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面面相聚,莫名尴尬。
她的表情越变越奇怪:“拎这么多东西,来提亲的?”
“叶思语!”我及时阻止她想继续说下去的冲动,强行把她推进房门。
“萧与之,今天谢谢你了,明天见。”我拎过他手里所有的东西,火速关门。
“陆小森。”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我险些夹到他的手:“你……”
“垃圾给我吧,我顺便帮你丢了。”
“哦。”
我转头整备拿垃圾,他俯下身穿过我提起了垃圾。
“谢谢。”
他1米8几的身高笼罩着我,我顺着他手里的垃圾转过头正好不偏不倚地撞上他的胸膛。
看他一脸微微皱眉,嘴角不规则上勾。
完了,他的洁癖发作,我会不会折寿啊?
“对不起。”我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他右手提着垃圾左手突然勾过我的腰,我被他毫无征兆地拉进怀里。
“陆小森,明天见。”他说完跟老父亲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并且搓乱了我的刘海。
没等我反应,他径直走进了电梯。
我关上门,一步瘫在了沙发上,还是有些懵。
我根本没有力气去整那些东西,他不是有洁癖吗,难道他为了戳乱我的刘海不惜忍住洁癖。
我知道答案一定不是这样,但我却希望是这样,因为反之的另一个答案,我现在根本没想好如何去面对。
叶思语见我回来了,关上了电视,还拿了一瓶酸奶一边喝,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陆小森你有没有良心,人家拿来了这么多聘礼,你怎么也不请他进来喝一杯。”
“叶思语!”
“好好好,不开你玩笑了。不过我真心说,虽然我也不了解他,但光这诚意,做男朋友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嘛。”
“叶思语,你还开玩笑!”
“我说真的呢,之前抱你回来,和今天在门口…嗯…我也不想说了,陆小森你不要跟我说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你刚刚偷看!”
“哪有偷看,沙发角度刚好可以看的到好嘛,怎么说也应该是光明正大的看。”
“唉。”
“桃花送上门,你叹什么气啊?”
“我就是感觉到他好像喜欢我,可我……”
“陆小森,你就说他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说:“有些些依靠感。”
“很好。”
“还有些些安全感。”
“很好啊,有没有什么概括性的?”
概括性……嗯……
我突然想到一个特别形象且具体的形容:“特别像爸爸。”
“噗……”叶思语吐了我一脸酸奶。
“叶思语!”
她呛得满脸通红说:“咳咳咳咳――陆小森,我服,我服你。”
她咳完,笑得越来越开心:“哈哈哈,如果我是萧与之知道你把我当爸的话,我估计会找块豆腐自尽――哈哈哈哈哈哈……”
“叶思语!”
“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能不能停一会,笑得跟猪叫一样。”
“噗――不行――实在――憋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女人……
“我去睡了!”
我无语再在这看着她笑下去,我穿上拖鞋洗了把脸,就回房间了。
晚饭都没吃的我从柜子里拿了瓶花生牛奶,坐在床上吃了起来。
明天……
该怎么面对他……
我知道他真的足够好,足够让人喜欢,也足够让人爱上,谁跟他在一起都会是件很幸福的事。如果是六年前我说不定会动心,会觉得两个人差距的远的话,我可以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就可以拉近彼此,可是我回不到六年前,改变不了那场车祸,也改变不了那个率先拯救我的世界的人。
所以――现在的陆小森配不上他,现在的陆小森做不到拖累他,现在的陆小森更做不到没有爱却勉强欺骗他的爱。
博叔或许会知道行程。
我拿起手机凭着记忆中的电话号码试图拨打博叔的电话。
没过一会,电话居然真的通了。
“博叔,是我陆小森!”
暖流包裹着冰川般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去洗手间了。”
白鲸!
我听到声音,心里的弦再一次断了,我慌乱的按下了挂断键。
‘嘟嘟嘟……’
我扔下手机,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原本以为自己哭完崩溃完慢慢就会好的,直到我已经可以忘记他了,然后我便和他的所有轨迹彻底分开。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对他的抵抗力。
‘叮~’我点开微信,叶思语发来了一条信息:
‘行李我实在闲着没事干帮你收拾了放在沙发旁,明天乃至之后的行程图发给你了,去了有什么人欺负你了委屈了跟我说,或是觉得无聊不想拍了就回来,有姐这条街上最靓的富婆罩着你呢,只管开心就好。最后随时整备好珍珠奶茶哦,我会去探班的。’
‘知道了。’我回完信息放下手机,眼睛里有些发酸,心里流过一阵暖流,我拉开窗帘往她的房间看,灯还亮着。
我穿上拖鞋,‘噔噔噔’跑向她的房间。
“叶思语……”
她打开门说:“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我抱住她:“叶思语…呜~”
“脏死了,收点你的鼻涕泡行吗!”
“不行,我就要抹你身上。”我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说。
“陆小森,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我今晚要跟你睡。”
“我床铺这么小,睡不下两个人好吗?”
“我不管。”我抱着枕头被子一步蹬栓死在她床上。
“那一晚50啊,现金支付。”
“50就50。”
我辗转了好久,脑袋里塞满了各种琐碎且毫无意义的想法。
“叶思语,我睡不着。”
“事这么多,关于萧与之的?”
我点点头,转了一个方向。
“喜欢他就追,不喜欢就不喜欢,喜欢一个人已经很麻烦了,如果不喜欢也要想这么多的话,你干脆看破红尘去当尼姑得了,拂去人世间所有爱恨纠葛,回归本真生活。”
“当不了啊,当不了。现在尼姑学历还有研究生以上呢,你要是想当可以去。”
“我去当尼姑,谁养你?怎么,想尝尝西北风的味道。”
想想也是,现在住的房子是叶思语的,吃的也是叶思语的,她走了我估计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陆小森凡事跟着心走就好,反正有我在呢,早点睡,明天有惊喜哦,晚安。”
“什么惊喜?”
她不会明天给我塞什么黑卡,随便刷什么的……
越想越兴奋。
“明天就知道了。”
我还是忍不住问:“是钱吗?无限刷那种?”
“陆小森,你真的掉钱眼里了,你觉得我长得像ATM机吗!”
我回道:“只要你有钱就像。”
叶思语突然给我一记锁喉:“陆小森你再不睡,就给我出去!”
“好好好,晚安呐。”
第二天一早,因为想和萧与之保持点距离,想了半天,避开他的最后办法也就只能五点起床早早的到那。
据叶思语那边的消息透露,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是B城那最有名的海滩,听说那有夜晚会发光的荧光大海特别美。
我醒来时,身边也没有人了,叶思语上班不是八点的吗,这么早起来干嘛。
我走出客厅,绕了一圈,她确实不在家,打她电话也没接。
这个女人不会真当尼姑去了吧。
我换完衣服简单地吃了几块面包,拎上行李来来回回又检查了好几遍整备出门。
幸亏B城不远,今天到车站买票也来得及。
‘麋鹿迷路的那片森林,好像住着一只蓝鲸……’
叶思语。
我接起电话:“喂。”
“陆小森,你现在拎包下楼,我已经提前叫你博叔在楼下等你了。”
“叶思语,这就是你昨晚说的惊喜!mua~懂我,你最好了!萧与之不知道吧?”
“陆小森你做了我闺蜜这么久了,我做事,你还不清楚?”
“思语大人,万岁!”
“别吹彩虹屁了,到那边给我发消息。”
“遵命。”
完美,我奔下楼,博叔果真在这。
“博叔!”我喊了一声,他朝我挥了挥手。
“小森,这儿!”
他帮我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招呼着我坐上车。
我正要开前车门,他突然说:“前面有人了,你坐后面吧。”
“您朋友吗?”
“惊喜哦,等会坐上车你就知道了。”
看他一脸奇怪的微笑,这么神秘,难道是哪个明星,不会是我爱豆吧,粉丝见面会……完了,今天眉毛都没画,口红也没涂,不过应该不太有可能。
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的是――白鲸!
我的心脏猛得漏了半拍,一时无措地愣在原地。
博叔见我还不上车说:“小森,怎么还不上车?”
现在也来不及走了,我一股脑坐了进去。
博叔朝我挤了挤眼,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惊喜,我回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们俩之前认识吧,现在再次合作不沟通沟通?”
“……”
“……”
场面瞬间冻结,博叔见没人和他说话,强行转移话题。
“今天天气不错是吧?”
“……”
“……”
见没人应,他依旧契而不舍又说到:“A氏旁边的混沌店,混沌的味道很正宗,你们有尝过吗?”
我实在有些同情他。
“挺好。”
“挺好。”
我说完,发现白鲸也同时说了出来,博叔深深得看了我们一眼,意味深长得对着我点了点头,气氛更加尴尬了。
车内重归安静,博叔见气氛又回归起点说:“有些东西不珍惜眼下的,没准从此就什么都没咯~”他说完点开音乐。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
这首歌我还算熟,以前经常听母亲来回播放,也算是某种记忆的存在吧,我偏过头正好在车窗上看到他的样子。
他似乎瘦了不少,下巴的菱角比之前更加明显,泯着唇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外。
我随着他的目光也往窗外看去,外面的风景不过是些零散的店铺和随处乱长的花草,刚刚还是风和日丽现在也染上了层层的灰暗。
要下暴雨了?
我刚想完,外面果真下起了雨,一滴一滴划落在车窗上,越积越多,朦胧了窗外的景色。
窗上映着的他却更加清晰,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窗外,我小声嘀咕:“有什么好看的。”
随后我反应过来,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能扯着我的心,我还是无法去忽略。
陆小森,试着不在乎他吧。
我想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不再去看他。
突然一声急刹车,‘砰!――’
“陆小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