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人果然要比这胖子要精明些,一起身来,便连忙将青叶的手拉着。
泪眼朦胧道:“我就知道我们会有救的,道长快快寨里边儿请!”
那一脸激动加感动的样子……
姬瑶摇头,只能跟在他们后头走了。
期间,阙曦受到了两个人的无数白眼。
姬瑶自然是为了应该是自己的千年妖丹。
而青叶嘛,他现在十分怀疑,这跟着姬瑶一路上走过过来,遇上的事情都是他的诡计。
说不定这次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笔,不然,哪里就有那么巧,刚里城不远,就来了个有冤情的……
这家伙莫不是想要败坏他们大硫的名声,好将姬瑶骗到他们国家去?
间接还能扰乱一下他们国家的内政。
好啊!
果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
总之,他们上去与管事儿的谈了一天,第二日,便就整装出发了。
只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带上了几个护卫与车夫。
当然,这几个车夫,就是那寨子上来的。
回忆到了此处,姬瑶不由地无奈。
对着流音道:“对了,那日。你到底为何要管那李家大婶的闲事儿,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看你如今……”
再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嗯,确定了。
“你如今应当也是有了想让让我帮忙的想法。所以,这些事情,你还是得说个明白。”
流音咬了下嘴唇。
姬瑶看得出来,她的嘴皮子有一些颤抖。
“那一日,是一切事情的起点。”
嗯?
“是我们一家子人沦落到此境地的起点……”最后一个字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听说,你是曾经是官家女子?”
姬瑶可没有那种怜香惜玉的情怀,但既然她自己算是默认接了些差事,当然得做好咯。
更何况,这姑娘也陪了自己一路了,还是应当上点儿心的。
所以,此刻,揭起人痛处丝毫不手软。
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将她的事情给办好嘛!
“是。”
却不想,她先说起了别的:“姑娘,那日,阙公子扮做侍卫时,为他付账的那女子,我是认得的。”
“嗯?”
姬瑶若有所思。
“怪不得你那时候神色有些不对,难不成,是你的仇人?”
不然也不会不敢上期去相认。
那个女子嘛,看起来虽然有些跋扈,但做的也是好事呢!
“是我仇人家的女儿。”
“可她看上去,至少在那个时候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顶多是被宠惯了的娇小姐。”
流音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这……我也不知,我只知道,她是那人的女儿,或许,是歹竹里边儿除了好笋?”
姬瑶赞同的点头:“有些道理。”
“那她是哪家的?”
这说成这样可怎么行?
还是得说个彻彻底底的好。
“是……是杜家的。”
“杜家……杜永年?”姬瑶这倒是真的惊了。
流音有些不敢抬头,声音中已经有了哭腔:“是……若是姑娘觉得麻烦,也可以不……”
“麻烦?”姬瑶好笑。
“你莫不是在和我用激将法不成?本姑娘有怕过麻烦的时候?”
虽说这官儿吧,确实是有些大,但有安王这个靠山,想必也能够全身而退。
再者说,这么大个官儿,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妥当,那受其苦的百姓定也不止是一二个人,那时候,功德可不是扎堆儿地朝自己飞过来?
想想便觉得美。
于是,那笑容更是真心了:“你放心,这事儿我定会给你办好,不过,这时候,你总该说说,你们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了吧?”
流音很快地擦干了眼泪,取而代之的是眼睛里的一股儿恨意。
“我家原本说不得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算是书香门第。父亲以前是也归在姓杜的手底下管辖,原本他们是同一级别的,只是那姓杜的升的有些快,我父亲便到了他手底下……”
姬瑶突然想起,这位姑娘在那个十分荒凉的小客栈时与之私会的那个男子,好似就是姓杜?
她后来还在与孟钰一起花天酒地四处乱跑时看见过的。
果然……
她与那杜家的郎君本来是青梅竹马,也算是一道长大的,她的父亲也早有将她许配给他的意思,只是,后来二人的官位差距越来越大,杜夫人,对此事便有些不乐意了。
当然,面上还是没说破,只是一直拖着。
她与那杜家的小少年倒是两情相悦的,那时候,只以为有家里人宠着,自己便能万事不愁,又是还不知事的年纪,便都也没有在意。
可谁知道这就出了件事情。
杜家也是一个旁系甚多的大家族。
杜永年有个在手底下做县官的弟弟,为人有些好色,但是大毛病倒是没有什么的,在师爷的帮衬下政绩也是有的。
可就是因为那一个毛病,把他们一家害的分崩离析。
那一日,流音,不,是付元音的二姨从邓州过来看望她母亲,在两家人上街游玩之时,她那二姨的女儿,她的表妹却被人给掳走了,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人事不知了,清白也毁了。
但,有来往的人看到,将那姑娘丢在她失踪时的酒楼外边儿的,正是那县官手底下的人。
他们家自然不肯认,可她的父亲,本就是做刑事起来的,这点儿事情,哪里能查不清楚呢?
等到她爹逼上门去的时候,却同时有圣旨在他们家里降下来了,说是查清楚了她的父亲与那司马家有过勾结,更是贪赃枉法…..
所以,她的父亲刚出了州牧府邸便被押解起来,父母兄长均被流放,而她,因为是个女流之辈,便网开一面将她放了。
“但后来,他说,是他向他父亲求了情,他父亲又向圣上求了情,说是会尽力再帮我们一家周全……”
流音冷哼一声,道:“谁要他们假好心,谁不知道,这事情就是他们家做的!他父亲本就嫉妒我父亲的才华,更是为了保住他的弟弟,可怜我父亲……”
姬瑶很冷静,问:“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我父亲被送走的前一夜,我还是没有忍住,偷偷去求他让我见父亲一面……”
她永远了忘不了那个时候。
他的父亲分明才四十不到,可一夜之间,却陡然生出了许多白发,在支走杜晟后,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吾儿,你要记得,你父亲从没做过那些事情,想必,是杜永年为了保他弟弟,又一直对我有所不满才惹得今日之祸。毕竟,当初办司马家的时候……..唉,都这时候了,为父还说这些做什么,我还是不够豁达啊!你只要记得,我们一家有今日之祸,一定是全有杜永年一手设计,晟儿,是个不错的孩子,可如今,你也不能嫁他了,再说,他母亲本就不愿。”
说道这里,老父叹了一口气,眼底却只有对她的担忧。
她却只是哭着说:“女儿不明白,晟哥哥一直对女儿很好,就算杜伯父……可杜伯母一直对女儿很好,怎么会……父亲,我与晟哥哥是真心的,有他与伯母护着,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一介女子……”
一直以来从未对她红过脸的父亲却对她厉声道:“为父说了,他们不是真心的!就算再难,你也离他们一家远一点儿!”
“可是……”
“晟儿!过来!”
杜晟连忙走过来。
“父亲……”她那是不敢相信,就因为那么一句话,她的父亲连话也不想再与她说了。
接下来,也不再理她。
“晟儿,你记得,亲自将我的女儿送回定州老家,我被押解进京后,立刻就送她走。”
“是!”杜晟含着眼泪应了。
然后,他就将他们赶出去了。
可是,她却没有听父亲的话,只想一路悄悄跟着父亲,而杜晟自然也舍不得送她走。
“我那时候看他那么尽心照顾我,我便在想,就算我父亲说得是真的,姓杜的一家子再不同意,可是,只要他要我,我就算是给他做外室,也是愿意的。”她说这话时,眼睛有些木然。
姬瑶便知道,一定是应了她父亲的话了。
哎,女人啊。
有一日,因为有些头晕,便早早地在马车里睡了,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等再睁眼时,已经是到了一家青楼里。
“所幸,我早早的醒悟过来,明白了父亲的话是没有错的,也学得聪明了些,将自己的本事都亮出来,得了楼里一位老妈妈的喜欢,又收了我做干女儿,便一直只是做个淸倌儿。等那家青楼倒时,她又带着我去京城,最后,成为了天下皆知的流音姑娘。”
还真是可怜,好好地一个大家小姐,居然落到如此境地。
“可,那家青楼既然已经倒了,你为何不趁机走了呢?”
流音苦笑:“姑娘不知,我们这等入了青楼的女子,是要入贱籍的,若是妈妈不肯放人,我们一辈子便只能是……那收我做女儿的妈妈,虽是喜欢我,可也未尝没有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想法,而那个时候,我的本事,也是她入京的一大资本,她怎么可能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