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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模式化演技

26.模式化演技

虽然程苔待在剧组,但她还是觉察到了最近经纪公司对自己的一些变化。

和经纪公司签约的时候,程苔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她那天还背着书包,坐在空无一人的大会议室里等人。她无聊地趴在桌上,伸手去摸桌上的绿植。空荡荡的房间让程苔有些恍惚,只觉得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程苔算是那一届同学里起步慢的。大三开始,表演系学生就可以接戏。当同学们开始跑剧组的时候,程苔还在挤地铁去拍广告。有人开始成为通稿里的“新晋女神”,程苔还在寝室里开心地数广告款,想着买些什么好吃的。

洛溪梨的姑姑洛老师对程苔总是恨铁不成钢,每次在校园里看到程苔,都会抓住她好好地教育一番。

程苔也觉得很无奈,她也在到处投资料,可剧方不通知她去试镜她能怎么办。拍广告虽然没有演戏赚钱出名,但对她来说已经够生活了。

后来程苔看到洛老师就怕,恨不得直接跳到灌木丛里屏住呼吸躲着。

这天她刚从食堂出来,远远地看见洛老师和系里另外的一个老师往这边走。程苔什么都顾不上,一路狂奔回宿舍。

路白从上铺伸出脑袋,脸上不知道涂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绿油油的,又吓了程苔一跳。她白了路白一眼,走到桌前坐下。

路白问:“怎么了,跑得这么快,台词课的时候也没见你跑得这么快。”

程苔唉声叹气,“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可亲可爱的洛老师,上次她给我找的试镜没有下文,估计她又会抓着我说半天。要是让她知道我最近又去拍了个新广告,我估计要被念叨死。”

“别说你怕我姑姑,就是我爸妈在她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洛溪梨提着空桶从阳台上进来,顺带着用脚关上了门。

“唉,人生真难。”程苔无奈地摇摇头。

后来程苔终于接到通知,有经纪公司愿意跟她签约。这时的程苔松了口气,天真地以为生活走上了正轨,却不曾想到签约却是新烦恼的开始。

在表演系的时候,程苔就明白人心复杂。但她并没有切身体验过人的小心机,更多的是旁观者。

其实连程苔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会进表演系。最初父母送她去少年宫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不知怎么地,她就进了少儿戏剧团,到处汇演。程苔本来是要考演大的戏曲表演,不知怎么地,就成了戏剧表演。

稀里糊涂一大圈,她没有继续站在台上唱戏,倒是成为了演员。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起眼,或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程苔在表演系顺风顺水,和谁都能说上两句话,不管是在食堂门口还是在水房。齐蔓和她差不多,但话比她少,除了在寝室,也听不到她说几句话。

她们宿舍几个讨论度最高的是路白和奚安娜。毕竟她们两一个童星出身,一个长得漂亮,自然吸引很多眼光。

等到从学校出来以后,程苔有些不适应。她在专业里不起眼,没几个人会关注她,也不会有谁来找她的麻烦。

可在剧组,没有关注度,麻烦就会一堆一堆的。不是她的衣服不合适,白白地被呵斥耽误大家时间,就是赶到剧组以后临时通知她角色换人了,问起换人的原因剧组工作人员只用一个背影回答。

“没有名气真的太难了。”程苔仰头喝下一大杯冰啤酒,擦擦嘴巴,无奈地感慨。

路白晃着那杯闻起来像极了中药的美式,笑着说:“有名气也很难。”

进公司的第一年,程苔基本上在所有公司自家剧的剧组转了一圈。每部剧她都有演过,只是总共加起来也没几句词。

跑龙套演配角这些都没什么,可看着比自己后进公司的演员已经开始演女二号,甚至女一号,说的不着急都是客套话。程苔很着急,但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老老实实地试镜,进组,再试镜。

等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等到小郡主这个角色,虽然不能称得上一夜爆红,但这个角色确实把她的事业拉上了一大步台阶。所以后来即使是给新进公司的女演员做配角,程苔也毫无怨言。毕竟如果没有经纪公司,她现在也不见得会过得更好。

自从意外成为新剧的女二号以后,程苔明显感觉到经纪公司对自己的态度有变,通稿的数量和质量都在提高。程苔的新剧还在拍摄中,李姐已经在替她谈新的戏约。

现在程苔拿到的资源已经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虽然还不能和同公司当红的一两个女演员相提并论,但程苔并不烦恼。像等待小郡主这个角色一样,程苔在等待自己的下一个机会。

程苔后来才知道,原来定下的女演员之所以突然辞演,是因为出品方和女演员经纪公司的合作中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戏堆积的怨气,出品方要求剧本大改。这对于整个剧组都是个大挑战。

程苔虽早早地背下来剧本,但现在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还好她的记性很好,有的时候直接坐在编剧旁边,笑着说:“你就在这里改,我坐旁边,等你改好,我差不多也就背下来了。”

刚开始大家都是一笑而过,只当程苔是在活跃气氛,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可拍了几天以后,大家才发现程苔不是在说笑,她真的可以一边看着编剧敲字一边背台词。

背台词只是演戏的第一步,不是全部。这样边拍边出剧本,对于剧组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真正地入戏。连演员自己都不能说清楚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场景里,他们经常开玩笑:“这人物过的就是不知道明天的日子啊。”

上午拍的戏和下午的可能差了几十年,有很多细节需要留心。

虽然困难很多,但好在这个剧组的整体氛围都很融洽,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缓和了程苔的焦虑。拍摄间隙,她可以和导演还有对手戏演员一起讨论,试着更好地去理解人物。有些编剧没有细想的台词或是小动作,他们也可以改善。

在这样轻松的气氛里,程苔的紧张情绪缓解了不少。好的剧本,好的剧组,甚至于一个演员好的状态,天时地利人和都碰上,太难了。

几场戏拍下来,程苔才发现周导真的是个细节控,不管是谁的戏,一遍过都是不可能的,至少三遍,首先演员演一遍,然后周导在旁边指导着演一遍,最后再来一遍,从台词到动作,他都要一一纠正。

说起来可能很多人都不会信,程苔虽然是个演员,但她会习惯性地躲镜头。

程苔刚开始演戏的时候,整个人都放不开,总是不自觉地就去看摄像机,一看剧全身僵硬,台词背得再好也想不起来,连声音都被风吹得颤抖。所幸当时的角色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导演挥挥手,也就过去了。

随着戏份多起来,程苔的镜头恐惧症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越来越明显。

尤其是在演小郡主一角的时候,程苔更是每天胆战心惊地。周导每天黑着脸看着就很要命了,程苔光看着他就已经胆战心惊,别说演戏,她连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

第一场戏程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只感觉脑袋空空。收场后,她的身子都僵住了,根本动不得,还是工作人员拉了她一把。

去化妆间的路上,正好导演迎面走来,程苔本想打个招呼就赶紧去卸妆,没有想到导演叫住了她,“演戏不要那么僵硬,你是演员又不是木偶。”

程苔挤出了笑容,只当是感谢导演的指导。

后来他指导程苔的时候,指着摄像机问她:“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排过话剧?”

程苔点头,她以前排话剧的事情一点儿都不紧张,因为舞台和下面的观众隔得开,让她有一种孤身一人的感觉。

“你不要去看摄像机,这是你的故事,现实的经历,不是记录下给别人看的。”

话是这样说,但程苔依旧放不开。为了不耽误进度,她只好每天收工回去后继续练习,在床头柜上放好手机,模拟摄影机,拍下来看看效果。她也会把手机直接对着脸拍,近距离来看自己的微表情,这样更好改进。

总体来说,《光武传奇》并不是一部历史正剧。但是程苔看了剧本以后觉得,这就是一部正剧,即使中间有男欢女爱,但似乎也不是主要基调。周导在开拍前的剧本阅读会上就不断在强调,场面要大气,表演要大气,要表现人物,但也不能只表现人物。

程苔对于这样的要求只有一脸问号,不知道周导又在打什么哑谜。她只能摸着石头过海,一边演一边研究。

周导没有那么多讲究,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这份直接,倒是让程苔之前的“关系户”新闻少了很多。

晚上回去贴面膜的时候,程苔也会想白天周导的话,有时候想得太仔细,连面膜干了都没有察觉到。

演了这么久的戏,程苔承认,有的时候努力是拼不过天赋的,就像周导跟她说了很多次以后,她还是不能理解这部剧的表演形式到底与之前的那些有什么区别。她经常会演着演着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好像江沅那几个恶女的灵魂附身,但她还对着镜头,即使心里犯糊涂,也只能硬着头发继续。

几部戏演下来,程苔对着镜头越来越自然,但发现自己有新的问题。她逐渐发现自己演戏似乎陷在一个套路里,演法都一样,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无趣。

这个问题很快也被周导发现。那天的戏份是对峙的场景,程苔自己拍完都陷入了慌乱。她仿佛不是在演郭圣通,是秦杉,贾南风,又像是在演江沅。

“情绪要有变化和递进,一下就爆发的所谓演技炸裂有点过了,你这样更像是大吼大叫。”

周导的话说得程苔很是不好意思。其实她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无论演谁,都是一样的。程苔只能厚脸皮地站在一旁听周导的指导,晚上回房间后研究,或者拉上洛溪梨帮自己。

这样过了几场戏,程苔总算是在摄像机前能够放开,再加上她的台词功底很好,周导在指导的时候脸色好看了不少,但还是会给她很多建议,尤其是雨中哭戏那里,拍了好几条周导都摇头。

程苔不明白,自己台词也说得撕心裂肺,眼泪都出来了,为什么还是过不了。

周导告诉她:“你可以去看教科书版的演技学习,但是不能跟着教科书学演技。”

周导的这句话她想了好久都没有理解,晚上睡觉前她开电视随机开了部电影来看,前面啰里啰嗦演了半天程苔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演的什么,但是女主角回头流泪的那一瞬间,程苔忽然就醒过来了,

她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不是只要流出泪水就是成功的哭戏。她在雨中慢行的那场戏,从开门进入雨中的镜头到最后痛苦的几步路,她一直保持着漠然的神情,想要以此来表现回忆,但太过于肤浅。

等到第二天拍摄前,程苔一直在听轻音乐,想要进入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巧的是,那天确实下起了下雨。程苔坐在车上,看着车窗上的小水珠一点点汇集,然后又留下。她伸手想要摸水珠,但隔着车玻璃怎么也触碰不到。

到了拍摄现场以后,程苔还陷在这种情绪里。开拍以后,她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轻轻地笑了,在走到要坐地痛哭的那个点的时候,这短短几步路,她嘴角轻轻上扬,但眼角的泪水直流,和脸上的雨水交汇,走到那个点以后,仿佛有谁在后面叫她,她一怔,猛然回头一看,然后立马坐地掩面痛哭。

“卡。”周导叫停了以后,程苔似乎还沉浸在角色的世界里,整个人都是恍惚地,站都站不起来。

“演得很好。”周导走过来拍拍程苔的脑袋,招呼着剧组准备下一个场景。

巧的是,杀青的那场戏也正巧是郭圣通和刘秀的告别,程苔对于杀青戏一向是有一种别样的热情,毕竟工作要结束可以收第二笔钱,任谁都会高兴。

可是这场杀青戏拍了好几天,周导都没有让她过。杀青戏是郭圣通逝世前的梦境,在那之前,下人来报,圣上和皇后在外,问她要不要见。她的最后一句话是:

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过了桥,谁都不会再记得谁

下一个场景就切换到她的梦境梦中的她,依稀还是十八九岁年华,和刘秀并肩站在城楼上,她缓缓地说:“陛下,这天下,终究都是你们的了。”

按照剧本,她说完这句话转脸看一眼刘秀,只是一眼,就走进茫茫迷雾里。

可每次刚一回头周导就会喊卡,连程苔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因为男演员入戏也有些让人不满意,周导直接从椅子上起来,先是站在男演员旁边,让程苔走戏,跟他讲了好一大通,又让男演员走戏,自己跟在程苔旁边,一步一步地知道。

程苔刚转身离开,周导就问她:“你觉得这个时候,郭圣通应该是什么心情?“

程苔想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回答:“解脱吧,毕竟都快要离世了。”

周导点点头,等到走出两步,回头看那一眼的时候,周导又问了相同的问题。

“但还是有些舍不得。”程苔稍微自信些。

让她没想到的是,周导露出了一些笑意,“那这次回头之后呢?”

程苔这下被问住了,这个镜头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拉远景拍她的背影,她不知道背影应该还有什么讲究。

程苔看到剧本上这里写:回想半生回忆。

看着程苔依旧迷惑的眼神,周导继续说道:“站在城楼上他旁边的时候,肯定是释然的,等到回想半生,还是有些不舍,所以犹豫回头,可回头的那一刻后,是真正的释然。”

程苔真的是越听越迷糊,正好这场戏今天份已经结束,要转入下一个场景。程苔只好坐到候机区,一遍一遍地翻剧本,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下去,又反复地想刚刚周导说的话,不时地瞥一眼正在拍摄的戏份。

她闭上眼睛,想要回想一下,自己有没有放下了,又觉得不甘心,最后还是放下了的事情。

想了好久,她只想到了一个人:宋柯昊。

有时候程苔临睡前开着床头灯翻网页,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宋柯昊即将开始新一轮的巡演。她平静地看完了那篇报道,房间里一片安静,从走廊上偶尔传来脚步声,声音虽然有急有缓,但房间最后都归于平静。、

同样平静的还有程苔的内心。

看完新闻后,她习惯性地关上了手机准备睡觉,仿佛刚刚看到的新闻是路人甲乙丙,和她不曾有过任何关系。

前几年,每当看到宋柯昊出专辑或是要开演唱会的新闻时,程苔都暴躁地想要把手机摔到地上,在心里不断地诅咒宋柯昊,同时也非常不满,凭什么自己在各个剧组看脸色,他就可以在聚光灯下神采飞扬,收获一大帮迷妹的喜欢。

在他起步的那几年,无论是在粉丝还是在他的团队眼里,完全没有自己的身影。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的几十年都是这样。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程苔不再有情绪波动,看到宋柯昊的新闻就像看到天气预报一样自然。

第二天因为男演员有商业活动,这个场景的拍摄只能临时取消,程苔一下子没什么安排,就坐在现场周导旁边看别人演戏。因为早上化完妆才接到取消的通知,周导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即使拍摄顺利,他也铁着个脸。

程苔坐在他旁边,心里也有些害怕,整个人的动作都不敢太大,只是一直托着腮看显示屏,像极了监考老师站在旁边。

那天上午的拍摄主要是女主角的戏份,看了一会儿,程苔觉得有些丧气,她忽然发现,原来天赋一说不仅仅是存在于体育,音乐这些方面,在演戏上,有的人真的是天赋型。

周导跟程苔说了那么多次,她也不能够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可以改进,而女主角的演员,只是根据剧本就可以很好地完成表演。

难怪我永远都只能是演配角。程苔在心里暗暗地伤感。

化妆师在给女主角补妆的时候,周导大概是看出了垂头丧气的程苔,叫过她看着刚刚的拍摄回放,问她:“你觉得你们两的区别在哪里?”

程苔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她理解人物挺深刻的,我比较慢。”

不曾想周导笑了两声,扶了扶眼镜,靠在椅背上,看着正在补妆的女主角,安慰程苔:“演戏啊,其实就是工作,人家别的行当都是熟能生巧,演戏也差不多,演得多了自然也就熟练了。”

周导顿了顿,继续说:“当然,要是都演一种类型的片子,自然更熟练,最后熟练地就像流水线,所以啊,年轻人,多演点不同的角色,自然就好了。”

程苔抿着嘴点点头。

正当她在那里看戏的时候,齐蔓来找她。程苔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齐蔓想要找自己说什么。不出她所料,齐蔓找她吐苦水来了。

齐蔓的男朋友傅水石也是歌手,虽然不算大红大紫,但成绩也很不错。他们没有公开恋情,齐蔓有的时候会觉得不开心,但是也似乎没有什么办法。

程苔对这种情况太过于熟悉,只是默默地听齐蔓说。她给齐蔓夹了一筷子排骨,语气轻松,“找对人了,我以前也这样,但是我脾气没你好,宋柯昊天天说我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那你怎么想的?”

程苔一摊手,“所以我把他踹了。我是本事不大,可本事不大的人也不愿意受气。”

其实程苔知道,齐蔓来找自己诉苦不为了得到什么建议,单纯地就是想找人倾诉。作为好朋友,向来都是护短的,只会劝分不劝和。

送齐蔓走的时候,一辆车极速驶过,害得程苔和齐蔓满脸沙土。程苔擦擦脸,很是不满,朝着车子嚷嚷:“什么啊,开个车而已,还以为自己在开什么跑车吗?”

齐蔓揉揉她的头发,哭笑不得,“妹妹,人家开的就是跑车,全国都没几辆的那种。”

程苔翻了个白眼,很是不满,“什么跑车,不都是车吗?”她是真的对车没什么研究,大学的时候奚安娜开跑车带她出去兜风,她完全不知道专业里的人为什么在背后嘀嘀咕咕的。

“他们肯定要嘀咕了啊,那辆车估计他们好多人都第一次见。”洛溪梨一边涂指甲油一边解释给程苔听。

“所以说。”程苔想了半天问出口,“奚安娜的那辆车值十万块钱吗?”

刚刚上大学的程苔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看到电视剧里一家人为了十万块愁眉苦脸,她以此作为尺度比照奚安娜的车。

洛溪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叹口气,无奈地说:“你去问问奚安娜,看她会不会打你。”

重新开始拍杀青戏的时候,程苔似乎有些明白了该怎么表达。在回头以后离开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她自然而然地就放松了原本握紧的双手。在那一刻,她好像不是郭圣通,而是程苔本身。

这是程苔的杀青戏,她本来都已经和助理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退房,不曾想李姐打电话跟她说,有一场戏剧组想要重拍,问问她的态度。

程苔倒是无所谓,重拍就重拍,反正也不是很麻烦。

“你还真的是好说话。”楼思把刚刚收进箱子的护肤品又摆回梳妆台上。

程苔盘着腿坐在床上玩手机,笑了笑,“大家都是出来工作混口饭吃的嘛,何必折腾。”

剧组希望重拍的是废后消息传来的那一场戏。因为现场收音出出了意外,导致那个部分有些瑕疵。拍摄之前,周导在和程苔还有小演员讲戏的时候,再三强调需要把这场戏表现出情绪的多面化。

开始拍摄以后,她扶额坐在空空的寝宫中央,

小演员饰演的儿子冲进来大喊:“母后,父王,父王他真的废后了。”

这句台词一出,周导就喊停,来来回回好几次,程苔感觉到小演员的嗓子都要沙哑。趁着剧组调整现场装置的时候,程苔理了理小演员的发带,看着他一脸失落的样子,悄悄地问:“你最近因为什么事情难过吗?”

小演员想了想,只说了一句:“我养的小狗好像被爸妈送人了。”

程苔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转念一想,这小孩子,不缺吃不缺穿,到哪儿父母都跟着护着的,剧组的人也哄着他,除了这些有的没的还能有什么烦恼啊。

程苔就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那你就想想小狗被爸妈送人时候你就站在旁边,那样就嚎得出来了。”

果不其然,这一次小演员果真急匆匆地跑进来,连摔倒了都演得惟妙惟肖,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哀嚎着:“母后,父王,父王他真的废后了。”

按照剧本所写的那样,程苔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下台阶,挥袖子一回头,大笑三声,抬起头骄傲地说:“我从不曾是孤身一人,身后是父兄,是郭氏一族,我做不做皇后又如何,且看陛下亲自为母亲送葬,看郭氏子孙荣华富贵,看她半生为妾,一朝扶正,却不得上寿称庆,这些就够了。”

话一说完她依旧抬起头,笑着,但眼睛里有泪花,却因为抬着头的原因,一滴泪水都没有落下。

周导第二遍在跟他们两个讲戏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些细节,包括小演员奔跑的姿势要符合皇子身份习惯,以及其他情绪收放点,这样指导以后,第三次的拍摄很顺利,一条就过了。

杀青戏顺利结束,程苔本应该感到高兴,可当她看着小演员嬉笑打闹的时候,想起自己刚刚指导他哭戏的方法,却有些后悔。程苔不知道自己那样做,在小孩子的心里会不会留下阴影。

程苔这么大的人,演悲伤哭泣的戏份都觉得有些难,这些小童星又是怎么调整自己情绪的呢?其实她很早就问过路白这个问题,路白轻描淡写地回答她:“我爸妈会说不要我,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就开始哭了。”

程苔的拍摄终于正式结束。在离开剧组前,她挨个跟剧组人员道谢,最后走到周导旁边时,周导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扶了扶眼镜,说了些祝好的客套话。

等到程苔准备离开时,周导才开口,笑着说:“自信点,你的眼睛就看着前面,不要老是躲闪什么,不然一辈子都被人家说是配角脸。”

或许是想到什么,周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就算别人说你是配角脸也无所谓,能吸引住观众眼球的就是主角,管他有几场戏,一场戏也够了。你以前那个角色就做到过,我们也是看了那个角色才想到让你来演郭圣通的。”

程苔连声道谢。等到坐上李姐的车子才有空思考刚刚周导说的话。

她拿出随身的小镜子照了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刚刚周导说的话。大学时候,她从来不会第一个跳出来说自己想要什么角色,总是在其他人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悄悄地摸走一个角色。

程苔从不觉得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大女主路线的玛丽苏小说。以前在她穿梭各个剧组跑龙套的时候,程苔只是一个劲地给自己鼓劲,就想着好好努力,争取到更多的戏份,赚到更多的钱。

这次在剧组看到了女主角演员的表演后,程苔却有些灰心。她第一次彻底地感受到了失落,只觉得自己在演戏上毫无天赋,演到女二号只是运气加成。她再演二十年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可刚才周导的话似乎又给她打了一剂强心剂。程苔细想了一下,周导说的那个角色应该是小郡主。

在某一方面有天赋是老天爷赏饭吃,但程苔却不想要再等老天爷赏饭吃,如果老天爷看不到她,难道她就这样一辈子干等着吗?

程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想想周导的话,心底产生一个想法:我一定可以做女主角,不是戏份最多的那种,而是最吸引观众注意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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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智博无双的现代天才少女龙幽若她也是天生残障的古代呆笨傻女龙冰蕊穿越而来,本该成为龙氏骄女,无奈造化弄人,竟然娇女成傻女父兄疼宠,横招杀身之祸;阴差阳错,竟然因祸得福。入山谷,拜师傅,她傻有傻福;进学院,扮痴傻,她不亦乐乎;闯四国,遇美男,她今非昔比。她说:“想要我的命?行,有本事就来取,请自备坟地,死残概不负责。”她还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怒则杀之...犯我亲人者,杀...”时而痴傻,时而精明,时而单纯,时而腹黑,时而爱财如命,时而挥金似土同一个灵魂,却呈现出各种不同的面貌,唯一不变的便是那个属于龙家女子应有的灵魂。===========================================——可爱版的她“啊...”随着这声少女的尖叫声,某个窈窕身影双手环胸狂奔而出。某个五岁小女娃震惊的张大了小嘴,不敢置信的回想方才那一幕...“天呐,她..她..她竟然咬了一个女人的咪咪...”——强盗版的她“这东西我要了。”某女如土匪般,一把拽下某男脖子上的吊坠,霸道的宣布道。某男冷着张脸,不做任何回答,缓缓的伸出双手,接过她手中的吊坠,帮其戴在脖子上。“这才乖,你是我的人,你要牢牢记住,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强盗似地条约就此定下。——霸道版的她“从此刻起,你脑子里想的,心里装的,嘴里念的,都只能是我一个,不许让任何人涉足,不然我就休了你。”某女‘恶狠狠’的瞪着某人,霸道的命令道。某人嘴角上扬,冷酷的面容因某女可爱的神情起了变化,在其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笨蛋,连接吻都不会,我教你,学会了你亲我。”某女将某人的头向下拽,霸道的印了上去...——狂傲版的她某女长鞭一挥,‘啪’的一声,抽在某人身上,换来某人惨烈的叫声。“记住,下次见到我龙冰蕊,记得绕道而行,如若不然,我管你是皇帝还是王爷,我想杀就杀,想灭就灭。”丢下狂傲无比的一句话,转身潇洒离去。——嗜血版的她“蕊儿,你先走,这些交给我。”某男无视围攻而来的数百人,无视肩胛处的伤,不论何时,她的安危,永远胜过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某男肩上的血迹,是她愤怒的根源,双眸由黑转为血红...片刻后...“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怒则杀之,你们,活该...”某女无视仅存的一二十人畏惧的眼神,扶着某男携手踏过地上的近百具尸体,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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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无殿擅断生死权谋,掌殿之人却为一绝色女子,名百里鸿。本贵为一国公主,惨遭灭国之后却仍有人断言将成为天下之尊。且看她如何游走在这权力争斗的旋涡之中,一步步权倾天下......
  • 祸起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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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金鑫公司,火匣满脑子都是王小红的影子。一会儿是火样的石榴红,一会儿又是水葱般的青绿。两种颜色环绕盘旋,搅得他晕头转向。他又记起了刚才李杆说的话:找不回王小红,你那二十万就打水漂了。火匣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寻找王小红的重要性:这不单单是找回老婆的问题,还关系到他们家那个四合院的前途。那个四合院是火匣的曾祖父建的,传到火匣已经一百多年了。别看现在有些破烂了,在当时那可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气派房子。因为用石料起了半米的根基,1943年伏汛黄河决口,房子居然没有被冲倒,救了村里不少人。要是烙印着祖宗功德的宅院从他手里更名换姓,那他火匣就成了火家的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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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平行于华夏明朝的另类世界……仍是那个朝代,只是世界已经变了。这个世界天高难量,地广无垠……有长白山的妖龙,有昆仑山的魔窟,有武夷山的悬棺尸人,也有中原地区能够驱尸赶鬼的道士。在这个妖魔肆虐的世界,莫凌雪踏入修行之道!习魔功,掌神剑。指敕天录唤天火,眼炼金刀破苍穹!深入阖闾墓取神剑,误闯蚩尤冢唤群魔。长白深山钓妖龙,昆仑魔窟祭鬼陀。金乌神火降临人间,尸祖古墓后卿复活,魔王天陵群魔出世,北海神犼肆虐天地……末日降临下,我立于峰巅,长剑纵神威,天火慑九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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