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笙重操起了旧业——画画谱。
作为一个自小就画画谱补贴家用的顶梁柱,林月笙觉得赚钱不是特别艰难,而且现在稳定在书院里,就能稳定画画谱。
时下文人兴莳花画谱,神女画谱,她却阴差阳错另辟他径,画妖怪画谱。
她这次堪堪动笔写没多久,四公主便来了。
林月笙来不及遮掩,四公主便看见她的画谱:“你还会写画画?看不出来哦!哎?这是什么妖怪啊?”说完拿起来看了一下:“倒是有点像山海经里的百足妖,你要是喜欢,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山海经》的妖怪。”
林月笙:“《山海经》?”
“是啊,不过你们这里没有这种书,那可是我们中国有名的志怪古籍,里面讲了很多民俗、神话历史等故事.......”四公主说的滔滔不绝,林月笙听的一愣一愣的,接着四公主突然想起什么,话题戛然而止:“哎哟差点忘了大事!跟我来!”林月笙被四公主急匆匆的拉起来,被四公主扯得差点要摔倒。
“这么急着去哪?”
“当然是看帅哥秦昭敛啦!他昨天刚来,还没来得及庆祝,我们给他庆祝一下吧!”
林月笙想说,你要看秦昭敛为何要拉上我?但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四公主拽到秦昭敛住的楼阁下。
秦昭敛所住的楼阁与他们的没什么两样,可里面放置的东西却要贵重精致的多,有不少学子进去拜访,林月笙和四公主进去的时候,正碰上李贤德等人殷勤的向秦昭敛示好。
“秦大哥,你觉得我这个力度好不好……”
“你是我哪门子的弟兄?”秦昭敛嗤笑。
李贤德一愣,旁边的王望反应过来:“老大!你是我们的老大,我们是你的小弟,嘿嘿!”
他这般谄媚,谁知秦昭敛却不买账:“不需要,快滚!”
“呃……”
“您真是太英勇了,从您一来,我就知道您绝非一般人,我、我们几个就想拜您为大哥……”
秦昭敛冷哼了一声,却听门外,朱成池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他这话自然不敢对着四公主,是针对林月笙的。
“不关你的事!这儿又不是你的地盘,管那么多干什么!”四公主的声音十分不客气。
王望机灵,忙扬声问道:“成池,谁呀?”
“是四公主和那个傻子!”
“你才傻子。”林月笙忍不住出声反驳。
“让她们进来。”秦昭敛道。
四公主一听,眼睛亮起,忙冲朱成池嚷嚷:“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秦帅哥让我们进去!”
林月笙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秦昭敛的声音绷紧,好像阿漾不开心的时候。
她们走进去,就见到秦昭敛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李贤德和王望忙着给他扇风捶腿,端茶倒水。
这前几日还不可一世的三人,到了秦昭敛这里服帖的跟丫鬟似得,林月笙心里也是服气。
眼见二人进来,秦昭敛却看也不看,闭目养神依旧透着懒洋洋道:“你们来干什么?”
“叙旧啊!”四公主欢快上前,冷不丁秦昭敛微微睁开眼,眼底的锋芒刺骨,令她忍不住将一番激情澎湃的叙旧话语咽在肚子里。
“我与你有何旧可叙?”
“呃……”四公主缩了回去,连忙把林月笙推出来:“是她,她要跟你叙旧!毕竟想必你们已经很久没聊过了吧……”
林月笙一脸看着秦昭敛,一脸犹疑不定。
连李贤德几人也是面面相觑,这傻子跟秦昭敛认识?
屋里静的呼吸都能听见,秦昭敛冷冷的哼了一声,打破了宁静:“她?你好像弄错了什么。”
四公主一愣,连林月笙也一脸茫然。
秦昭敛冷冷道:“我不认识她。”
四公主一愣,顿时不知道这话怎么接,林月笙也是怔了一会儿,从善如流点头道:“对啊,岳舒,你搞错了,我真的不认识他。”
四公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是拉着林月笙来搭讪的,怎么会碰上这么尴尬的事,两个人都说不认识,是她弄错了吗?
她看着少年矜贵的身影,透着冷冽寒彻的气息,面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不由有些疑惑,真的是她认错人了吗?
林月笙拉她:“公主,我们走吧。”
四公主耷拉着头被林月笙拉走,却被门口的朱成池拦住去路。
“谁允许你们走了?”秦昭敛的声音传过来。
林月笙瞅瞅一脸嘚瑟的朱成池,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秦昭敛,不由不安,顺口道:“阿、阿……”
“闭嘴!”秦昭敛道:“没人教过你好端端闯了别人宅子,至少要跟别人赔礼道歉吗?”
“可是以前……”
“没有以前!”秦昭敛恶狠狠的打断林月笙的话:“非亲非故,别乱说话!道歉!”
林月笙秀丽的小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布满了委屈不解。
四公主有些看不下去:“行了行了,我道歉,她是被我故意拉过来的,这些跟她没关系!”说完四公主面无表情声音毫无起伏道:“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这一次。行了吧?”
秦昭敛却眉也不抬,瞥向林月笙:“你说。”
“我不说。”林月笙面无表情,一张钟灵毓秀的小脸上绷的紧紧的,隐约有些惨白之色。
“行,今日算你第一次犯,以后你见到我最好绕道走,否则,我见你一次,你就没好果子吃。”秦昭敛的声音极冷,那种冷几乎要透进骨子里:“记住了就快滚,别再碍我眼!”
林月笙盯着不近人情的少年没吭声,心想这怎么可能是阿漾呢,阿漾虽然对她没好脸色,但一定不会对自己这般恶语相向的。
四公主见气氛不对硬拉着她走了。
等她们走了好一会儿,屋里的气氛还没有缓和下来,李贤德皱眉沉思,王望哈哈两声:“那不过就是个傻子,您要是气不过,不用您出手,我们暗地里给他点颜色看看就好了!”王望说:“现在这些书生,都长得这么娘娘腔,胆子却大的很,别说您,我们都看不过了,他前些日子还得罪了我们兄弟呢,是吧,贤德?”
李贤德恼羞成怒:“不许这么叫我!”
秦昭敛没有接话,他闭上眼,仿佛在一瞬间,就卸去了方才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