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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华清仙子

华清年年梨花白如雪,屋里的女子总如旧静待花开。

我仍举酒迎春,却不见,曾相伴的人。

傅羡鱼落座于屋檐下,品着去岁埋得梨花酒,轻轻晃。

她蓦然问一句,“来了?”

陈继嗯一声,也不怪她不行礼,只屏退奴儿。

“我早知虞贤妃会被剥权,”她羽睫颤,抬秋水看他,“没想到是要予我。”

陈继落座,道,“你素来聪慧可靠,兰心蕙质。”

“怎么?”傅羡鱼瞥人一眼,替他满酒,“白淑妃与恪妃这么靠不住,单落到我头上了?”

陈继执盏饮尽,“她二人惯会揣度朕心思。”

“你也知我是个闲散人,”傅羡鱼素指扣案,再下一瞬颦眉语迫,“若我不应呢?”

傅羡鱼仙姿昳丽,气若山泉。

她是山间灵怪,步步生金莲,却抵不住他的一道令入宫闱。

陈继爱苏妙,爱之入骨,甚至他分明是欢喜羡鱼的,可都不敌他爱苏妙千分之一。

若不是这样明白,她又何尝不愿意执迷不悟下去。

“羡鱼,朕自是最信你的,”陈继填言,“朕不许人碰她分毫。”

“那你就让人人对她避之不及?”傅羡鱼含怒三分,“越是待她好的,越是凄惨?”

“朕....”

“玉仪多好一孩子,你要她去静幽阁,她有什么可思过的?”

那样笑的纯真无杂,遇到错事会羞红了小脸的女子,每日每日都跑到她殿里喊“清姐姐”,又囔囔着要喝她的酒。

傅羡鱼垂眼看了漾波的杯中酒。

那时...华清宫都热闹很多了呢。

陈继却仍未动摇丝毫,缓言,“朕已是网开一面了。”

“什么?”傅羡鱼锁眉发问。

陈继道,“妙儿说,朕的宠可有可无,而玉仪,她不可失去。”

傅羡鱼暗攥紧了拳。

苏婕妤是好意是心声,可她字字句句都要逼死玉仪啊。

陈继看向探入屋檐的梨花苞,檐上的莺鸟声娇啼。

“羡鱼,你应当明白,”他偏眸,“林玉仪至今未亡,是因妙儿最怕背负人命。”

“这权你自然可以不接,朕不会强迫你,”陈继起身,留下一句,“可谁还会记得,重华宫静幽阁有个林御女。”

傅羡鱼深吸一口气,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晶上莹缓落,朱唇缓启,“我接。”

苏妙怕背负人命,是怕有人因她而死,而若是因为协理后宫之人对其刁难身亡,这又与苏妙陈继有什么关系?

白淑妃和恪妃什么性子,她傅羡鱼会不懂?

陈继至钟粹宫门前时,有一太监匆匆迎上来,伏地道,“太后娘娘请陛下前去长乐用晚膳。”

陈继未曾理他,单言,“德全,拉开他。”

那小太监拼命磕头,额血顺流而下,喊道,“陛下!陛下你必须得去啊...”

德全悄悄瞧一眼陈继,发现他神情如常,指了人赶忙把小太监拉开,可他竟手死死扣着地面,被拉开时留下几条血痕。

陈继未语,入钟粹。

而苏妙正好用膳,显然没听到外面的吵闹。

苏妙真的太喜欢宫里的吃食了,每天吃饭就是她最高兴的时候!

连米饭都颗颗饱满,晶莹剔透,闻起来一阵清香。

香酥鸭更是嘎嘣脆,刚端进屋气味都飘十万八千里了。

饭后她还会来盘甜糕。

绿豆糕入口即化,舌尖便有甜味泛开。

所以当苏妙看到陈继进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一大堆从没实行过,但以前从没犯过的吃饭规矩,在那一刻浮现在苏妙脑海。

一道菜只能吃三口巴拉巴拉....

素心已侍立在侧,打算给苏妙布膳了。

陈继瞧她那样,真不知道哪儿招惹她了,让她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苏妙低头吃着素心给她放在小碟子里的菜,不求表现出她优雅迷人,但求无过。

她自从晋封开始她就一个人用膳,就没怎么注意过该守什么规矩了。

虽然说人人对她都见到绕着走,但该给的从来都没落下。

忽有双筷子将一块香酥鸭夹到她碗里,她愣神抬头,陈继正对她笑。

他笑起来白齿微露,墨眸里好像有萤火,似黑夜天边星辰。

她的脸很不争气的红了。

才发现素心已不知何时走了。

陈继缓道,“都走了,想吃就吃吧。”

苏妙头稍稍偏,嘟囔问,“真的啊?”

“真的。”陈继颔首。

苏妙思来想去,觉得不行,万一这狗皇帝诈她呢?

她吃没吃相,陈继以后看见她就想起这事,那她真的是失宠了。

不就是一顿饭和一晚上吗?熬过去就好了。

得禁得住诱惑!

苏妙抿了抿唇,缓道,“妙儿饱了。”

单单四字,如隔千里冰川。

如果不是气氛阴沉的像快下暴雨,苏妙觉得自己这话没毛病。

苏妙觉得很奇怪,说陈继不喜欢苏妙吧,又总是很护着她,说陈继喜欢苏妙吧,陈继又老甩脸色给苏妙看。

难道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应该眼神含情脉脉,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给她吗?

球球秦涵做个人吧!

给她托托梦把以前发生了什么都告诉她,不要用那种被动技能,非得发生点什么才能触发细节记忆。

比如说,她想一不做二不休自尽的时候,就会冒出她与爹爹和哥哥相处的回忆。

她就会想到妃子自戕是大罪,会连累家人。

是的,她死了可以回家,但苏家的人呢,都给她陪葬吗?

其实一开始是无所谓的,毕竟是架空嘛,又是秦涵那b玩意搞出来的,大家都只是数据而已,但一旦有了感情,就很难轻松放手离开。

秦涵就是用这种技能,让苏妙受制于她。

秦涵真·文理双修,不仅是拥有可以造物的智慧,还懂得摸透人心。

“朕让你吃。”陈继启唇,话语间听出一点咬牙切齿。

苏妙颦眉问他,“为什么啊?”

都说饱了,还让人吃饭,狗皇帝是不是脑子有病?

“吃好了是吧,来朕这。”陈继瞥她一眼,那脸色说是冷若冰霜也不为过。

苏妙犹豫一会,还是去他面前。

他顺势将苏妙揽入怀中,附耳道,“我还饿着呢。”

苏妙凑近了他,悄悄问,“那陛下不给妙儿换个床吗?”

挨一块挤不挤啊?

“不换,挺好的。”陈继笑了声。

苏妙撅了噘嘴,用力推开他,陈继却托着她的脑袋,贴她樱红。

苏妙被放开的时候,她强忍着不去擦,只垂首咬了咬唇,再抬眸看陈继。

按理说,俩人都睡过了,她应该没那么排斥才对。

可事实,并非如此。

陈继抱了抱苏妙,蓦然松开她,疾步走了出去。

苏妙偏头,只觉心被一阵紧拽。

她也知晓自个是个没女人味的人。

这一次他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而她,没有妃子肯亲近拉拢她,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三夜的热火朝天里吧。

怀璋,靠的是天意。

苏妙仰面躺在榻上,只觉脑壳疼。

她可以基本确认陈继欢喜她了,只是他情商比较低。

是不是可逆的还有待考证。

但是很抱歉,宫斗里皇帝的真爱总是死的很早,所以她没当过这个角色。

开局真爱八九不离十的狗带,然后皇帝就开始滥情,这非常合理啊,给大家制造了公平竞争的机会。

她也挺无所谓皇帝喜不喜欢她,因为她不需要。

就算是皇帝不喜欢她,她也能将女子柔弱发挥到淋漓尽致,博得同情。

久而久之,皇帝就觉得她特别温柔善良,而她已经不知道暗地里谋划了多少桩命案了。

反倒这样,她无所适从,而且她不敢也不会真的害人。

啊!苍天啊!大地啊!

苏妙扯来被褥蒙在脸上,只觉有大石压在胸口有千斤重,透不过气来。

翌日。

陈继推了早朝,后廷前朝哗然。

这可是他登基一年来,头一次这么做。

傅羡鱼瞧着陈继,紧紧颦眉。

他躺在榻上,萦身酒味。

真是有够不让人省心的。

但陈继也从来不是这样不知分寸的人啊,到底昨晚苏婕妤说了什么?

傅羡鱼同青姬道,“去请苏婕妤来。”

苏妙正好晨昏定省已毕,出翊坤宫时揉揉自个酸软的肩。

一整个晨昏定省,她都正襟危坐,那群妃子说什么,都要从她身上扫一眼。

被针对的日子太难过了吧,这样被后廷中人纷纷刁难的时候还是从未遇到过的。

因为陈继,她变成公敌了。

这跟宠冠六宫被推上浪尖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那个狗皇帝可一点都不宠她啊。

是的,似乎除了讨好陈继,她没有出路可走,这或许也正好是陈继想要的。

清夫人身边的青姬在半道上请了苏妙去华清宫。

苏妙应了声好。

她也想见见这位晨昏定省从不出现,虞贤妃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华清宫静谧可闻虫语,逢风起银铃动,拂过树梢声与风铃声相得益彰。

与她常和玉仪玩的那处地方不同,清夫人庭院中的每棵梨树上,挂着形状大小不一的纱扇。

此时春昀恰好,透过纱扇,成了花鸟影子图。

傅羡鱼在庭中煮茶已到了配香,苏妙唱礼后,傅羡鱼推一盏至对边,柔荑作一请姿,遂道,“免了,坐吧。”

苏妙深吸一口气。

这才是盛世美颜,芳心纵火犯,欲望指令官!

苏妙很不争气的在心里呐喊。

我可以!小姐姐!我可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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