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历来是浙江比较苦困的县份,刘若贤虽然对这里并不熟悉,但是他看见这县衙的场景也就明白了自己这差事恐怕不是什么好差事。
此时县衙门口正站着两个人,这两人正是县丞周立书和主簿高博彦。
两人一早就得知了县台大人这两天就会到,所以两人每天的事也就成了站在门口迎接这位县太爷。
两人见到骑着驿马的刘若贤停在了大门前哪还不知道这是县太爷到了,二人这是满脸堆笑的来到刘若贤面前然后恭敬的说道:“卑职周立书见过县台大人。”
后面的主簿也赶紧说道:“卑职高博彦见过县台大人。”
刘若贤见道两个人自报家门也点点头然后说道:“我也是初来乍到,这淳安的事也还要仰仗二位。还请两位好好配合我。”
“卑职等遵命!”两人一起答道。
刘若贤点点头然后挥挥手:“进去吧,我也是才刚来这里。这几天还有请两位多多帮忙了!”
说完在刘若贤领头下走进了这有些破败的县衙。
刘若贤走进了县衙然后扫视了一眼,这县衙一眼看去可以说已经有些陈旧了,正堂上的牌匾满是灰尘。而且刘若贤能时不时的闻道一丝木头的腐朽味道。
走进了正堂内刘若贤走到了公案前然后用手轻轻扫了一下,只见自己的食指便有些发黑。
“高主簿!”刘若贤喊道。
高博彦听见刘若贤叫自己急忙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叫人把这里打扫一遍,周县丞麻烦你带我去我官邸。”刘若贤说完看了一眼周立书。
周立书听见刘若贤叫他也急忙赶过来然后殷勤的带着刘若贤进入了后堂然后来到了县衙后的官邸。
刘若贤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了厢房以后这才走了出来来到了门外等候的周立书面前。
“周县丞,这两日还请你带管县衙事务。我有些事还要去处理,你若是遇到了不能处理的事务再来找我就可以了。”刘若贤说完看着周立书。
周立书听见刘若贤这样说急忙施礼说道:“县尊既然有令卑职自然遵命,只是这汛期将至还请县尊早日处理淳安事务。”
刘若贤点点头:“嗯!那就先这样吧,我一路快马赶过来有些累了。”
周立书听见刘若贤这样说急忙道了一句打扰然后退下了。
刘若贤这时候一个人回到了厢房中,房中的桌子上摆着他刚刚让周立书带来的《大魏律》。
刘若贤并不是一个容易感到疲倦的人,他现在有的是精神。所以他打算花今天剩下的时间把这一本大魏律给通读一遍。
他不是过目不忘的人,但是他自信他通读完以后至少记住内容的七层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天一夜刘若贤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厢房阅读,也仅仅只有夜里天暗下来的时候他让高博彦来点了一盏灯而已。
时间飞逝,当刘若贤读完这本大魏律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清早。不过刘若贤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其实来到这里以后他对时间的概念在一点点被混淆。
所以刘若贤现在打算干一件事,那就是把他的那只机械表重新拿出来带。
这只表是他父亲的遗物,他本来打算让这只表永远尘封。但是他现在却需要对时间有更加准确的概念!
这是一只很普通的手表,刘若贤很熟练的把手表戴在了手腕上然后扭动了发条。不过现在他没有办法校准时间,他要等到一会太阳完全在当空的时候再去校准时间。
刘若贤放下了大魏律然后走出了官邸直接来到了正堂,此时正在忙着公务的周立书看见了刘若贤急忙走上来施礼。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县衙事务就交给周县丞了。”刘若贤客气的说道。
周立书这时候躬身说道:“这本是下官分内之事。”
两人就这样寒暄了几句,刘若贤这才走出了县衙然后一个人走在了淳安县的县城大道上。
他打算今天花一天的时间先看看淳安的具体情况,所以刘若贤现在并没有穿上官服而是直接穿着便服。
就在刘若贤在微服私访的时候此时的杭州知府衙门也是人潮涌动。
今天的知府衙门有些异常的热闹,因为今天正好是知府洛丘必的母亲八十大寿。
这台寿宴一直办到了晚上才人们才散去,此时的衙门正堂中还剩三个人。
在主位的是浙江巡抚何震,一旁正是知府洛丘必,而另外一个却不是朝廷的官员。他是浙江的大富商富金。
富金的名字很对得起他的家产,如果说浙江省谁最有钱的话那大概就是富金了。富金在浙江主要有两大产业,一个是妓院,而另一个就是织造了。
偏偏这两个产业都与官家有许多交集,所以这也是今天富金在这里的原因。
何震看了一眼下面的洛丘必和富金一眼,他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了茶杯何震才缓缓说道:“织造局的贺秋贺公公依然回京复命去了,这织造局的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一旁的洛丘必听到何震这样说瞄了一眼富金然后又收回目光。
富金这时候起身施礼说道:“何大人,这西洋的那些商人恐怕等不了这么久。他们最多还能再等两天就要走了!”
何震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难倒富老板没有什么办法留一留他们?”
富金听见何震这样说马上说道:“有倒是有,不过却需要以巡抚衙门的名义。”
何震听见富金这样说还是摇摇头:“这织造局的事本官不好参与。这样吧富老板,你就当给本官一个面子想办法多留他们一天如何?”
富金听见巡抚大人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推辞,他躬身施礼说道:“那在下只能尽力了,还请巡抚大人早做决定。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富金说完退了出去。
见到富金出去以后洛丘必这才说道:“这贺秋走得可真是时候,何大人我只怕这三天的时间贺秋恐怕回不来。”
何震这时候却笑了:“这贺秋要是三天之内回不来的话恐怕急的就不是我们了。”
洛丘必这时候奇怪的问道:“这是为何?”
何震说道:“这贺秋选这个时间回京城复命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你我二人都是程相的人。我们两人决不能掺和织造局的事,否则出了事就连程相都没有办法收场。
但是要是这西洋的商人要是真走了的话,那今年圣上的内帑恐怕就要泡汤了。他贺秋恐怕还没这个胆子。”
何震说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目下汛期就要到了,你要管好你属下的县份。要是出了差错你我二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至于程相那边我再想想办法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