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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白兔和大黑狗

因着是在准备竞赛,董然和苏粲两人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告两人的关系,而是和往常一般,在教室时就专心地准备各自的比赛。

中午,有些同学会选择回家吃午饭和午休,而苏粲是不回去的,她家离学校比较远,与其把时间花在路上,还不如和董然在学校里走走。虽然说学校的景象也就这样,一成不变,但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走,每一次都是会有不一样的感受的。

董然带着苏粲去了一家粉店,这家店他之前和席宇他们来过几次,觉得还不错。这家店开在学校附近,可能是以学生为先,所以汤底比较清淡,调料品放得不多,还有一些免费的小菜。店老板的小孩也还在读书,所以每次有学生去他家吃饭,特别是男生,老板总会给的特别多,说是平时学习动脑子多,容易饿,所以要多吃点,长身体。

店老板对董然有些印象,这次看他带着一个小女孩进来,有些惊讶。小姑娘安安静静地站在董然身边,白白净净的,小小的一只,不知董然低头和她说了什么,只见小姑娘抿着嘴,抬头看着他,眼睛亮闪闪的。

董然和苏粲坐在了靠里的地方,那里不会被太阳晒到,空调的冷风也不会直接吹到。

董然又和苏粲说起了小时候的趣事,又逗得苏粲眉眼弯弯。

过了一会,粉上来了。苏粲抽出一张餐纸铺在桌上,然后把碗里挑出来的香菜都放到了餐纸上。

董然往碗里加了些辣椒,又拌了拌,夹起了一筷子粉,送进嘴里,味道刚刚好。他看着苏粲挑着香菜,想起了席宇,“阿宇也特别不喜欢香菜,每次我们来这吃他都要提醒老板不放香菜,后来都不用他说,老板都知道不放香菜了。”

苏粲终于把香菜都挑出来了,她拌了拌碗里的粉,然后喝了口汤,味道刚刚好。

董然把一块肉放到苏粲的碗里,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这家粉的味道怎么样?”

苏粲点了点头,“味道很好。”

苏粲说完这句话,董然也就放心了,只要她觉得好吃就行了。

苏粲吃东西时都是小口地吃,闭着嘴巴慢慢地嚼,偶尔会把两腮弄得鼓鼓的,像极了仓鼠。

坐在对面的董然看着苏粲鼓鼓的两腮,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蛋。虽说在一起吃饭很多次,但每次看到她吃饭的样子,他都觉得无比的可爱,总是想要捏捏她的小脸蛋。

苏粲感觉董然半天都没有动筷子,有些奇怪,看了眼他的碗,还剩了许多,就问他怎么不吃了。

董然像是在课上被老师抓到开小差的学生,有些心虚,他佯装咳嗽,企图掩盖尴尬和内心的想法,没想到真被辣椒呛到了,又咳了一阵,整个脸都红了,连带着耳朵根都是红的,最后喝了几口水,才缓了过来。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两人又开始在校园内散步消食。

太阳还是很大,两人挑着阴凉的地方走,路过了高一楼下的木棉树,又路过了老操场。董然忽然间有些感慨,那是他爱情开始的地方,当时他也绝想不到他们会在一起。他扭头看苏粲,小姑娘额头渗出些细细小小的汗珠,眼睫毛扑闪扑闪的。

他一边观察着苏粲的表情,一边试探性地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董然明显地看到苏粲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了嘴角。董然心情大好,牵着的手更用力了些,一脸笑意地看着前方,牵着苏粲穿过了操场,哼着歌,来到了长廊。

烈日当空,携手同游,歌声萦绕,蝉声依旧。

在准备竞赛的这段时间里,周日可以自由活动,当然也可以来学校学习。

上个周日的时候,董然和苏粲两人去看了暑期档电影,至于电影的内容是什么如今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满场的观众一直在笑。苏粲坐在董然的右边,中间放着一杯奶茶,董然一直握着苏粲的左手,每次苏粲喝奶茶,都得用右手拿。

自从上次董然第一次握住苏粲的手后,他总喜欢时不时地牵她的手,动作还越来越熟练。

每次电影到搞笑的场景时,观众就像约好的一样同时笑了起来,董然也笑得很开心,有时笑的幅度比较大,连带着苏粲的左手也在抖动。苏粲偶尔会在董然专心地看着屏幕的时候,微微偏着头看他,屏幕散出的光印在董然的脸上,光影变换,苏粲惊觉眼前这男孩儿的侧脸更硬朗了些。

这个周六,董然照常送苏粲回家。车上的乘客并不多,还空着好几个座位。苏粲和董然坐在倒数第二排,苏粲也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董然把一只耳机戴到了苏粲的耳朵,另一只则戴到自己的耳朵。歌单是他专门为苏粲设的,都是些旋律舒缓温柔的歌曲和纯音乐。平时苏粲说起的歌和听过的歌,他也都会放到这个歌单里,甚至有好几首歌他正在练习,想着练好之后唱给苏粲听。他知道,她喜欢听他唱歌。

苏粲扭头看向窗外,余晖正好打在两人紧挨着的臂膀上,耳机线的影子印在两人的衣服上,弯曲的弧度一模一样。日原无心照鸳鸯,怎料佳侣成双影。

直到把苏粲送到楼下了,董然也没说明天有什么安排,只说明天上午九点他来她家楼下接她。苏粲也不多问,并不是不好奇,只是她知道无论和董然去哪里做什么,她都很乐意很开心。

一般来说,苏粲从学校回到家不久就开始吃晚饭了,吃完饭一家人就喜欢到楼下散散步。等到苏粲散完步,洗漱好就已经将近九点了。苏粲的作息规律,如果不午休,那就一定要在十点半之前睡觉,所以说在家的晚上就只有一个多小时可以支配。通常,苏粲会用这一个多小时来看视频,有时兴致起,会写写画画。

董然和苏粲交往之后,也慢慢摸清了她的习惯,不会去打扰她,但睡前的晚安和醒后的早安是必不可少的。董然有时会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发现除了通话时长,基本都是互道早晚安,那空无一物的聊天背景也因这些话语变得温柔精彩起来。

第二天,董然带着苏粲去了他之前学钢琴的琴坊。琴坊一共两层,一楼大厅摆放着各种乐器,大厅往里走是一个个小的练习房,二楼有一间大教室,平时的才艺表演及考试都是在这里进行,角落里还摆着一架钢琴和一把小提琴。

因为是暑假,每天来学琴练琴的人特别多,董然也是提前和这边的老师沟通,这才预留出了一间小琴房。

董然坐到了钢琴前,苏粲坐到了董然的身边。

弹了那么多年的钢琴,董然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面前弹琴,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不能怂啊,不多多在女朋友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艺,哪天女朋友被别个更高更帅更有才的人骗走可就亏大了。

苏粲小时候学过一阵子钢琴,会弹些简单的曲子,而如今只能单手弹稀碎的《小星星》了。

董然弹起了《good morning and good night》,比起原作,多了一份少年的意气风发。

苏粲有些惊讶,“这首歌,我知道。”她觉得有些神奇,没想到董然为她弹的第一首歌就是她懂的为数不多的且会唱的英文歌。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处处是巧合啊。

董然看着苏粲一副不可思议,大大的眼睛满是惊喜而又亮晶晶的模样,心情大好,之前的小紧张荡然无存。他说,“你在军训晚会的时候唱过。”

苏粲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

苏粲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她觉得应该不是董然听到的,因为她记得那晚坐她旁边的同学前半场一直在说话,那声音明显不是董然的。那既然不是董然,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当晚唱了那首歌?如果是别人告诉他的,那又是谁告诉他的?

苏粲百思不得其解,直直地看着董然。董然自然明白苏粲诧异的点在哪儿,“那晚你唱歌的时候我听到了。”

“可我记得不是你坐我旁边啊。”

“一开始确实不是,后来我们班大合唱之后,我换了位置,这才坐到了你旁边,然后刚好听见你唱了那首歌。”

“所以,你从那时就认识我了。”

董然点了点头,他可不就是那时对她念念不忘嘛。“我听见有人叫你粲儿,应该是林衣衣。再后来,月考的时候,我看到了座位名单,这才把你的脸和名字对上了号。”

苏粲愣住了,她没想到董然居然在更早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她之前还总以为是自己先遇见的他,原来在她还未遇见他之前,他早已认识了她。

董然凑到她面前,两人的脸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董然清楚地看到苏粲眼中的自己,是个少年的模样。董然看着她的眼睛,无比郑重,他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苏粲脑子足足空白了五秒,她看到董然眼中的自己,因大脑当机而有些傻态。苏粲有些难为情,觉得此刻的自己真的有些傻不拉几的,她想着不能自己一个人傻,一个人尴尬,于是开始撅董然,“你那天晚上根本就没看清我的脸,又怎么能说是一见钟情!”

董然也没想到苏粲的关注点在这,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扭过头掩饰尴尬,“咳咳,这不重要。”

“那你弹琴给我听吧。”

董然又接着弹了好几首他比较熟悉的曲子,不得不说,董然的基本功还是厉害的,即使这段时间练得比较少,水准也没下降。

苏粲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欣赏着,跳动的音符钻入耳中,萦绕于心头。她说,“琴棋书画,你我各占一样,你占琴,我占画。”倒也是天作之合。

那天,琴房里久久回荡着钢琴曲,它慢慢悠悠地飘着,惊艳了岁月,温暖了时光。

董然的物理竞赛是在下午,苏粲则是上午下午各有一场。董然本来想上午就陪着苏粲去考场,但是被苏粲拒绝了。她妈妈早上会送她去考场,上午考完试了还要带她去吃午饭,所以董然就不用一大早就来陪她了。“上午的时候你就好好准备物理竞赛,下午考完我们再见面。”

“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我下午考试的时候就走了,她下午有事。”

“那考完试,我在一楼大厅等你。”

“嗯。”

考试当天上午,苏妈妈把苏粲送到了考场,嘱咐了苏粲几句就把车开到别的地方,然后在那附近等苏粲考完试。

苏粲上到二楼拐角处时,碰到了席宇,应该说是席宇特地在那儿等她。

苏粲看席宇看着自己,料想是董然让他向她传达消息。果不其然,席宇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草莓味的,递给了苏粲,“阿然给你的,他让你不要紧张。”

苏粲微笑着拿过那颗糖,糖衣上还有董然画的笑脸。“谢谢。那你考试加油!”

苏粲进考场之前,拆开了那颗糖,放进了嘴里,还是她熟悉且最爱的草莓味,只是今天的这颗糖让她心情更加愉悦。她把糖衣捋平,放进了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

终于考完了,苏粲到一楼大厅的时候,董然就已经等在那儿了。苏粲走到董然身后,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她说,“我考完啦。”

董然回过头来,一把抱住了她,一言不发。大概过了十秒,才开口说道,“苏粲同学,我感觉情况不妙。”

“很难吗?”苏粲的头埋在他的胸口,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后面两道题很难,我没写完。”

苏粲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也没用啊。”

苏粲离开了他的怀抱,双手捧着他的右手,温柔地说,“那我分我的一半好运给你。”

“分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外公说,我的运气很好,所以分一半给你不影响的。”

董然又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你应该在我考试之前就抱抱我的,这样没准我就超常发挥了。”

苏粲抱住了他的腰,“那我现在多抱抱你,把考试前的那份补上。”

苏粲和董然在这边你侬我侬,那边刚下楼梯的周雯看到这一幕惊掉了下巴,她立马掏出手机,点进了班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猜我看到了什么?苏粲和董然抱在一起了!!!!”

周雯平地一声雷,班群瞬间炸了。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照片!照片!!!没有照片我不信!!!”

“对,没有照片不信。”

“楼上正解。”

“+1”

“+10086”

周雯趁着群里热火朝天的时候,拍了一张照,发了上去。照片里,苏粲小小的一只,被董然搂在怀里,小鸟依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就说嘛,董然喜欢苏粲,太明显了!”

“董然参加一次竞赛,就获得了一枚女票,我酸了。”

“这该死的爱情!”

“嗷嗷嗷~这恋爱的酸臭味!”

“哈哈哈哈哈,柠檬它一直围绕着我。”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又是羡慕别人绝美爱情的一天。”

“我粲姐就这么被拐跑了????”

就这样,董然和苏粲谈恋爱的事在竞赛的当天全班皆知。在大家都关注后续剧情时,当事人却往公交车站走去了。周雯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他俩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大家在一起准备竞赛那么久,也没瞧出有什么异常啊,怎么考完试两人就抱上了?!怎么这两人连谈恋爱都是不走寻常路的!

董然和苏粲坐上了公交,仍是坐在倒数第二排。

“阿然,你暑假有什么安排?”明天就是他们正式暑假的开始,不用去学校准备竞赛了,自然就不能天天见面了。苏粲想知道董然有什么安排,这样她也好做自己的打算。

董然还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以往的假期,他就是打篮球,玩游戏,偶尔看看剧看看书练练琴。可这个暑假不同了,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好不容易有那么多的时间不用学习看书,自然是要多陪陪女友了,只是不知道苏粲有什么安排,“我没什么安排,你呢?”

“看书看剧吧。”

董然略加思索,就有了主意,“那我们白天的时候去市图书馆学习,下午的时候我再送你回家。”

“你不打游戏和篮球吗?”说实话,苏粲有些吃惊,虽说他俩现在是情侣,但并不需要一方完全迁就另一方。她记得以前杨汀谈恋爱的时候,假期也没有一直陪着他女朋友,反而打游戏打篮球的时候比较多。

但不是每个男生都一样啊,董然自然有自己的权衡,“游戏和篮球可以晚上再打,女朋友比较重要。”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嘴那么甜。”

“因为以前没有女朋友。”

“其实,我们暑假除了去图书馆看书学习之外,还可以去做别的事。比如,去看电影。”

“还可以去吃好吃的。”

“去游乐园。”

“喝好喝的。”

“你讲的怎么都是关于吃的?”

“因为我要把我的女朋友养胖点,她太瘦了。”

“胡说,我才没有很瘦,正常体型而已。”

“嗯,我女朋友说的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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