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致瞪大眼睛，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人，确认是“邱文博”。
刘致：“老板，说这种话可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呀哈哈。”
“有啥误会的？写剧本的时候一天好几个电话向我请安，一没事了就把老板扔一边不管了？”邱文博说，“你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要不是女一号定的人选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估计你就彻底把我丢脑后了。”
一副“你这是当员工的态度吗”的语气。
刘致到嘴边的话一噎，“这……这不是看您老最近忙？我也不好没事去打扰啊。”
“发个微信不算打扰，但你连个微信都没有。”
刘致：“……收到，好的老板，我错了，以后会发微信请安的。”
“嗯。那个女一号的事，我发点东西给你看……”
邱文博没多说，把周雨晶录的视频发了过来。
其中不仅包括了女主试镜的片段，后面还有一段周雨晶坐在那阐述自己对女一号的理解。
“觉得怎么样？”邱文博问。
“……”
刘致停留在震惊阶段。
视频里的周雨晶简直颠覆了刘致对她原有的印象。
过去的周雨晶，算不上什么演技派；甚至在刘致几个小时之前才看到的《凌天》里，周雨晶也说不上有什么变化。
但是这个视频里，周雨晶真的让人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女一号。
前面的表演让人印象深刻，但重点还是后面的阐述，对于女一号的理解让刘致吃惊不已。
“……在我看来，周雅虽然被关牢笼、被拿来做第一批人体试验品，却并不把自己当做个什么可怜人，她虽然看着冷漠，却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从主动要求当人体试验品就可以看出来，她不是因为绝望而无畏，而是因为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量……”
视频里的周雨晶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头娓娓道来。
她双腿交叠坐在那，双手抱着膝头，颇是一副所有事都了若指掌的模样。
虽说刘致以前也没跟周雨晶有过什么接触的，但就是觉得周雨晶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想起之前关于周雨晶的那些八卦。
以结婚为交换条件打掉了和男助理的孩子；这些年，和男助理一起，名声越发下滑的状况。
或许一些生活中的变化，对人的心境，和对事物的理解也是会有影响的吧。
“刮目相看。”刘致看完视频以后对邱文博感叹道，“不愧是我老板，不仅业务能力过硬，而且眼光独到，慧眼识珠，实乃我人生之偶像，事业之楷模。”
“……”
邱文博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行了。看了视频以后，就明白演员表是怎么出来了吧。”
“明白，明白明白。”
“……早点睡吧。”
薛清芜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同时又勾起一个满足的微笑。
“虽然不能再伴你左右，心有不甘，但……”
她伸手抚过凌皓的眉目，仿佛冰冷的纤纤玉指染上了平常都没有的温柔；而后者昏迷，对此一切毫无所觉。
“不强求圆满，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薛清芜的身形渐渐透明，淡淡的光模糊了轮廓；一滴晶莹的泪落在凌皓的脸颊，像错觉一般，睫毛微颤，竟是要醒转来。
“阿皓！”
刚突破禁制的一行人发现躺在地上的凌皓，楚若儿赶紧上前查看。
“若儿……”
“太好了！你没事……”
“她……清芜呢？凌皓，清芜没跟你一处？”郑乔山问。
空中不知何时，漂浮了一圈浮尘一般的颗粒，微微发亮，似还有晶莹细碎的响声。
“清芜……是谁？”
“哭了，薛清芜是个什么仙女？用自己的元神救了自己心爱的人，因为不想他痛苦还封住了有关自己的记忆……凌皓你配吗？赔我薛清芜啊啊啊啊啊！”
“我们薛清芜本来是云上清冷的仙子，一辈子就该饮露餐风过着超然物外的生活，怎么知道却遇到凌皓，历经一场情劫结果把自己赔了进去……”
……
刘致本以为，给邱文博打电话解决了心中的困惑，再把之前没看完的半集看完，就能好好睡觉的。
但是。
在看完电视剧后她习惯性地打开微博，没有意外地发现热搜上挂了好几条跟《凌天》有关的话题。
什么“凌皓你赔我薛清芜”，什么“联合抵制白莲女主”，什么“萧琪求你演技别太好”……
大半夜的，微博上因为薛清芜暂领便当而遍地哀嚎，也是热闹得很了。
这还让人怎么睡？
……刷微博一下刷到了3点40分。
挂着一双黑眼圈，她决定给萧琪留言，发了句“萧琪你赔我薛清芜”过去。
哈哈，几个小时后萧琪看到这么一句话一定很无语……
想象着到时候萧琪会出现的表情，刘致心满意足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叮。
手机提示新消息。
哎……？
“……”
凌晨3点43分，萧琪回了一串省略号。
“好巧啊，你也没睡？”
“睡毛。人在警察局。”
5点04分，刘致到了警察局。
天还正是冷的时候，不需要面对记者抓拍镜头的萧琪，此时披着一张棉被似的羽绒服，旁边站着小茗，还有刘致不常碰见的经纪人江予舟。
你说大早上的，江予舟为什么还在打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刘致坐到萧琪旁边，递给她一瓶下车刚买的热饮，“怎么大半夜还跑警察局了……？”
一般明星和警察局被联系起来的时候，总是一些不太好的事。
她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江予舟对电话那边低声说“安保”、“安全”什么的。
萧琪静静打开那罐咖啡，看了小茗，示意她来说。
“老板被人跟踪了——昨晚跟到家里来了。”小茗说，“幸亏老板机智，悄悄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报警了。”
“天啊……”
被跟踪跟到家里？
刘致看着埋在羽绒服里不说话的萧琪，一把就伸手搂住她，轻轻来回抚搓着她的胳膊。
“没事了没事了……”刘致轻声说，“我们都在这。”
萧琪摇摇头。
想想看一个人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报警，外面有个不知道有什么意图的人……
“你也太勇敢了。”刘致又把萧琪抱紧了点。
说实在的，她们俩自打认识也有小一年了，肢体接触却从没这么亲近过。
但此时此刻，刘致把这些动作做得自然而然，萧琪也接受得自然而然。
“……这才哪到哪儿。”
静默了一会，刘致忽然听到萧琪轻声说。
她往刘致肩膀上靠了靠，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都不知道，比起今天的事，为了来到这里，我付出多大的勇气。”
其实不用问，刘致也能从现在大家的表现推测出事情目前的大概。
来警局做笔录，江予舟又提到安保什么的——这个人肯定没抓到，甚至还不知道长什么样。
小茗还是找了个空隙，跟刘致把这件事简单说了。
跟踪狂——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私生饭”这码事，对很多明星来说算不上稀有事，萧琪身边也有，但是跟到家来的还是头一回——一方面是公司在这方面维护得好，另一方面是萧琪家的小区安保做得好，同个小区也有不少明星居住。
但这回的跟踪狂不一样。
他更“厉害”。
早在几个月前，萧琪就时不时收到一些奇怪的信件。
一开始没太在意，后来因为信里的内容越来越奇怪，她们才发现异常：寄来的信，没有邮票，也不是快递员送上门的，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放在信箱里了。
让人紧张起来的是近期的这两封信件的内容。
“……就是，很多毛发粘出来的。”小茗一副有点恶心的样子，“后来去鉴定，说是那里……那里的毛。”
……
“查监控什么都没线索，之前也报过警，那个毛什么的都给警方鉴定过，基因库里也没有过纪录。”小茗继续说，“老板一直也没说什么，但前不久就开始吃药了。今晚又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我从来不知道？”刘致叹了口气。
“她不想告诉你。可能怕你担心吧。”小茗说。
“今天晚上的监控没什么新线索吗？不是说都翻进家里了……”
“那人从隔壁屋顶天台翻过来的，跑的时候是从正门跑走的。”——萧琪的家是小高层顶楼的一套复式——小茗皱眉说，“警察调监控，说是个穿帽衫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看不出什么来。今早楼道里的监控都拍到他了，就是出了楼道以后就没拍到了。”
“看来那人对小区环境很熟悉啊……”刘致不禁觉得有点惊悚，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对，警察也说，要不就是小区里的住户，要不就是方便进出小区的人。”小茗说，“但就算是这样，范围也太大了。”
刘致点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不能再回那里住了吧。”
“江老板给老板租了一个酒店的套房，已经付了三个月租金了。另外还找了两个保镖，近期先跟在老板身边。”
“明白了。”
江予舟做事还是比较全面的，刘致觉得只会比自己想得多，不会比自己想得少。
刘致看向走廊那头坐在萧琪身旁的冷脸眼镜男，感觉今天的他表情好像比平时柔和一点。
她进洗手间里又洗了个手，往回走去。
“哎，薛清芜，你们是不是在附近租了个五星级套房呀？”
刘致边走边甩了甩手上的水，打趣地扬起一个笑。
“我昨晚因为你领便当了一晚没睡，现在困得不行了，要不……我先到你那睡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