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小小的池塘边。
一个女人双手横持魔杖,闭着双眼,轻吐气息。
一个小男孩双手竖持短柄魔杖,有样学样地闭着双眼。
男孩的身边还有一只短脚小狗,轻轻拨弄着刚刚融雪的池塘水,还时不时去舔舐那冰凉的水体,激动地来回跑圈。
“这段时间,我教你的水系防御魔法——‘水幕术’,你练得怎么样了?”
“嗯,已经可以在有水的地方,正常施展了。只是如果周边没有水,这‘水幕术’的成功的几率总不是很高。”
“这个很正常,毕竟有水源的地方,施展水系魔法会事半功倍。当你的魔力更加精纯,精神力更加凝练,那就算在没有水源的地方,也可以凝聚周围的水系元素,从而自如施展水系魔法了。而且,魔法这个玩意儿本就不是一定能成功,就算是我,施展某些高阶魔法的时候,也会失败。其中的因素有很多,除了不熟练,就是魔力、精神力的不足以及当时的精神状态。”
“精神状态?”
“对,比如之前面对炽血地龙的时候,恐惧占据了我的大脑,就算我有一身魔力,我也施展不出一个水球术。倒是你,因为不懂那炽血地龙的恐怖以及死亡的概念,能够绝地施展你人生的第一个魔法。但是,在某种精神状态和心情下,魔法师也许能施展出超越自身魔力的超高阶魔法。不过这样做的后果,轻则耗尽精神力和魔力,重则透支生命力甚至是耗尽生命力,也就是生命枯竭而亡。其实,那一次你就是超阶使用了魔法,不过很幸运,你只是耗尽了精神力和魔力而已。”
杰拉将超阶使用魔法的后果,冷淡地描述了一下。
塞缪尔听后身上冒出层层冷汗,心想如果不是自己的幸运,当时就死了。
“好了。调整好状态,今天我就要验收你的‘水幕术’了。如果完美成功,我就教你下一个魔法——‘激流水鞭之术’。”
“好,杰拉!那怎么是完美成功呀?”
杰拉睁开双眼,朝着另一个方向慢步踱去,只留下一句话。
“挡住弓箭。”
“啊?!”塞缪尔惊呼道。
这个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是布里!
“好久不见啊,小塞缪尔。”
布里的身体在佣兵团里的治疗师的治疗下,也恢复如初了。
塞缪尔对于这个布里其实不如对于汉克那样熟悉,因为那时候布里一直受着伤,知道他是一个用着一把短弓的男人。
“杰拉,我会不会被一箭射死啊?”
塞缪尔心里有点慌,不断地吞咽着唾液,小心脏更是揪着地快速跳动着。他对于自己的“水幕术”可没有抵挡弓箭的信心。
“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能完整施展出这个魔法,那就一点皮外伤都不会有。”
“那......那如果没有的话,会怎么样?”
“就像那样。”
杰拉示意布里射出了一箭。
这一箭,不见其身,只闻其声,直接打断了那光秃秃的,有如婴儿手臂那样粗的树枝。
塞缪尔突感舌头有些发麻,然后整个头皮都像爬满了细密的小虫子,又麻又痒的。他直楞楞地看着那掉落的树枝,就好像这就是自己被射断的细胳膊小腿一样。
“怎么样,怕了吗?如果怕了,你可以不学魔法。现在是让你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施展防御魔法。但是,在外面野兽吃人、人吃人的世界里,可是不会给你时间准备的。所有的致命危机都是随时随地出现的,稍有不慎,自己的命丢了是小,你爱的人、想保护的人、你的家族都会受到致命打击,可能全部殒命!”
杰拉说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一切比武和武斗规则都是给接受规则的人准备的。但这个世界除了这些,还有暗杀,还有战争,这些没有规则可言,只有拥有实力才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
塞缪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对,除了自己,还有自己要保护的东西。
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双手平举“霰雪”,不断集中精力,调动自己体内的魔力,聚集到魔杖上。
“霰雪”的鹿角状的雪花,断断续续地忽闪忽闪一阵又一阵的光亮,这光亮十分地微弱,在阳光底下,更是不那么明显。
没过多久,池塘水面慢慢飞离出了一道水花,这道水花脱离水面飞到了塞缪尔的身前。随着他的魔力不断地释放,一道一道的水花,慢慢脱离了水面,飞舞到他的身前。
这些水花越聚越多,在聚拢的同时,它们还在不断地以塞缪尔的竖直平面开始旋转起来,缓缓形成了一个屏障。
这屏障随着魔力的凝聚,越来越厚实,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比塞缪尔整个人还要大了,正好保护住了他的全身。
“水幕术”的最后形态就是一面水流盾壁,不断流淌旋转的水流形成了一道幕墙。它可以根据施术者的意念转变方向、大小、形状,甚至数量。
水系魔法的攻击性和防御力都比不上火系魔法和土系魔法,但是胜在形态多变,可攻可守,什么能力都沾一点边,而且更容易和其他系别的魔法配合形成合体魔法。
布里从远处捡回了刚刚射出的那一支箭,小心翼翼地询问杰拉:“真的要这样做吗?我怕我的力道控制不好,伤到了那小子,可就完了。”
杰拉盯着塞缪尔施展魔法,头也不转地对布里说道:“你只管射,只有生死危机关头才会激发一个人的潜能。以防万一,我会在你的箭上附上一道魔力的。而且,布里,我要你在塞缪尔挡住第一支箭的时候,射出第二箭。这第二支箭,你......”
她低语了几句,便不说话了,仔细观察对面塞缪尔的魔法。
布里看了一眼杰拉,他心里也有些紧张。对于魔法的奥妙,他的知之甚少。对于塞缪尔这个年纪的魔法师,他知道的更加少。他不清楚塞缪尔的防御魔法可以承受住多大威力的攻击,如果真的伤了他的性命,别说有伊娥这样可怕的存在了,光是这家人对于自己的救命恩情,都足以让他自裁数百次了。
杰拉看见塞缪尔的“水幕术”已经完成,对布里下了放箭的指令。
布里不敢怠慢,不过他还是心存一点不安,短弓的弓弦并没有拉满。
他瞄准了塞缪尔的右肩,松开了手指。
第一支箭疾速射向了塞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