋感冒了,自己也要上火忧愁十多天,她如果看到老师传过来的照片蛋蛋没有一点笑的意思,自己也要反复猜想,他们会不会是对孩子不好呀!看着孩子的衣服从来都没有干净过,心中难受,看着孩子的小脸小手脏兮兮她怕别的小朋友嫌弃他,不和他玩。总之一天她是各种担心,什么样的人胃能好得了呢?
过了一年多,若梦觉得该是去看蛋蛋的时候了,所以在和幼儿园提前沟通完后,若梦就在蛋蛋的午睡时间去了。她去那天看到儿子穿着她去密法国旅游时给蛋蛋买的衣服,蛋蛋好像没睡熟,但是因为老师和园长都在所以他只敢眨巴着眼睛还是得硬闭上。若梦见到自己的蛋蛋,就和园长问:“睡了吗?”她只想偷偷看看儿子,不想让儿子看到她,她既怕儿子看到她对她亲不让她走,又怕孩子和她不亲,但是仔细想过很多遍后,她决定宁可自己一个人承受思念之苦,也不愿意自己的蛋蛋想她上火生病。她迫不得已的承受儿子不在意自己的落寞。所以她想趁儿子睡着来看看他,摸摸他。
她凑到儿子的小床旁,先是轻轻的摸着儿子的小手,还是那么肉肉,但指甲里面很脏,接着她去亲了儿子的额头,但是蛋蛋本来就没睡,他因为知道老师们在这个屋里还不敢把眼睛睁开,只是眨的更频繁了,若梦见儿子醒了,就急忙拍着他,说:“小蛋蛋,我是妈妈,你好乖呀!好好睡吧!”她不停的摸着蛋蛋的小手,亲着额头、她都忘记了自己都说了什么,只记得小蛋蛋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她的心难受,但是她的脸上却挂着笑容。她回头时看到园长和老师都在擦眼泪,这是她离开儿子两年多才摸到自己亲生的儿子,但她用快乐的语调和儿子说话,因为她希望儿子的心里是健康的,不过她这一点做的不错,在一年后的一天,蛋蛋教儿子编辑手机信息时,儿子发给若梦的信息是“快乐的妈妈”因为她知道在他家生活的无奈和阴郁,所以她希望儿子能乐观。
她只记得她让小蛋蛋和妈妈说再见,而小蛋蛋并没有扬起手只是在床山轻轻的翘起来手掌和妈妈拜拜,她看得出来儿子也是很内敛的个性,或许他也在回忆。
若梦到家。第二天早上,园长同学打来电话,说他奶奶来问,说你儿子回家说他妈上幼儿园来看他来了,来拍他睡觉来了,是吗?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家不让若梦看孩子,所以所有的老师都说没有,真损不甘心,亲自找园长,园长就过来说没有,这时他的老师反应快,就说:“小蛋蛋,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做梦了?”这时小蛋蛋可能出于对老师的惧怕,所以急忙点头说:“我做梦了”。真损当然不信,所以说我们家的孩子不行让她看,一看孩子就不睡觉,就好有病,她不是他亲妈吗?愿意让孩子有病呀?若梦一听,也别给人添麻烦了,让那么多的老师为了自己撒谎,于是就在半年内再没去过,仍然麻烦老师给她传照片和视频。
虽然若梦和幼儿园园长是同学,但因为是同届所以一直没有交集。关系没有吉米和园长关系好,所以若梦请园长吃饭因为上次全园帮助自己隐瞒表示感谢!若梦觉得让吉米作陪比较好,会很容易让关系更近一些,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会多麻烦一下园长,想让老师多给发点小蛋蛋在幼儿园时的照片和视频。也想让她牵牵线,她从没想过会有问题,因为这么多年来吉米一直和她说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她说她对外也是这样宣布的,所以若梦就信了。那自己的事,她能说上的话就一定会说的,不容置疑。但是全程吉米就只和园长聊天,和若梦很生疏,似乎不太认识一样,她坐的离若梦很远,和园长都坐在若梦对面,这让若梦很尴尬。而更尴尬的是若梦去买单时吉米已经和园长胳膊挽着胳膊走出大门外,就像没有若梦这个人一样,若梦算完账就走到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身边,但她发现她插不上话,然后她们看到她,就说都回家吧!之后吉米就和园长挎着胳膊一起走了!若梦很狼狈。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最难熬最狼狈最面目全非最支离破碎的那一段在寄生家为了和自己的小蛋蛋在一起的日子,她是多么无助和不想让别人看到,可是偏就在那时她三天两头就会去她家,去看她的狼狈仓惶。吉米还骂自己老公和寄生,都他妈这玩意?什么都不干?若梦一直处在情绪的低谷,她浑身无力的哄着孩子,但她心想你骂的是谁呀?寄生现在出去就是去给我做饭呀!可没像你老公什么都不干呀!但这些话无需说。因为毕竟寄生的缺点还是致命的,没有必要去比较。还有一次是她在闹离婚时,吉米去若梦邻居家选零食,店主知道她俩总在一起就好信地问她说若梦就将就过呗!老太太能活几年时,吉米竟然说谁知道她了?她居然用这种口气说话,那意思不是隐含对若梦的不赞同吗?难道她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怎么样变着花样不让她在那个生不如死的家里生活的吗?更有趣的是这话是吉米自己和若梦学的。好朋友不就是当面可以骂但背后任何人说都要拼死去护的吗?四年后有一次若梦着急开车回家看蛋蛋时和另一辆车相撞,若梦打电话告诉吉米的时候,吉米兴高采烈地高八度说太好了!若梦被她的热情给带动了,也说“啊,好啊!”但随即就问怎么说太好了呢?吉米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是自始至终没问若梦受没受伤。两车相撞那属于车祸,非死即伤,哪有好呢?朋友?不认识的都会咧着嘴惋惜地问,撞怎么样?有没有人员受伤?若梦似乎明白了。再后来若梦又感觉到了吉米在自己同学群里不断的为自己制造谣言。因为若梦一直极不爱交往,所以大家都知道她标榜的她是若梦最好的朋友,自然她说若梦如何大家就都认为如何,所以若梦遇到谁都能感受到两次对自己态度的截然不同。但若梦本是善良厚道之人,也就不在意了。其实若梦也觉得应该断交,但想想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不舍。其实是吉米一直说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若梦也认为就是了,她一时半会还割舍不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和认知。她渐渐也明白了她所说的好是见不得光的。但是从前的吉米真的是很好很善良,若梦有事时她从来都是鼎力相助的,为什么后来她变了若梦不得而知。自从若梦买了车和房子后,吉米再也不怎么和若梦联系了,到底是因为她觉得若梦的生活条件超过了她她心有不甘,还是认为若梦作为她的朋友给她丢人还是认为若梦因为购置资产身上还有债务抑或是恐惧联系勤了自己对若梦的诋毁之词终将被快速的揭穿还是要向其他人证明她和若梦不是一路人再或者因为其他,总之她们不联系了。
又过了半年后,若梦决定去看蛋蛋了,因为孩子五岁多了,于是她就5天,7天去一次,每次去仍然是好吃好玩和穿的都应有尽有,所以真损她们仍然隔一段警告一次老师不允许他妈妈看,但是收到东西很开心。因为他们娘俩也可以不要脸的跟着孩子吃到很多特别的好东西吃。但是还是时不常警告一下若梦,当然是通过蛋蛋,他们隔十多天就告诉蛋蛋,你妈妈来看你你不许出教室。就这样,有的老师也害怕他们指责,所以若梦去看孩子,有的老师真的不让孩子出来。而小蛋蛋也是站在所有的同学面前对着妈妈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了,我看了你回家就有病,你走吧!我奶奶和我爸爸不让你来看我了。”若梦很尴尬,笑着和老师说,以前他在小老师的班时他奶奶和他爸也经常这么说,但是每次看了也没怎么样。所以你还是让孩子出来吧!可是老师的样子是很害怕,可能是真损严厉警告过,就是不想让若梦和儿子接近。这时若梦也生气了,其实她之所以低三下四只是为了见自己的儿子,可是她本来的性格是倔强的,所以她大声对着儿子说:“你出来,妈妈和你说句话。”然后孩子似乎已经表达完了他们让他表达的意思后就没事了,他会乖乖的从小朋友堆里走到妈妈的身边,若无其事的去翻看妈妈带给他的东西。其实若梦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孩子自己想说的,因为每次妈妈来陪他在一起玩的时候两个人都非常开心。他有的时候也故意想向其他小朋友宣布我也有妈妈一样在有小朋友从教室出来的时候他都故意往妈妈的怀里面噌,特别有意思的是有一次妈妈去看他的时候他正是吃午饭的时间,老师把小蛋蛋的这份午餐盛了出来放在走廊的长椅子上,这是每次妈妈和蛋蛋见面时待的地方。但是他却故意让妈妈喂他吃饭,或许他也想起来自己小时候都是妈妈一直在喂自己吃饭吧!他故意让其他的小朋友看他的妈妈是爱他的。其实若梦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小宝贝呢?可是从嫁入了这种家庭之后一直到离异,人生的无奈她深深的体会了,她感觉到自己挣扎的很无力,连自己亲生的孩子还需要别人允许了才能去看,而且还要时常接受别人带给她的包括自己的儿子带给自己的心理的折磨。当然每次他们不让看以后若梦都要稍微多几天不去看,免得他们再发飙,其实也是害怕儿子被他们呵斥。在这几天里若梦一般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下一次他们会不会再不让看而忧心,胃病自然会犯。但过几天若梦就会想,你不让看我也得看。真损对幼儿园老师说:“他妈再来看,我们就给他转园。”若梦一想,这也不行,于是就告诉老师,你就说他妈说了,转到哪里都没用,转哪我都得去看我的儿子。果然又过了两三个月不提不让看了,可是他们家人天生拧歪,就是不能过舒服日子。过几个月整一次这事,若梦也不在乎,为了看儿子她也不在乎别人说她没脸皮了!
又过了一年,这时娘俩相聚的地点已经改在了孩子们睡觉的寝室了,娘俩可以待到孩子们去睡觉,然后娘俩再出来坐在原来的走廊小长椅上玩一会。就这样流浪着。但若梦刚和儿子分开就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开始去给小蛋蛋淘各种好吃的和玩的,这期间,她自己的美容院又开起来了。从零开始。
又一次,他和儿子在寝室玩,儿子就问她,“妈妈,你既然爱我,为什么我都五岁了你才来看我呢?”若梦看着儿子说:“小宝贝,你是妈妈生的,所以妈妈怎么会不爱你,可是生完了你他们就找各种茬把妈妈撵走了,妈妈当时离婚时是既给了法官钱又给了律师钱,妈妈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为了让你能跟妈妈在一起生活。但是他们家第一是没人犯得上招惹,怕被他们讹上,再有就是当时妈妈确实在能够给你提供的生活条件上表面上比不过你的爸爸,因为你的爸爸不但有工作,还有很多的房子,而妈妈的美容院在她们反复搅和之下几乎没有顾客,所以论抚养条件妈妈也不及你爸爸,而你是我们俩个生的,所以虽然你才18个月零20天,妈妈也没能把你抢过来,而且妈妈还在大街上因为抢你被他们打了,他们把姥姥都打了,所以妈妈太想你没办法又回去过了半年被欺负的日子,直到感觉实在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才不得已在你奶奶又打妈妈的时候妈妈才选择了报警。”儿子很认真的听着,因为她感觉这里面他会有很多话都听不懂,但儿子说:“妈妈,是来了很多警察吗?”是呀,若梦说,你有印象吗?“那你为什么在我小的时候还喂我药想药死我,还有你怎么看我有病了还不管我走了?”小蛋蛋仰着头问妈妈。他这一说把若梦给问愣了,什么时候她喂他药要药死他了?怎么也没有这个印象,所以就问儿子,什么时候妈妈喂你药了?“就是你要药死我,我爸和我奶给我抱医院去了。”“噢噢噢,这真逗,妈妈哪是要药死你呢?是你吓到了,妈妈喂你吃压惊药,是很小很小的药丸,所以妈妈就先没用水,就想着喂完药再给你吃dada,然后用妈妈的奶把药送下去,可惜把药丸放到你嘴里你就脸红脖子粗的大哭起来,妈妈怎么想办法你都不张嘴,你还一直手蹬脚刨,把妈妈吓坏了,急忙给你爸爸打电话,妈妈都吓哭了,以为你得了什么病呢?而从你出生就伺候你的姥姥都被他们打走了,你又是我第一个小宝贝,妈妈什么经验都没有,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就让你爸回来带你去医院。一会你爸爸打车就回来了,那时候还没买你家的车呢!他和你奶奶抱你去医院,因为妈妈正在坐月子,不能见风,怕见风而得产后风会死掉,所以就在家来回走等着你的消息。可后来却是因为那个药丸是又麻又辣,你突然受到这种刺激既难受又不高兴,所以就气的辣的脸红脖子粗的哭,手蹬脚刨,大夫说的。你到了医院一小会闹腾累了就睡着啦!这还真的把妈妈吓得够呛。
而你说的你有病了妈妈还走了,就不是那么回事。是你被你奶奶的祖宗小虱子豆豆给咬了,妈妈给你打的狂虱疫苗,所以你会发烧。妈妈怀孕就说那个小虱子身上有很多病菌会危害你的健康的,可是你奶奶根本不在乎。而且那时你奶奶已经向所有人宣布我和你爸爸早就离婚了,妈妈还赖在你家不走,而且你爸爸也和你奶一起欺负妈妈,妈妈没有留在你家的理由呀!傻孩子,妈妈如果不爱你怎么会几天来看一次你?以前妈妈都看不见你,因为去他家他们说要打妈妈,妈妈也打不过他们。你看看,说着她从手机里翻出来小蛋蛋的成长中的照片和小蛋蛋在超市有个叔叔逗他说话的小视频,蛋蛋看到了说这是我过生日的照片,这是在海边和爸爸战友玩的照片,但这些显然都是妈妈不在蛋蛋身边时蛋蛋所经历的一些片段,小蛋蛋似懂非懂的听着看着,也不知道他到底理不理解,但是接着就被玩具吸引了。
过几天若梦去看蛋蛋,蛋蛋又问,妈妈为什么打奶奶,为什么要药死他。若梦于是又简单的复述了一遍,但是儿子好像觉得和他耳中听说的都不一样,所以还是将信将疑的听着。后来若梦再去就带去了自己和妈妈被蛋蛋的奶奶和爸爸打伤的照片,小蛋蛋看了一眼,撇在了一旁,但此后,他再都没问过妈妈相关的问题。
就这样,不知道蛋蛋回家是怎么说的,所以在若梦下一次去看蛋蛋时,蛋蛋仍然不出来了,就说再也不想见妈妈,每次妈妈走他都有病。若梦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在他爸和他奶说若梦时蛋蛋和他们犟嘴说妈妈不是那样说的,所以他们恼羞成怒了,害怕这样会把蛋蛋的心抢走。但是显然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有一次蛋蛋提到若梦打了真损时,若梦告诉他事实是相反的,并且拿出了自己被打的照片后,蛋蛋看了一眼就不再提这件事后若梦又去看蛋蛋时,就问蛋蛋,如果他们娘俩当着蛋蛋的面打妈妈蛋蛋怎么办时,蛋蛋不屑一顾的说:“我就看热闹”。若梦仍然不死心,她认为她的儿子没有听懂妈妈的话,就再问一遍相同的问题、当然得到的回答是一样的。若梦木讷尴尬的表情难掩内心的苍凉心伤,她突然知道自己一个人咬牙走了很长一段路,她以为在母子的心中蛋蛋还一直与自己同行,却哪曾想这被迫的分离将成为她永远泪流满面的原因、母子如同一个点射出去的无数条射线,心将永无相逢的机会了。
所以若梦还是在蛋蛋把他奶奶和爸爸交代他必须说的话像完成任务一样当着老师和小朋友的面说出来以后,给他从教室里叫出来,娘俩一起快乐的玩到上课。若梦问:“为什么又不让看了?”蛋蛋说我奶奶和我爸爸说刚开始让你看是想糊弄点吃的,可没想到会这样。若梦问儿子怎样了?蛋蛋也不知道,总之,不管怎样,能看到儿子就成为若梦生活的希望和精神寄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