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苏阳双眼瞪得大如牛眼,且圆润,眼角的位置隐约有暗红的鲜血溢了出来,整张脸则爬满了黑色的青筋,显得狰狞无比。
倘若说,就这样,我肯定不会害怕,毕竟,我开自杀诊所也有段时间了,比以前胆子大了不少。
但此时,我却是害怕了,恨不得多生一双腿。
原因在于,那苏阳的腹部竟然空荡荡的,内脏什么的,悉数不见了,有的只是数以万计的蚂蚁!
那些蚂蚁黄豆大小,泛着蹭亮蹭亮的微光,宛如一只只淋过墨水的蚂蚁,由于是在苏阳腹部,它们身上不少地方沾了一些血液,看上去恶心极了。
邪乎的是,那些蚂蚁仅仅是在苏阳腹部内来回晃荡着,压根不爬出体外。
这让我头皮一麻,下意识退了几步,那店老板则双腿直打颤,好似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住了。
眉头皱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害怕,紧了紧手头上的木棒子,猛地朝苏阳腹部内的黑蚂蚁捅了过去。
奇怪的是,那些黑蚂蚁好似不怕我的棍子,依旧在苏阳腹部内不停地晃荡着,即便我用棍子捅在那些黑蚂蚁身上,它们依旧不为所动。
活见鬼了,怎么会这样?
我暗骂一句,收回棍子看了看,就发现这棍子上面有股很重的血腥味,隐约夹杂了一股腐臭味。
“快去村子喊人来!”我盯着棍子,喊了一声。
那店老板好似没听到,双腿不停颤抖着,直到我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颤音道:“好,我这就去!”
说完这话,他转身朝外边跑了过去,估摸着是太害怕了,好几次差点摔倒。
待那店老板离开后,我丢掉手中的棍子,盯着那苏阳又看了一会儿。
对着他尸体说了几句抱歉的话,然后用棍子捣鼓了一下他的四肢,就发现他四肢好似被人灌入了铅水一般,沉重无比。
这让我心沉如铁,怎么回事?
腹部空荡荡的,四肢却沉重无比。
是人为的?
如果是意外,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苏阳身上呢?
我更相信是人为,只是不知道对方目的是什么。
为了能够观察仔细,我走到床边上稍微弯着腰,在这期间,我一直没敢跟他有所接触。
那蚂蚁看起来很奇怪,身上的同样散发着阴气,如果猜的没错这应该是蛊虫一类了。
大约看了三四分钟的样子,除了先前的那些发现,剩下的一无所获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来人是店老板,他后边跟着一些村民,其中靠近店老板的是苏阳的朋友。
店老板给我介绍说这人叫张喜,村里人都习惯喊他喜子。
而在张喜边上则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小兄弟,这是咋了?”那张喜好似没发现苏阳的异样,朝我问了一句,“听老板说,苏阳死了?”
我点头,示意张喜他们看床上的狼藉。
“应该是被人害了。”
那张喜顺势看了过去,仅仅是三秒钟,他猛地转身跑到门口吐了起来,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而他身后那些村民也是脸色苍白的跑了出去。
一时之间,原本还热闹的屋子又剩下我和店老板两个人了。
约摸过了一分钟的样子,原本来了一票村民,估摸着是受不了这场面,走了一大半,留下来的那些村民,一个个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我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帘,就对张喜说:“喜子,能不能找些人把尸体搬开?”
那张喜听我叫他,楞了一下,看着床上的场景咽了咽口水,说:“好!”
说罢,他扭头朝身后那些村民看了过去,颤音道:“你们谁愿意搬尸体?”
那些村民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一个人站出来。
这把我给郁闷的,就准备跟店老板将那尸体搬开,至于为什么要搬开尸体,原因很简单,我想查看一下这张木床。
肯定有人会问,尸体躺在床上,也能查看啊!
没错,躺在床上的确能看,但床上躺着尸体,会影响尸体情况的判断,我好歹也是开诊所的,这点法医常识还是知道的。一般情况之下,都会将尸体搬开,再用无根水将木床清洗一番,最后才能查看。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对店老板说:“老板,有没有胆量跟我把这尸体弄开?”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迷信道:“敢是敢,可这苏阳是身上也他……碰了他,我怕会倒霉啊!”
不待他说完,我罢了罢手,说:“没事,找个东西包裹着双手就行了。”
说完,我朝张喜看了过去,“喜子,能帮忙找两对手套?”
那张喜好似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先是愣了一下,后是支吾道:“要手套干嘛?”
我朝苏阳尸体看了看,也没说话。
那张喜立马明白我意思,就说:“你先等等,我这就给你去拿。”
说话间,他径直走了出去。
不到片刻时间,那张喜回来了,手里多了三副白布手套,他先是将其中两副手套递给我,后是将剩下的一副手套带上,说:“我帮你搭把手。”
我嗯了一声,顺手接过手套,又将其中一副给店老板递了过去。
老板看着手套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去,我看了他一眼把手套戴上。
“小兄弟,这苏阳昨天夜里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忽然之间就没了?”那张喜朝苏阳的尸体走了过去,似乎才想起要问这个问题。
坦诚而言,对于苏阳的死,我也是莫名其妙的,我只是来这和苏阳告别,能看到这一幕,这让实在想不明白。
那张喜见我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我心里苦涩的很,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希望查看这张床后,能有所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