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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骑士与公主

早上十点左右,离冬木市最近的机场F机场,一架小型客机从天而降,缓缓降落在跑道上,机身醒目处印有vorale的标志。

客机在跑道上滑行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稳稳地停下,移动式升降梯与舱门相连,舱门随之打开。

一袭纯白的青年女性走出机舱,丝质的披肩和及膝的长靴,银狐毛皮制的外套,怎么看都是那种只有在高级商场橱窗中才能看到的服装,并且绝对价格不菲。

而对于从小就被当作珍宝来呵护的爱丽丝菲尔来说,这身豪华昂贵的装束却显得那么相衬。甚至可以说只有这样的装束,才配得上她飘逸的银发和美丽的容貌。

虽然同样经受着冬天寒冷的考验,但日本的冬季与艾因兹贝伦严酷的冬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抬头望着午后柔和的阳光,心里顿觉一阵轻松。

这里就是切嗣出生的地方啊!

真是个好地方。虽然之前也通过照片等等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亲身感受之后,爱丽丝菲尔不禁再次赞叹道。

感觉轻松的不仅是心情。这次她扮作了游客.所以准备的不是平时所穿的洋装,而是尽可能接近普通人的寻常衣装。虽说只是穿上平底靴和及膝的裙子,但也给她带来了仿佛新生一般的感觉,活动自如而轻松。

不过,对于相对与世隔绝的艾因兹贝伦人来说,他们所谓的庶民服饰却远远脱离了庶民的范围。

爱丽丝菲尔先下了飞机,又转身对着快要踏上地面的阿尔托莉雅问到,“Saber,空中旅行的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比想象中的无聊。”

这是句真心话,阿尔托莉雅祖母绿瞳孔中的神色与往常一样平静。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一脸惊喜地感激我呢~”

“爱丽丝菲尔,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原始人了吧?”

对着阿尔托莉雅那张皱起眉头、一脸不满的表情,爱丽斯菲尔却送上了一个纯真的笑脸。

“飞行对于Saber来说,大概根本不值得惊讶吧?”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只是我作为Servant现身于这个现代社会,已经学会了很多现代的知识。

而且作为剑士也拥有乘骑技能,如有万一,我认为我可以驾驭这个名为飞机的机器。”

爱丽丝菲尔被阿尔托莉雅的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

“你会操纵飞机?”

阿尔托莉雅冷酷地点了点头,“我想是的,我所具有的乘骑技能的对象,是一切可乘坐物体,只要跨上去握住缰绳,就能很快适应并进行驾驭!”

爱丽丝菲尔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尔托莉雅没看到飞机的驾驶室,如果她走进驾驶室,发现那里没有鞍和缰绳只有许多从没见过的仪器,不知她会怎么想。

不过,阿尔托莉雅对于技能进行的说明应该完全是真的。据说剑士能够驾驭除幻兽和神兽之外所有的可乘坐物体,如有必要,应该也能开车或骑车吧。

“但还是有点可惜。用身体来体会飞机飞行感觉的Servant,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吧。”

“对于这我非常抱歉,我本没有这样的资格。”

“呐~快别说,你别介意,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的御主应该会用各种方式坐船来日本,所以像爱丽丝菲尔这样只和从者一起,装作普通游客坐飞机前来的,应该算是个例了。

身为从者却无法隐去自己,总不能在现界就让她那样身披盔甲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阿尔托莉雅只有装扮成普通女孩,与爱丽丝菲尔同行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如果就她这身打扮来看,爱丽丝菲尔倒还有些庆幸阿尔托莉雅所受的制约。

“能和Saber两个人旅行真是太好了!反正我怎么看你都不会觉得厌。”

“爱丽丝菲尔,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啊。”

爱丽丝菲尔笑得把头扭向了一边,但这却更加引起了阿尔托莉雅的怀疑。

“每当你这么笑的时候,就说明你肯定隐瞒了什么事,说吧。”

“明明才相处没几天,Saber就对我这么了解呢,真不愧传说中的亚瑟王!”

爱丽丝菲尔对着阿尔托莉雅笑了笑,接着说到,“我只是在想,你一直以实体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我可以帮你选衣服啦。”

阿尔托莉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化为一声叹息。原本,因为受到制约而无法灵体化的从者,就算天天挨骂也是天经地义的。但现在居然让御主的妻子开心,这当然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爱丽丝菲尔,我这身装扮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吧?”

“嗯……我想没事。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还是有点紧张!”

如果当时,有一个了解日本平民状态的非日本国民在场,那他肯定会对爱丽丝菲尔的话提出异议。

爱丽丝菲尔在出发前就为Saber量好了尺寸并定制服装。在法兰克福机场,她们拿到了那套衣服——藏青色的裙装衬衫和领带,再加上法式欧风黑色外套,搭配在一起却是一套完美的男装。

如果是其她身高仅一米五左右的少女穿上这样一身衣服,或许谁都会觉得不搭。但到了阿尔托莉雅身上,却只能用让人赞叹来形容了。

她的美并非那种性别倒错的美,但她凛然的气质又使她的美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艳丽。或许,只能用气质脱俗的绝世美少年来形容她了。她那细瘦的身躯、白皙的肌肤以及少年般的纯净气质,任谁见了都会由衷的赞叹她的美。

“这是我根据我自己的衣服来配的,Saber不喜欢么?”

“啊,没有!这样的衣服行动起来很方便,我从前就一直穿男装的。”

虽然将来她替换盔甲时穿男装行动能方便些,但至少在现在,爱丽丝菲尔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才做了这个决定,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爱丽丝菲尔将带来的行李全部交给了同坐飞机来的女仆们,她和阿尔托莉雅两人空着手向海关走去。女仆们将在把行李送至冬木市郊外的艾因兹贝伦别墅后直接回国。

圣杯战争即将开始,历往这些女仆会留在别墅充当炮灰,而这次,爱丽丝菲尔不愿袖手旁观。所以,她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牵连而让那些女仆立即回国。

她带着这样的决心,独自一人处理身边的诸多事务。

万幸的是,阿尔托莉雅能陪在她身边。

“难得来了日本,在圣杯战争开始前,我们还是去大吃一顿吧?”

“爱丽丝菲尔,七骑已全聚,圣杯战争应经开始了!”

话虽这么说,但阿尔托莉雅其实也想去大吃一顿,毕竟保持愉悦的心情对战斗也是有意义的。

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吃就是产生好心情的方法。

“没事啦!不会有影响的!”

爱丽丝菲尔半拽着阿尔托莉雅,一蹦一跳地向候车厅走去。

阿尔托莉雅看着她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似乎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明媚。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离F机场最近的美食街。

被勾起馋虫的两人忽然想到一件事,“Saber……那个,你身上有钱吗?”

爱丽丝菲尔可爱地问了一个问题,于是她受到了阿尔托莉雅的凝视。

爱丽丝菲尔像战败的公鸡一样,一下就丧失了激情,垂下头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忘记带钱了……”

至于女仆身上当然也不会有钱,就算有恐怕也是欧元吧。

“隔~”

这时一个小女孩,拿着一份阿尔托莉雅不知道名字的食物,径直走向了自己。

“爱丽丝菲儿,后退!”

听到阿尔托莉雅的话,爱丽丝菲尔下意识地躲到其身后。

“是从者出现了吗?”

爱丽丝菲尔顺着阿尔托莉雅的视线望去,那是一个一个穿着类洛可可风格服饰的小女孩。

小女孩靠近的目标很明显是自己与Saber,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怀疑其为从者是最基础的警惕。

不过,爱丽丝菲尔并没有从眼前的小女孩身上察觉到魔力,而且这么小的英灵是不是不可能?

随着小女孩的靠近,阿尔托莉雅的气势逐渐升高,引起一阵阵狂风。

狂风吹向小女孩,不过却没有阻止她的前进,如此也说明小女孩不是普通人。

“Saber!”

爱丽丝菲尔提醒阿尔托莉雅看看四周——不会在这里开战。

圣杯战争必须在暗中进行,因此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从者,都没必要摆出战斗的姿势。

将气势收回,目光依然紧盯靠近的小女孩。

四周的人则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狂风表示好奇,很快一个关于风之妖精的怪谈就出现了。

“呐~吃章鱼烧吗?隔~”

这个打嗝的小女孩自然是李昕黯了,有时间去尝美食的他当然不会浪费任何一秒,虽然主要原因是自己没事情做。

附身的当天间桐雁夜在召唤从者,按照这个推断过几天Saber和爱丽丝菲尔才会到来。

所以,在美食街看到她们两人的时候李昕黯还是挺好奇的,那么昨天被召唤的果然是Caster了。

李昕黯昨天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按照原作中的故事进行,不过圣杯战争提前进行他还真没想到。

彭!

这是碗触碰碗发出的声音,“可以再来一份吗?”

发出问题的当然是阿尔托莉雅,而她问的人是李昕黯。木然地看着已有一米高的盘子,李昕黯张着小嘴点了点头。

“阿里嘎多!”

这一餐阿尔托莉雅吃了很久,而李昕黯也刷新大胃王的概念,那些普通民众也是看呆了。

确定李昕黯没有恶意后,两人接受了他的邀请。如果是正常人,恐怕这时候就直接关心三问了,而阿尔托莉雅与爱丽丝菲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小孩子。

母爱泛滥的爱丽丝菲尔也是拉着李昕黯问来问去,不过都不是李昕黯想回答的,对此李昕黯表示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邀请你们吗?难道一个小孩这么有钱不奇怪吗?

你们这亚子我怎么自我介绍啊啊啊啊!

身为骑士王的阿尔托莉雅深受民众爱戴,却又缺乏与普通人交流,爱因兹贝伦的爱丽丝菲尔同样如此,因此她们还真不觉得奇怪。

太阳已开始西沉,夜晚即将来临,李昕黯也已经和吃饱的两人告别。

“真热闹啊!”

看着夕阳下人们忙碌的身影,爱丽丝菲尔闪烁着眼神不禁感叹道。

但她身边的阿尔托莉雅,却仿佛战场的指挥官一般,冷冷的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切嗣应该已经到了这里吧。”

“是啊,切嗣昨天就到了。”

当卫宫切嗣将要回国时,他就已经开始秘密行动.用和爱丽丝菲尔等人完全不同的路线到达了这里。

他首先应该是乘坐旅客专机前往新大阪国际机场.随后改坐火车到达冬木市。

“不想办法找他么?”

“没关系,他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阿尔托莉雅嘴上没说,而心里早就对这两人不制定具体计划的行为感到厌倦了,不过摸了摸吃饱的肚子,又感觉一阵愉悦。

“那之后我们怎么办?”

“这个么……现阶段就是看清形势变化并灵活应对。”

“也就是说,根本没事做?”

“正确!”

看着一脸茫然的阿尔托莉雅,爱丽丝菲尔就像个孩子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微笑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微笑着环视着周围的杂草。随后自顾向前走去,她的步调干脆俐落,连身边阿尔托莉雅的脚步都有些乱了。

“难道有敌人的Servant?”

“没有啊,怎么会呢。”

爱丽丝菲尔立刻否定了,她回过头,用邀请的眼神正视着Saber。

“Saber,这么难得,我们去逛逛街吧,一定很有趣。”

阿尔托莉雅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个。随后,她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已经踏上了冬木的土地,那就请你有身在敌国的自觉。

而且夜晚即将来临,战斗随时都有可能打响!”

“对,所以我完全信任Saber!不过如果有Servant接近,那应该能靠气息分辨出来吧?”

“这确实是的。”

无论是灵体或实体,从者与从者之间能够靠气息来感知互相的存在。当然能力高低也根据个人的差异而有所不同,而且其中还有暗杀者那样能隐藏气息的从者。

“对我来说,我的感知极限是半径两百米。而且如果对方还使用了什么特殊能力,那就难说了。”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很安全吧!”

“是!不过……”

“那你就当是我硬要拉你去的。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

为了引出潜伏的敌人而故意在大街上亮相,也算是一计。

而对于没有侦查能力的阿尔托莉雅来说,要知道敌人的位置,也只能靠引蛇出洞这一招了。只要她无法灵体化,那她就永远无法选择隐秘行动。

但通过刚才的谈话,阿尔托莉雅再次发现爱丽丝菲尔的行动中似乎包含着什么目的。无论怎么想,她都不像是单单为了玩才硬拉自己出去的。

“爱丽丝菲尔,还是定下据点后想办法通知切嗣,然后再去的好。”

爱丽丝菲尔开始支吾起来,看来她还能意识到自己的轻率是错误的。

“只是逛逛街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吧……”

爱丽丝菲尔沉默着,过了一会接着说到,“我是第一次……”

爱丽丝菲尔似乎被吓到了一样低着头回答,误以为第一次是指代来到日本的阿尔托莉雅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是被圣杯召唤而来。然后学到了这个世界的知识,当然,脚下这块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我也了解。

爱丽丝菲尔,这里不是什么大都市也不是观光胜地,而据我所知,这里连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都没有。”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爱丽丝菲尔像个孩子一样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过了一会,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向阿尔托莉雅坦白。

“这……这是我第一次出门……”

啊?

阿尔托莉雅好像没能听懂一样,当场愣住了。

“我是说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

“那你之前一直都呆在那座城里?”

爱丽丝菲尔轻轻点了点她一直垂着的脑袋,好像犯了错一样。

“我只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制造的人偶,所以没有出去的必要。大爷爷是这样对我说的。”

阿尔托莉雅曾经以阿尔托莉雅的身份经历的一生也并不幸福。

而对于在那座冰封的城中,从出生起便被囚禁的人们,阿尔托莉雅也不禁感到同情。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哦!

切嗣经常会带些电影和照片给我看,还告诉我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比如纽约啊,巴黎啊,许许多多的人过着各种各样的生活。都是他告诉我的,当然,也说了日本哦!”

爱丽丝菲尔露出落寞的笑容,憧憬地注视着周围的行色匆匆的人们。

“但是要说亲眼看到的话,这是第一次。

所以,很开心,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头,真对不起……”

阿尔托莉雅静静地落下目光,点了点头。随后她屈起细瘦的手肘,指向了爱丽丝菲尔。

“Saber?”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保护公主是骑士的义务。虽然我还够不上不过我也在努力,请吧!”

“谢谢!”

爱丽丝菲尔的目光闪烁着愉悦的光芒,随后她勾住了阿尔托莉雅的手臂。

即使在繁华地段的中心,阿尔托莉雅和爱丽丝菲尔的组合还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身穿华服气质高贵的银发少女,以及被少女勾住手臂的玲珑美少年。即使在某个电影明星云集的酒会派对上,也未必能目睹如此完美的组合。

往日只有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影像,如今却活生生地上演在日本某个城市的街道上,路人往往只要看一眼,就都会停下脚步。

两人只是漠然的走着,不像恋人般亲密,也不像游客般兴奋,只是那样沿着街道走着。偶尔他们会停下脚步,微笑着眺望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窗户。

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橱窗里的陈列品,但他们只是看着,却不曾进过任何一家商店。

他们像旁观者,虽然走在这条街上,却不处身于这片纷扰中。

冬天的太阳终于完全落下,街道被黑夜披上了另一层色彩。当看到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的景观时,爱丽丝菲尔沉醉了。

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自己的双眼亲眼看到的这一切,是最美最珍贵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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