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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身世

雍王府是皇帝亲封府邸。雍王爷字雍,名景运,乃是当朝丞相,同时监管国库。也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哥哥。那时候,同姓王爷都不能居住在京城,怕对皇权造成威胁,但雍王爷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打小就关系很好,皇上的江山也是雍王爷打下来的,当年,蛮夷叛乱,雍王爷亲自上阵击退了敌寇。雍王爷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皇上特赐府邸于京都,未避免“景”字与皇上名字相冲,于是取了雍王爷的字“雍”,命名其府邸。雍夫人叫颖珠,人如其名,也是京城的美人胚子,不过出身不好,在没有认识雍王爷之前,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她便是雍王爷的第二位夫人,灵玉的继母。灵玉的生母名叫秋霜,不幸在一场大火中死去。灵玉八岁时目睹了母亲的死,对灵玉的影响很大。灵玉自从那以后,性子越是泼辣刁蛮,为所欲为,小时候就时常欺负妹妹嫣然,找着法子捉弄她。在雍王爷眼中也不讨喜欢,但想到她毕竟是秋霜的孩子,秋霜生前也是自己的挚爱,便任由她去了。颖珠在家里表面得像个圣母,特别是在雍王爷面前,从小便是惯着灵玉,灵玉闯了祸也从来不会去指责她,每次闯祸雍王爷责罚灵玉,颖珠便帮灵玉说好话,实则是为了讨雍王爷开心,牢牢抓住王爷的那颗心。颖珠的女儿嫣然,比灵玉小3岁。也是聪明的美人胚子,精通琴棋书画,颖珠从小便为嫣然选好了她人生的路,因此一直用心栽培着她。

关于灵玉的婚事,也是颖珠夫人做主的。颖珠夫人隐约听到传闻说北苑七公子有不治之症,只是不知道别人说的不治之症是什么。也没有探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表面是为灵玉郡主寻了一桩金玉良缘,暗中却为女儿扫清道路,她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将来的太子妃人选,再者,雍王爷又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女儿若要当选太子妃,谁还能够与之抗衡?只有先把眼下的情况解决了,再加上灵玉郡主不喜欢拘束的宫中生活,自然也没有想过当什么太子妃的事了,都说北苑七公子青年才俊,人中龙凤,实际上谁都没有接触过他,也不知道七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她想把灵玉推下深渊,让她永远无法与自己的女儿抗衡。再者,女子一旦成亲,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有委屈也只能自己承受着,嫁出去的女儿再回来娘家是件极为丢人的事,雍王爷是个爱颜面的人,绝不允许任何人少了自己的颜面。颖珠夫人向老爷提议,去北苑会会慕夫人,看看慕夫人觉得如何,为灵玉把婚事办了,这样也可以管教一下灵玉的性子。雍王爷也知道灵玉打小性子就野,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交代要门当户对,不要少了我们雍王府的颜面。雍王爷自然是什么都听颖珠的。关于灵玉的婚事,全权都交给颖珠操办。

灵玉八岁失去母亲。灵玉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却无能为力。而刚出生的弟弟也死在母亲怀中。那夜,灵玉母亲居住的秋霜阁突然半夜走水。灵玉母亲被困在大火中无法脱身,而此时秋霜也怀胎十月有余,这场大火突起,让秋霜在火海之中临盆,最终,火灭了,但是秋霜和孩子两人都在火海中死去。而此时的雍王爷也并未在王府,他因黄河水患,官员贪污挪用公款一事,去到濮水办事了。等雍王爷回府,秋霜已经去世一月有余。秋霜阁也被禁止出入,被封了起来!

而那夜的秋霜阁走水,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只是灵玉还小,并不知道实情。

灵玉八岁那年,那天发生的事,让她终身难忘。

“灵玉,回去吧,娘亲不需要你照顾,有仆人就好。”秋霜说。

“那娘亲早点休息吧,想必弟弟也快生了”灵玉说。

“是啊!等你爹爹回来,就能看到你的弟弟了。”秋霜摸了摸肚子,笑着说道。

夜深人静,流萤在草丛中飞舞着,忽明忽灭。晚风阵阵,吹得后院的树木沙沙作响……此时正值夏季,天干物燥。不知不觉,已至三更。

“走水了!秋霜阁走水了……”仆人惊恐的叫着。

此时大火已经包围了整个秋霜阁。大火冲天,火光映红了大半边天,只听见房屋里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浓烟阵阵……

灵玉闻声跑来,她想冲进房间找母亲,被仆人抱住了,灵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娘亲,娘亲……”

大伙都提着水桶,不断地往秋霜阁跑去。

此时,秋霜在火海中突然腹痛,孩子要出生了,秋霜疼痛难忍,在火海中生下了孩子,她用衣物裹住孩子,想带孩子逃出去,可此时的她有些精疲力尽了,但她还是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孩子捆在身上,一路爬行……

火苗向她扑了过来,一根房梁压住了她的腿,她无法动弹,使劲挣扎着,可最后还是被火海吞噬……

大火一夜才扑灭。

灵玉跑到废墟中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她身边还有一个孩子,灵玉打开看,是自己的弟弟,他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一下这个世界就……灵玉恸哭……

秋霜阁被烧毁,仅剩下几座别院的厢房。

事实上,秋霜阁走水一事都是颖珠夫人所为。她美丽的外表下却是一副蛇蝎心肠,做事情不择手段,在雍王府也装出一副白莲花模样,人前楚楚可怜,惹得雍王爷不自主想要保护她。颖珠本是烟花女子,平时在雍王府,也不得秋霜待见。颖珠早就怀恨在心,对她而言,秋霜就是她的心头刺,恨不得拔之后快。没有秋霜,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做雍王府的正夫人,谁也不敢再给她脸色看,特别是秋霜房中的仆人,仗着主子,从来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秋霜本就不同意与颖珠同住一院,于是颖珠也只能住在外院,与那些丫鬟们同住一院,也没有给颖珠任何名份。雍王爷也是担心秋霜腹中胎儿,便不与秋霜争执。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雍王爷也相当于养了个外室,还生了一个女儿。颖珠口头上说不要名份,只愿得一心,白首不离,可她心里面比谁都想得到一个名份。于是她精心策划,趁雍王爷不在府中,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玫儿去放了一把大火。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怎料人心善变,这个知情的丫鬟玫儿成了她日后的隐患。

秋霜死后,秋霜阁本要被颖珠拆除,却被灵玉阻止,一定要等爹爹回来定夺,否则就死在颖珠面前,让颖珠也没有好日子过。颖珠无奈,只好作罢,暂时先封了秋霜阁。一月后,雍王爷回府,才得知秋霜已经过世,孩子也没有保住。雍王爷很是伤心。灵玉祈求爹爹能将母亲的秋霜阁重修,让她居住。她很想念母亲。雍王爷念在灵玉着实可怜,便也应允了。

秋霜死后,颖珠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向雍王爷吹枕边风,“王爷,不如等丧期过了,把我纳进府如何,你看我们的女儿都五岁了,我可不想人家说她是野孩子,我倒是无所谓,可王爷的名声不能被别人诋毁啊!可怜了我的孩子,这么小就要承受着那些世俗的眼光。”

“谁敢乱说,之前没你娶你进门,你也是知道的,秋霜是个烈性子,她的爹爹又与我同朝为官,我的很多把柄在他的手上,我也是无奈之下,把将你安排在别院住下,也是委屈你们母女俩了。”雍王爷说。他也是最见不得颖珠诉苦,把颖珠当作手心里的宝,含在嘴里怕生怕化了。

“那王爷何时才能娶我进门。我这辈子只想与王爷厮守一生。”颖珠撒娇,抱住王爷。

“不用等丧期过,明日,明日便迎娶你进门,可好?”雍王爷说。

“可是,一年丧期未过,会不会有人说闲话。我怕灵玉她……”颖珠说。其实此时颖珠心里正暗暗窃喜。

“灵玉一个小孩子,担心她做甚?不用管她,她那性格,跟她母亲一样,不是个省心的,还好你给我生了一个乖女儿,她要是有嫣然一半好,不给我闯祸,我就谢天谢地了。”雍王爷说。

“明日,是不是太快了,我都还没有准备呢!”颖珠说。

“那美人是不愿意?”雍王爷问。

“哎呀!怎么会,王爷何必明知故问。”颖珠撒娇的说道。

就这样,雍王爷府上又办起了喜事。颖珠终于如愿以偿,名正言顺的成为了雍王府的正夫人,取代了之前秋霜的位置,拿下了后院的掌事权。从此,在雍王府便是一人下之下,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她等这一天太久了,一忍就是六年,如今嫣然都五岁了。

她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后院。她把之前伺候秋霜的丫鬟全部赶出王府,府中人都统统换血,归顺自己的便留下,对于那些从前得罪过她的人,她全部都赶走。自那之后,雍王府便是颖珠的天下。有王爷的疼爱。颖珠在雍王府更是如鱼得水。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转眼间,太子景瑜到了选妃的年龄。皇后为太子选妃。嫣然也在其中候选。

“皇后娘娘,这是这次候选女子的画像。”宫女把画像呈上。

“太子,你看这个如何?”皇后娘娘问。

“皇额娘做主就行了。”太子说。

“这个也不错,雍王府雍大人之女嫣然”,皇后娘娘看着。

“确实生得不错,眉目如画,活脱脱的像个仙女呢!”宫女说。

“还得看看皇上的意思。你先把这几个女子的画像呈上去吧。”皇后娘娘把初选女子的画像递给宫女。

颖珠便对雍王爷吹枕边风:“我们家嫣儿,这次能不能选上太子妃,全都依仗老爷您了,你可不能让嫣儿落选!”

“好了,我知道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一朝丞相,嫣儿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办。”雍王爷回答。

第二天上朝,雍王爷便在前朝提及了太子选妃一事。事实上,雍王爷早就已经和众大臣们暗中勾结,太子妃一事他已经十拿九稳。

“众位爱卿,你们可有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啊?”皇上问。

“回皇上,在下认为,雍王爷的爱女嫣然,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啊!”大臣说到。

“回禀皇上,此次选妃关乎国事,后宫嫔妃,当为天下子民的表率,嫣然郡主沉鱼落雁,不仅相貌端庄,还精通琴棋书画,内外兼修,在下也认为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众大臣都举荐嫣然郡主。

“既然众爱卿都举荐嫣然郡主,那雍王爷就回府等着接旨吧!”皇上说道。

“谢皇上隆恩!”雍王爷叩谢。

“退朝!”随身公公悠扬绵长的声音,众大臣退朝。

“恭喜啊!雍大人!”

“恭喜恭喜!太子妃非嫣然郡主莫属了!”

“恭喜雍大人!贺喜雍大人!”

众大臣退朝之后,都向雍王爷道贺!

“夫人,快叫嫣然准备准备,圣旨就要到了!嫣然就要当太子妃了!”雍王爷回到府中,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神采飞扬!高兴地对颖珠说。

“真的!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嫣儿!嫣儿……”颖珠夫人高兴地走路都快站不住脚了,快步出了房门,去寻嫣然。

“嫣儿!快!打扮打扮!马上就要接圣旨了,你爹爹回来报喜说,皇上已经册封你为太子妃。”颖珠夫人高兴地说。

“真的!”嫣然高兴地抱着颖珠夫人跳了起来!“娘!我终于当上太子妃了!”

“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苦心栽培!”颖珠夫人激动的落了眼泪。

嫣然叫来丫鬟,化了精致的妆容,戴上了珠钗,换了她珍藏已久的新衣。等着圣旨的到来。

“圣旨到!”公公已经进入院内。

雍王府的人纷纷出来跪在了院中。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颖氏有女,名曰嫣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秀外慧中,德才兼备,性情温和,乃太子妃最佳人选。故册封其为太子妃!三日之内,入住皇宫!钦此!”公公宣读完毕。

“臣女嫣然领旨!谢皇上隆恩!”嫣然接旨。众人叩谢。

嫣然郡主终于选上了太子妃。从此,颖珠夫人又多了女儿这个强大的靠山。

三日后,宫里的轿子便等在雍王府门外,接嫣然郡主进宫。

嫣然坐在梳妆台前,颖珠夫人亲自为嫣然梳着头。

“嫣儿,这皇宫可比不得我们雍王府,以后你更是要小心谨慎。记住,要牢牢抓住太子的心。”颖珠夫人叮嘱着。

“娘亲,深宫之中,如屡薄冰,为了您,再艰难我也会挺过去的。我知道娘的一片苦心。也知道你对女儿的好。放心吧,娘亲。”嫣然回答。

颖珠抱住嫣然的头靠近自己,落下了不舍的眼泪。“还是嫣儿最懂事,娘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嫣然含泪说道:“娘,我好舍不得你,这以后进了皇宫,恐怕……”嫣然泪若连衣珠。

“傻女儿,不哭了,今儿是喜事。好了,我们出去吧,轿子在门口等着呢。”颖珠夫人说。

颖珠夫人和雍王府的丫鬟们把嫣然送上了轿子。嫣然回过头说:“娘,回屋吧。女儿会经常回府看您和爹爹的。”

颖珠夫人点头,眼泪不禁划出眼眶,目送着轿子渐行渐远……

此时,颖珠夫人心里有千般的不舍,从小,她就把女儿捧在手心里,但是看到女儿终于当上了太子妃,她又喜极而泣。

灵玉大婚后,在夫家的地位并不见好!尽管自己有个有权有势的爹爹,但也不能事事顾及灵玉。更不能时常见到公务繁忙的爹爹,出嫁了,更不能想回就回,就算出门也得提前向慕夫人告知行程,那时候女子一旦出嫁,便不得随意离开自己的庭院,出门都得仆人紧跟,不可以擅自出行,以免引起非议。更何况她为了不让雍王府的人知道她在慕府的现况,还得装出一副和夫婿举案齐眉的样子。让外人都觉得她现在过得很好。

不知不觉,庙会的日子就要到了。

“慕夫人,过几日,便是庙会,灵玉想去庙里拜拜送子观音。”灵玉对慕夫人说。

“让几个丫鬟们同你一起去,切记,不可独自出行,你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要像先前那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慕夫人说。

“我知道了,慕夫人。”灵玉回答。

“夫君,明日便是庙会,我们一同前去拜拜送子娘娘吧!”灵玉郡主说。

“明日我还有事,要清点慕府上个月账目,我就不去了,让巧儿同你一起去吧。”七公子回答说。

“可是,这求送子娘娘,可比不得其他菩萨,我一个人去怎么行啊!你不去,便是不虔诚,我这就告诉慕夫人去,我也不去了!”灵玉委屈的哭着说。

七公子最怕母亲为他的事情伤神,便应了下来。“好了,我明日同你一起去便是,你别哭了。”七公子说。

第二天一早,灵玉郡主和七公子便来到了庙会。

“哇!今日庙里好热闹,好多人呀!夫君,我们快进去吧!”灵玉高兴地说。

他们来到了送子观音面前。此时,嫣然太子妃也在叩拜。

“草民慕冬七见过太子妃,你们先拜吧,我出去走走。”七公子说完,转身离开。

“这么巧,在这里能遇到太子妃。”灵玉郡主说。

“是啊,今天真是巧了,今日天气不错,本宫心情舒畅,念在你我曾是姐妹,这大礼算是免了,不过,这见面礼节是不能免的,方才七公子已经对我行过礼,你为何不行礼,莫不是你没有娘亲教导你?”嫣然说。

“都是灵玉的不是,灵玉在此见过太子妃,望太子妃海涵。”灵玉忍着怒气说。她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嫣然,那个随意任她欺负的妹妹了,如今,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这就对了,难道灵玉郡主的肚子还没有响动,都嫁过去这么久了。莫不是公子不待见你?”嫣然说。

“公子待我极好,今日便是同我一起来拜见送子娘娘的,不劳太子妃费心了。”灵玉说。

“如此这般,我也放心了。你看我这肚子呀,一天比一天大,我过来就是为我的孩子祈福的。”嫣然抚摸着肚子说到。

“那恭喜太子妃了。”灵玉说。

“我也累了,我们回宫吧,你慢慢拜吧!”嫣然对宫女说。

“太子妃慢走。”灵玉送走太子妃。

嫣然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不屑的笑了笑。

“看她那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就解气,终于神气不起来了吧!回宫吧。”嫣然说。

“喏。”宫女回答。

“你可拜完了?”七公子看见灵玉出来。

“回府吧!”灵玉面带怒色。

七公子见状,也不多问,一路上,相互不言,回到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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