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配上如此低音炮般的声音,我的耳根霎时红了个彻底,真的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白鱼以前居然这么撩。
也是,哪怪会有夫人,敢情这个时期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啊。
不过白鱼之后是如何变成那样一个变态钢铁直男就不得而知了。
他说完笑着牵住我的手:“走,去吃饭。”
他做菜这还是第一次吃,还有些小期待。
推开门―嗯―我收回期待。
他掀开罩说:“呐,好好尝尝。”
空气中迷茫着鱼被自己‘丑死’的氛围,桌上七八道菜七八条鱼无一从他手中完整逃脱,个个残缺不全,黑如煤炭。
这些鱼生前是去搬砖了吗,怎么这么凄惨,早知道就不说吃鱼了,我一时完全下不了手。
本来想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吃一桌美食,馋死他的以报之前的仇,可这一桌都是什么东西啊!
“这……顶级厨师做的?”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顶级厨师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快尝尝。”
我避开了他的投食,虽然这是在梦里吃了应该不会怎么样,可它们长得真的无法下咽,光看着就感觉自己的胃在隐隐作痛。
我也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喂给他:“你先吃。”
“我不饿当然是得夫人先吃,难道夫人不想吃?”
“确实,不是很想。”
“森儿~”他莫名委屈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好嘛。
“我吃。”我翻翻翻勉强弄到一根还有点绿色的菜叶我闭上眼放进了嘴里。
幸亏是梦,没有任何味道。
我扯着笑:“还不错。”
“那多吃点。”
我回绝:“不用,我饱了。”
突然知道之前误伤裴煜白鱼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原来是他自己压根不会做菜,自己都嫌弃自己吧。
“真饱了?”
我点点头,看着这一桌饿的都饱了。
他好笑地看着我说:“森儿,那我要开始吃了。”
吃就吃,跟我说干嘛。
“慢慢吃,这一桌都是你的。”我回道。
我正想走出去透透气,思考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顺便还会发现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我,我一个重心不稳,已经在他怀里稳稳地躺着。
“白芨,你干嘛!”
“吃饭。”
吃饭抱我干嘛……
“你去桌上吃啊!”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桌上,放不下。”
这动作,这气氛,我猛然醒悟,他这是要……
妈耶,不是梦吗,倒是醒过来啊!
我打了自己几下,又捏了自己几下,闭眼睁开依旧是他!
会不会是要捏他。
我对着他使劲捏,还是没任何反应。
他突然反扣住我的手:“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你放我下来,白芨!”
我的各种挣扎,只换得他走的更快。
救命啊!怎么还是醒不过来。
眼看着他走进了那间贴有囍字的房间,我被他放在了床上,我刚弹起整备跑就被他倾身压了下来。
“白芨!”
我试着推开他,可当再次对上他的眼睛时,我犹豫了,这个眼神为什么变得这么让人心疼。
“小森,呆在我身边好吗?永远不要离开好吗?”
“你先起来啊……”
他突然抱住了我,侧身躺在我身旁而后又把我圈进怀里。
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小森,有时候我都快以为这是真的了。”
我被他后抱着,看不到他的脸,我只感觉到他的脸抵在我的额头上,一滴水落在我的脖颈上,冰冰的。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传进我的耳蜗里:“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四周忽然变了,我站在一块玻璃前,面前的人依旧是白芨,他一人仰望着桃花树,日月转换,旁边箩筐里的桃子随着时间越来越多,他的身影也随着箩筐里桃子的腐烂一点一点消失。
不知从哪飘来的囍字稳稳地落到地上,白芨剩有一丝模糊不清的身影捡起那张囍字放进袖里。
这是白鹿阁里的囍字!
我正想叫他,恍过神来,他的身影已消失的干净。
模糊之间,四周白花花的,我好像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人,他握着我的手,握的很紧。
我却一点都动弹不了,也看不清他,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很暖,像冬日暖阳像春日繁花更像‘他’。
像那个时候的他。
我努力撑开眼皮,却抵不过突然袭来的困意。
他忽然浑身一抖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我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使劲全力抓住他的衣角,拉了拉。
‘你是谁?’
他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的心脏疼随之一疼,再次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只觉得彻骨的凉。
“好冷……”四周干净的很,弥漫着我最讨厌的双氧水的味道。
床头架上挂着的点滴正连着我的手,缓缓流进我的身体。
一切似从前,习以为常。
我视线逐渐清晰,床边坐着一个人!
他是谁,还是刚刚那个模糊的人吗?
我问:“你是谁?”
他转过头,忽然握住我的手:“小森,你醒了?”
萧与之!
刚才的那个也是他?
“萧与之,你……”
他脸上还有些倦意,皱起了眉头,头上硬生生地挤出来三条杠:“明知道自己肠胃不好,又偷吃泡面,胆子不小啊,大晚上的胃病发作,难不难受?”
腹部还是有些疼,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稍微动一下都是巨痛。
我应道:“难受。”
“活该。”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什么人啊,原以为还会说几句好听的,我都生病了还骂我,好歹也是我老板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闷闷地“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的补刀。
他的眉头稍微舒缓:“哪里难受?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算他还有点良心。
“其实也还好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留院两天观察。”
我一激动,动作幅度一下失了控制,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嘶……两天!”
别说两天了,一晚上都呆不下去。这个地方以前呆得够多了,现在呆下去简直就是煎熬。
“小心点。反应那么大干嘛,又不是让你呆一个月。”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老板我不想呆在这里,明天就出院好不好?”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你嘴巴憋着也没用,病没好之前别想出去。”
“谁说我没好,我现在哪都不疼,完全好了。”
“不行。”他还是坚持不肯松口。
真是的,又不是我爸,干嘛要管我,本小姐明天就溜。
他似是看破了我的心思:“陆小森你如果敢溜,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都别想要了。”
“那我明天的工作怎么办?”
“我明天会跟博叔沟通,把你的镜头放在后面拍,所以你好好休息。”
我小声嘀咕:“那我休息回酒店也可以,为什么要呆在医院嘛。”
“你想回酒店也可以。”
“老板你最好了!”
“诶,先别高兴太早,这两天不准出酒店,电话24小时必须随叫随接还有不准吃垃圾食品,你那些薯片泡面通通都得上交。”
“上交!”
凭什么,那些东西虽说是他买的,但他说好给我的,就是我的。想来我还私藏了三袋螺蛳粉,四盒酸辣粉,五盒自热火锅呢。
“有异议?陆小森同志,你还想不想出院了。”
薯片,辣条,火锅,我抱着还没捂热呢就要没了,可不交这两天就呆在这里了,闻两天消毒水,喝两天粥。
这样想想,零食没了我大不了再买,两天时间够我再采够一堆了。
“好好好,我交,我交……”
“这么不情愿,忘记胃疼的感觉了?”
我满脸‘笑容’地说道:“情愿可情愿了。”
“没看出来。好了现在才三点,你再睡一会,到点我叫你。”
“你明天不是要拍摄吗?不回去休息?”
“我请了半天的假,送你回酒店完再去。”
所以他现在是不整备休息了,这病房这么小,除了一张床以外连个可以躺的地方都没有。
“你不睡觉吗?”
“管好你自己就好了,赶紧睡吧。”
我闭上眼睛微微睁开一点,萧与之左手撑着桌子,眯着突然睁开,我立马闭上眼睛转了一个方向。
突然看着一个人盯着自己睡觉真有些慎得慌。
他真的不睡啊,这样明天不会受不了吗,难怪上次他会睡着睡着晕过去,大概是熬夜惯了,看着应该也不会有事吧,毕竟是有一整套养生方子附加保命的人。
困意袭来,我却不想睡觉,一闭上眼之前梦里的那些零碎的场景,那个面目全非的白鱼,那棵桃花树,还有那个一度让我耿耿于怀的血泊少女,每次的梦境都是莫名其妙可又像是有什么规律什么人再背后操控着,想想就思维极恐。
下一个梦又会是什么样的,我确实想知道,可恐惧远远大于好奇心,我怕再次梦到那些……像那个车祸……明明是我的梦,可我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却依然束手无策。
我强撑着眼皮忍着倦意。
“不能睡……”
“不能睡……”
我小声念着,可转念一想,我总不能每天都不睡觉吧,细细分析这些事情包括梦好像都是穿越之后才有的,会不会跟穿越有关,我还能回去一次吗,唉,如果我能随意穿越就好了。
我索性坐了起来,突然反应过来,萧与之还在旁边,我又迅速躺下,见他好像没反应我转了一个头。
他好像睡着了。
我睁开眼,他果真睡着了,左手撑着脸,睫毛微微煽动,呼吸均匀。
我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还不是需要睡觉。”
还那么拽。
天天就知道说我,说我。
我学着他的语气站在他面前小声说:“萧与之,保温杯枸杞什么的没收,你那个怀表丑死了下回不准戴了,还有啊你敢再骂我扣光你的工资,奖金什么的你更别想要了,扣光,扣光,给我吃土去!”
“哈哈哈哈……爽!”
声音不小心大了一点,突然他动了一下,我连忙躺下。
他刚刚不会装睡吧,不会听到了吧。
我又瞄了一眼,他依旧闭着眼看来是真睡着了。
天天说我胖,自己那么大的黑眼圈难看死了,这是守了我一晚吧。
“唉。”
“守了我一夜,想睡觉就说不就好了,非要忍着,脸上状态那么不好,还说我傻,自己才是傻得彻底。”
我轻轻把他移到床上,他倒也没有多重,身体薄得跟张纸一样。
我坐到椅子上:“好好睡会吧。晚安,萧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