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霞彻底的认输了：
“你两是我的车夫，不过，是我中午才赢来的车夫，是我与他喝酒赢来。我们两个，都是石敬大哥的妹妹，这下，你放心了罢？”
“噢，这一次最少说了一句真话，你两个是石家妹妹，最少你们不用说，你们也是石家的妹妹。”
杜清波神秘的一笑，一脸的鬼诈还有一些暧昧。
“谁家的孩子，大人也不出来管一管？”
战长琴实在是忍不过去了，猜地这小孩必与石家有关系，可是，又说来出来，是哪里有关系？一怒下，自然就说了一句气话。可这一句话，又是惹来杜清波的淘气：
“这我又不信了，若说其他，我还可信，这喝酒的事，一个男人还喝不赢一个女人，那是要什么样千百年才出的一个男人？”
一句话，是在回答战长琴的愤怒，同时又给钱戈挥重重一棒子，可钱戈挥也无奈，那毕竟是一人事实，自己就是喝不过眼前这女人，若说是用喝酒的小杯，自己一天喝个三十四杯，那也是喝过的事，可眼前这种用碗喝酒的女人，自己实在是甘拜下风，杜清波给一句气话，自己也就消受了，装作不是与自己说。
装作不是在与自己说话，是钱戈挥多年修练的一种能力，明明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就是糊涂，说来简单，可自己是近十年来，才学会的一种本事，说一句话，时时都是真枪实刀，那一天里有多累？
“我们认输，我们认输，要如何你才说真话，石大哥去哪里了？”
徐元霞嘴里在与杜清波这样讲，可是肚子里却是在骂郭成章，在骂石敬，骂石晃，骂她知道的这一次，约好了相聚的十三家里的人。
“好吧，好吧！已经求我了，我还不说真话，这也有一些对不住你，不过你找得找不到就不要怪我了。我只知道他们去了开封府，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都走了，你为何一个人留在这里？”
杜清波怀进一伸，掏出一个钱袋子，几个人的面前一晃：
“因为我有钱！”
这一句话，倒是杜清波第一次讲的真话，他从来也没有现在有钱，同是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的钱，杜清波这一句话，差点就气晕死钱戈挥，他爷爷号称钱王，他爹更是官许铸造钱，要说有钱，这个天下，大官家第一，他钱戈挥就是第二，他自己家老爹才是第三，他爹是有钱，可没有他那样能糟。可眼下，也只得由着这小孩子胡说。
徐元霞也无语，有钱就不走，这也说得过去。想着这孩子留在这屋里，必是石大哥有意留他在屋里，等自己到来：
“石大哥对你说过，我们来了，就跟我们走吗？”
“我就在这屋里，我哪里也不走，石叔叔当日与我说好的事。”
“现在我们来了，你就跟我们走，你一个人，我们放心不下。”
“你们要让我跟你们走，也可以，得教我一手功夫，还要我愿意学，我才跟你们走。”
这一天来，杜清波一个人在这院中，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就孤独起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从心里，也开始后悔，当时没有跟着柳青城走，现在，想柳青城了，可他就不这样说，就是要协迫一下这两个大姐姐。
“你这是邀胁，是要胁，还是威协，如果我们不同意·······”
“不同意，我就在这里，什么也不说。”
钱戈挥一天就为了这一个小屁孩，只以为他就是能跑，有一个机智，教他一两手，那又如何？一是就说道：
“释然，教他一手，我们上路。”
“我这功夫，他怕是学不了！”
“都还没有教，如何知道他学不了。”
“看好了，小孩。”
“不要叫我小孩，我叫杜清波，再说一次，记好了。”
释然无奈：
“杜清波，你先听好，力量是能从你的手传递出去，并且改变方向，这一切不只是从内的一个学习，更是从内的一个向外的应用，一个力，是不止是自己的情绪在控制，更还有一种你身体内，本身就有的力量参与控制，这种力量，你自己得从你自己的身体里去找出来，谁也帮不了你。
这种力量，天生就在你的身体里，只是不加以学习，你无法让他强大。我们称这种力为第三力，就象你跌倒的时候，你自然就能反应，跌倒的姿势，并在同一时间时发动力量，这种力量，不是由肌体，也就是血与肉，或者是筯与骨发出，他是存在于这些里面，从来也没有存在，可是需要的时候又会暴发出来。
这个你能明白吗？”
“明白又象不明白，你做一个动作让我来想一想。”
杜清波是不明白，徐元霞与战长琴也不明白，也没有听说过，就是释然自己也不明白，他师父就这样对他讲，他是明白又不明白。师父这样讲，他现在也就这样说。说着话，抓一个茶杯在手中，直直就抛了出去，就在杯子离手，直直前飞，自己的手刚张开时，杯子已经飞出七八尺余，手掌瞬间张开，杯子就停在那里不动，手指向内一收，半合间，杯子就又向着自己的手心外飞回。
杜清波看得惊奇：
“我能学会吗？”
“不是你能学会吗？你得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学，学会后，必与我这种不一样，但是，这样你也能做，这就是你之所以是你的原因。”
杜清波不再问，一转身，而对着徐元霞：
“到你了。”
徐元霞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到我了，我欠你。”
“你不欠，是我跟你走的条件。”
释然的一教，她们的攻守实际就已经被打破了，就象往日里，杜清波望着他的施舍都人，把手伸入胸中，其实接下来会怎样？那已经就是他早就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的事实一样。
“好好好，看好了，我就示范一次，会不会，就在你了。”
说着话，伸手入她腰间一个锦袋子里，出来时，四个指缝间，各有一枚银针，一共是三枚。当着杜清波的眼睛，翻腕一挥，三根银针，白光一闪，对面的柱子上，就三针挤钉在一起。
杜清波走近一看，见三个针头，团挤在一起。回头望着徐元霞，徐元霞一笑：
“方法与和尚说的差不多，可是却要千万次训练，才能如些，此法与你的年岁，倒是相当，好好学吧！”
杜清波不理会她在说什么？眼睛一闭，微微一思，一个放大的徐元霞挥针而出的图像，就在杜清波的心中。一扭头，望着战长琴，只是不说话，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
战长琴也不迟疑，长袖一甩，直飞丈余，向着桌上钱戈挥才放回的茶壶就卷去，手肘一收，丈余的茶壶，就卷回到他手中。杜清波看的真切，猛然就大叫：
“我上当了，你们三个人用的方法与功夫都一样。”
我们没有骗你，天下功夫都一样，只是每一个人，因为自己的身体与心智，才练出不一样的功夫来。”
释然这一句话，倒是真诚话，杜清波一听就明白：
“休息一夜，我们明天出发。”
说完话，杜清波不再理会谁，自往铁炉边去忙活起来。一半夜的停留，几个人也就各自寻一间房，只有和尚，就在中堂一盘坐，眼睛一闭，就算是睡觉了。
杜清波大半夜里，制作了三根铁针，一个小铁球。三根铁针，粗笨傻。一个小铁球，说是铁球不如说是象铁球，可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他的第一次使用的武器，也是第一次学习的武器，更是自己制作的给自己的第一件武器。
杜清波看着门前华丽得自己从未见过的马车，一声就大叫出来：
“你们有这样好的马车，怎么不早说，差一点就害得我没有机会坐。”
几个人还没有上车，杜清波低头一钻，就坐进了车里，两排的车位，倒不多杜清波一个，只是站在车下的钱戈挥，上车，是坐那里？从见到车的那一刻起，就在想这个问题。释然坐在驾车位上：
“公子，要不要对那人说一声，我们要走了？”
钱戈挥回头看了一看，转角处伸一头出来看望的人，理也不理，一头就也钻进车里。
“出去，出去，我还没叫你进来，你就进来了。”
“小姐，不是我想要进这车里来，只是我早上得吃茶，不然，我这一天是无法过下去。”
“与我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只是我一下车，和尚也得跟着我走，我这······，哦，现在是你这车里有我吃茶的器具，更还有一点，就是我一走，你的车夫，那个和尚，也得跟着我走。”
徐元霞一听他这话，昨天就试过这四条马缰绳的桥车，是比两条缰绳的马车要难一些，更有这一路的喂水喂草，也就换一个题：
“好好好，你把我们送到开封，我们就还你这马车，行吗？”
钱戈挥不答，屁股往另一边挤，杜清波吃力不住，一个身体，平平就被挤向另一边去。马车走了起来，钱戈挥也不理采几个人，自顾自的倒弄起来，拉出一个抽屉，红泥小火炉，取出，往车板上一个三凹槽一放，小泥炉就稳稳的卡在了那里，炉中白炭早就放好，钱戈挥取火折往下方气眼一点，徐徐的青烟就起，钱戈挥伸手，往车窗上的一条横杠一拉，车顶就缓缓两分，一左一右，分在两块，降到车厢的两边。
徐元霞与战长琴看得发呆，杜清波更是没想过，在一个桥车内，还能升火煮茶。想不到的事，总在发生，钱戈挥不知是踩了哪一块板，或是又按了哪里？卡住泥炉的那一块木板一升，竟是一个小方桌，钱戈挥抬起小桌，就移挂在刚才移下的车顶板上，上面一个活槽正好卡住小桌的两只桌脚，才燃的小火苗，此时就更加的大了起来，而青烟却是小了去。
茶桌，茶具，还有茶点，水器，黑盏，石棒槌，钱戈挥从一处处的取出，抽里的东西，三双眼睛是能看见，还有一些东西，却是不知他从何处变出。昨天里，战长琴是翻弄过这一个车厢，可是这些茶具与那些水器，她却是没有见到。
和尚在厢外驾着车，不急不徐的走着，钱戈挥取出青茶，开始磨茶，一个小石磨，转动几圈，细细的绿粉就从磨盘间溢出。又取出胡椒在海碗里研磨，备用。红泥小火炉取回车中，放沙盆炒芝麻。
徐元霞听说过南方人吃茶，可还没有见过，就那个青绿沙石的小石磨，也小得就象一个玩具，可是那些青绿的茶片放入其中，再出来时，就连着节梗也碎了，徐元霞也是南方人，可她这个南方却是东南方，而钱戈挥这个正南方的人，才产小叶细茎的嫩茶，一叶一牙，嫩如葱白，相较起葱白来葱白怕还要老了一些。那是哪一种嫩呢？也许是绿色里的最嫩。
桶形的铁壶煮水，取茶粉放入大黑钵里，注少许水，拌湿，再取棒槌擂捣，又一圈圈的转轮，直至茶粉细如尘粉。好在车里无事，一个封闭了的，独立于这个世界的一个空间。徐元霞与战长琴，有心还是无心，都是只好静静的看着，看钱戈挥这茶是如何吃下去。
水沸了，钱戈挥再续水捣茶，在晨光里，雾气从车厢里缓缓的升起，白炭已经变成红色，红泥炉子也是红色，只是炭色是一种白皮在外的红，而红泥炉子才是一种赤红，黑如漆的桶形铁壶，上而满布鼓钉，古拙而苍劲沉稳，一股汽烟直直冲出，在一个厢里旋上一卷，自就走了，散了。
钱戈挥不断的往碗里注着水，再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