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下课铃声响起,之前还沉浸在知识海洋里的小文回过神来,整理好书本,一脚离开课桌,蓄势待发。
“下课”
语文老师温文尔雅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
小文在老师出教室后,以飞快的步伐冲出教室,视乎整个学校只剩他的脚步声。
沿着弯曲的小路直奔回家的方向,伴着呼吸的急促声,小文满头大汗不停的跑,仿佛有无尽般的动力在支撑着小文。
“奶奶,我放学了~”快到家的小文呼喊着在家里等他下课的奶奶。
在穿过长满杂草丛生的小路后,便是小文家了。
门前长着一棵高大的白杨树,那是小文的小叔栽的,现在都已经好几十岁啦,在与风的较劲下,树叶沙沙作响,白杨树也见证了这个家的起起落落。
小文连喊了几声,在呐喊声的回响下,小文的脚步终于抵达自家院坝。
“放学了!肚子饿不饿,快来吃饭,今天我做了腊肉。”奶奶听到小文的喊叫声,也是放下事务,踏出小门,高兴的笑着对小文说道。
“马上就来!”小文答道。在小文奶奶说话的同时,小文连忙跑到水缸边,舀起一大半瓢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喝完便用手擦拭着吸附在嘴上的水珠。
小文径直走向他们家专门吃饭的地方,而奶奶早已把饭盛好,正等着自己呢!
通过和奶奶相处的日子,小文知道,肉在奶奶那个年代,就算是过年也尝不了几口福。他从小到现在几乎都是奶奶带大的,爸妈都去外边儿务工,和村里的许多孩子一样,充当着留守儿童的角色,和父母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只有奶奶和他相依相伴,只要奶奶有什么吃的玩的都要带给他,这不,在以前没有冰箱的时候,为了不让肉腐败,村里但凡有肉的人家都讲肉制作成腊肉,以便于保存。
“奶奶。”小文进门喊了一声。
“快吃饭勒,下午好有力气上课,有洋芋丝。”奶奶一边说一边给刚刚坐下的小文夹菜。
小文当属钟爱洋芋,心里也很感谢奶奶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悉心照料。
“嗯,奶奶,您也吃!”小文对奶奶说。
小文“吧唧吧唧”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慧怡则是奶奶的名字。
每周星期五是村里赶场的日子,慧怡六、七点便起了床,与村里年过花甲的老人们结伴,去街上“斗摊”,投资一百,运气好的话一天也能“赚”个一俩百。
夕阳映下,街上的人稀稀疏疏,唯有街头一角显得热闹一些,这里放置的钱不停的转,这下终于到了停止的时候。
“斗摊”的人些许忧愁,些许满面红光,慧怡也不例外,不过今天运气较好,在花白头发和皱纹交织的脸上看到的是笑容。
慧怡想到能把这些钱就高兴,能买些苹果、橘子回家,给她那大孙子吃,看到孙子高兴,她打心底也高兴。
夜幕低垂,小文家门前不远处只听得“呱呱呱”的呐喊声,蛙在为自己马上“开饭”而长鸣,正在欢呼雀跃的唱着歌谣,蟋蟀也是不甘示弱的与蛙对唱。
“当当当”
看电视正入迷的小文听到敲门声。
“小文,开门。”在小文的脚步中奶奶的声音响起。
小文快速起步,打开房门,看到奶奶。
奶奶正用满是裂痕和皱纹的手端着一个碗,仔细一看,里面有不少水果饼干以及糖果,小文心里莫名的感觉。
“快进来坐,我给您调您喜欢看的抗战片,现在才刚刚开始。”小文看到奶奶一下子说道。
吃着吃着,小文发现水果有不少损坏和腐烂的地方,小文这是知道,这些个不法商家,又坑了奶奶一道,不过,他也是细细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慈爱。
“这个日本鬼子太坏了”
“这个女的杀了好多日本人”
“以前我们是挣公分”
“这几天要是不下雨,我的辣秧苗就死了”
……
小文上高中后,几乎是不回家的,每次慧怡遇到城里读书回家的孩子都会问,“我家小文回家没,什么时候回家……”。
总是与同龄的人说“我家孙子怕我走路滚到,都是扶着我走路……”
夏日的暑气炎炎,总是羁绊着异客的心,使人在不断的骚动。
暑假来临,小文想到家中的奶奶正等着他回家,尝尝家中的腊肉,于是,在学校告知放假日期的第二天,他在学校奔忙,准备出发。
不知是时间不存在,还是班车速度太快,在不知不觉中,小文到了村里。
“奶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奶奶……”
他和以前一样,在没到家之前都习惯性的呼喊着奶奶。
“你奶奶“不再”,别喊了。”
快要到达家的瞬间,有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小文周围,小文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脑袋也转个不停。
“闪”
小文的脚动了,他发现他现在在床上,全身的冷汗,早已湿遍半张床,这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
“啪”
小文伸手打开灯,起身静坐许久,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
“擦擦擦”
小文打开床头柜,认真的翻了起来,不久后,一把玩具手枪映入眼帘,小文拿起来仔细查看,抚摸起来。
小文拿着玩具移步到外面,四周依旧在黑暗的笼罩中,月色蒙蒙亮,伴着的星星闪闪发亮,门前的大白杨早已不在,月光恰好正照着小文,蝈蝈不知道什么时候唱起了悲歌,风摇曳的稻子并未收到丰硕的果实。
小文双手抱着玩具枪放在胸前,在哽咽声落下的同时,小文眼里的泪珠不停的转。
“奶奶。”小文轻声叫道。
天上旳云时而困住月亮,时而放出月色,这兴许便是夜色之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