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铛”酒馆坐落于廊桥城内老巷的转角处,虽说规模偏小些但因服务周到价格适中在当地佣兵和来往游客商旅中依旧有着不错的口碑。和绝大多数的酒馆一样,“银铃铛”也向酒徒们提供住宿的地方,刚到此地不久的摩根在热心镇民的推荐下选择暂住于此。
“早安,各位。怎么,不是说镇中心的广场上一会有个犯人要执行绞刑吗?都不准备去看一下吗?”一个瘦弱的中年人路过时无意间在“银铃铛”酒馆里认出了几个熟人的面孔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们有些事情要处理下。嗯?绞刑?”回话的人意识到似乎哪里有些问题。
“是的,绞刑。”
一旁的摩根听得眉头紧锁,手举着盛满麦酒的木杯半天没动作。他最近可没听哪个镇民提到过此事,现在正值严冬镇民们大多有时间也愿意出庭参与审判––但问题就在于没有开过郡审判法庭。按照帝国律令,但凡判刑必先经过审判。莫非事先进行了秘密审判吗?这也是摩根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了。
“不是,我怎么一无所知呀。你们听说过此事吗?”回话那人看向同桌的人,而他身旁的人大多也表示自己事先并不知情。
看来不只我一个人不知道此事,摩根想。
“关于此事我倒是知道此情况。”摩根认出说话的人正是老街铁匠铺的铁匠奥利弗,“那名犯人是在昨天入夜时分押送来的,由于天黑加上站得远我并未看清犯人的模样。但听其他居民说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女人,莫非是个女巫?”
女巫?提起女巫,摩根很自然地便想起了不久前在新街上看见的那对双胞胎姐妹。有传闻说姐妹两人暗地里在进行教会明令禁止的危险实验,平时则主要靠帮别人调配药剂来营生和掩人耳目。可以说是与女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一点从未有人证实过。
“怎么可能。”奥利弗笑着说道,“如果是女巫的话应该是处于火刑而非绞刑。”
“这倒也是。就这些吗?”
“押送犯人而来的队伍中有不少勋章骑士,好像此事和皇室有关。”瘦弱的中年人明显昨晚也在场。
勋章骑士又称皇家骑士,每位皇帝或女帝举行加冕仪式时会册封一定数量的骑士同时赐予荣誉勋章、金马刺以及数量不等田产房舍等,这类隶属于皇家的骑士便是人们熟知的勋章骑士了。
“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未打任何旗帜。”中年人补充道,“也并未佩戴象征家族的盾徽。”
如果是一项秘密行动倒也说的过去,他想着。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来自南方。”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奥利弗有些不解。
“我曾经伴随一支商队去过南方一段时间所以能通过口音听出来他们来自南方月牙海湾地一带。”
“口音?这么说你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了?”奥利弗反应很快。
“很遗憾。”中年人摇头说道,“他们声音很轻,不知是否有意不让旁人听见。偶然听见的也不过是些客套的问侯询问等,并未听见什么有价值的话语。”
“那倒真是有些可惜了。”
“怎么,你好像很关心这件事啊?”人群中一人打趣着,“怎么,看上那女的了。”
奥利弗和众人大笑起来,“哪有的事。只是你们知道的,一入冬我就无事可做有些闲的慌。”
这话倒是没多大毛病,像这种和平年代里铁匠们的主要生意便是帮居民们修理铁制农具和各类金属工具。大冬天里,居民们都赋闲在家工具的损耗自然就小到可以忽略了。
“我还以为你成了春天的野猫了呢?就说嘛,季节对不上呀。”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当然了,大家也只是开开玩笑也并没当真。
中年人见时间快到了,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摩根总感觉这事不简单便也准备去看一下。
见摩根起身正欲向外走,奥利弗热情地向他打招呼。“早安,先生。你也打算去看绞刑吗?”
摩根简单回应了下后便离开了。
“这人是谁啊?这么没有礼貌。”很显然有人有点看不过摩根这失礼的行为。
奥利弗本人倒是不怎么介意,“没什么,给你们个忠告没事最好不要招惹到这种人。”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大多有些孤傲。”
摩根到镇中心广场的时侯有些晚了,所以并没有站得很前,幸亏由于他身材魁梧倒没多大影响。
绞刑架早早便搭建好了,粗实的绞索在风中微曳着。几名仆役正在清扫着绞刑架附近的积雪、垃圾,将其通通堆到了墙角处。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朝人们看的方向望去,位于廊桥镇内小山顶的城堡的加固大门被几名守卫打开了。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走了出来,由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奥托老爹领头,后面的牛车上载的正是犯人。
摩根轻皱起眉头,牛车两旁的两个刽子手戴着黑色面具是一种传统他理解,但是为什么犯人也用黑色头罩完全遮蔽了面容。但这都不算什么,这种事于情于理杜桑·卡伦伯爵都应该要亲自到场的。除非,他现在不在廊桥伯领内。那他又能去哪呢?
牛车后是六名骑士,其中有不少摩根认识的面孔,侍卫长海德,副侍卫长李察德以及夏兹·多米诺男爵。另三名骑士果都安着金马刺,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前方。骑士后面是两名骑驴的僧侣,每人手中都捧着本经书。殿后的是四名武装士兵,看装扮应该是城堡的守卫。
人是很古怪的,他们痛恨小偷、强盗,因为这些会给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巨大的危胁,或许说是损失更准确些。而对于那些他们不知晓其罪过或是觉得其罪不至死的囚犯们往往又充满了同情。对于今天这名犯人,居民们连其名字都不曾知晓就更别提知道他是从何而来了。居们连处决这名犯人的罪名都分毫不知,又哪里会恨得起来呢?倘若这犯人是一名窃贼,曾偷窃过居民们辛苦劳作挣到的家当;抑或是一名拦路的强人,曾杀死他们挚爱的亲朋好友,居民们会发自内心地嘲弄、凌辱她。但她并未做过这类事––至少没有哪个居民见证过。不时发出的嘘声与其说是愤恨不如说是同情。
当这支队伍从山顶下来后,原本紧紧围着绞刑架的人群在维持秩序的守卫们的推搡下让出了一条供其穿过的狭窄通道。
按惯例,居民们中的头面人物最后才到场––至少这次也不例外。屠夫、面包师、鞣皮匠、裁缝以及铁匠,数量不等的他们大多携带着家眷。
对于奥托老爹这个人,摩根也算是有所了解。他出生于本地豪门––波尔德家族,波尔德家族宣誓效忠于卡伦家族,封地为位于廊桥南部平坦肥沃的低矮丘陵地内的薛特县。波尔德家族爵衔为男爵,世代担任卡伦家族大总管一职,在伯领内拥有相当高的权力和地位。
牛车准确无误地停在了绞刑架下。其中一名较胖些的刽子手拿着绞索爬上了充当车身的平板。那名犯人只略微挣扎了下便任由胖刽子手将绞索绕过他的头并打紧了绳结。紧接着,另一名较瘦些的刽子手在地面上将绳子拽得笔直顺便把绳子的另一头牢牢拴在绞刑架底座的钩子上。胖刽子手解开了犯人脚踝上的绳子,任由其站在平板上,但仍将犯人的双手捆在身后。这是个转折点,若犯人在这时拼命挣扎的话只会加快自己的死亡。
围观的人群中寂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说句实话,人们对这名犯人的表现有些大失所望––她竟没有过多地挣扎便一动不动了。与其余临死犯人的举动也相差得太多了。那些还有些求生欲还惧怕死亡的犯人都拚命来回摆动着头来躲避绞索。而作为回报,刽子手会给这些自己增添麻烦的犯人人一些小苦头––他们通常会拚足了劲狠狠给犯人的肚子来一拳,让其再没心思来给自己制造麻烦。
由于这名犯人并不是本地人,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寄希望于她的亲人会在人群中制造出骚动了。而且看这名犯人一副早已不堪生活重负的样子,也不会有让人们感到毛骨悚然的诅咒环节了。即使这样为了应付不测,武装士兵依次站到了刑台上,一个一个挨着犯人。
负责赶车的犯人一直静候着奥托老爹的命令,奥托老爹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就是迟迟没有点头下令开始。这让那三名勋章骑士感到有些不耐烦,其中一名催促着但遭到了拒绝。
“时间还没到。”
是啊,时间还没到,现在距离判决书上的行刑时间还差了点。
人们突然骚动了起来。只见一只小花猫不知何时窜上了绞刑架上,此时正悠哉的信步在犯人周围。这可有些惹恼了那些围绕于犯人身旁的武装士兵,其中一人连踢带打将猫赶下了绞刑架。但就算是这样这只猫咪也并没有走的意思,它蜷缩着趴在绞刑架前。
见有名武装士兵准备去驱赶这只猫咪,奥托老爹怒斥道,“住手,蠢货,牢记你的职责。”
人群乱了起来,有不少人认为这名犯人应该是这猫的主人。为此有人感概这猫真是对主人忠心啊,竟一路跟到了这里。有人反驳道,那为什么不说是主人平时对猫很好让猫产生了依恋之情呢?更有甚者还担心起了这猫的未来。
听着耳畔众人的争吵,摩根陷入了沉思。首先,这猫他认识。这可不是什么犯人养的,而是老巷上一名小女孩饲养的宠物。平时人与猫形影不离,今天这是怎么了?其次,这行刑的步骤有很大的问题:竟直接省去了让犯人跟僧侣惭悔向天上诸神祈求原谅这一步骤,这是导致多余了不少时间的罪魁祸首。看两名僧侣不满的表情,看来此事教会也是迫于某方面的压力才应下来的。
当摩根正准备向深层次想时,奥托老爹见时间到了便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得了命令的车夫挥舞起了鞭子,吆喝着赶着牛车朝前走。由于牛拉着车向前走去,犯人在平板上摇晃了会后便给吊在了空中。这名犯人运气不错,伴随着噼啪一声突然绷紧的绳索一下子就将她的脖子拉断了––这样的死法是最干脆的,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片刻之后,在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后人们慢慢便散去了。
不少来自乡下的农夫们在规定的地方热情地兜售着自己带来的鲜鸡蛋、卷心菜、来时现挤的羊奶以及新鲜黄油。运气好、囗碑好的农夫面前的农产品不一会便被清空了。他们喜笑颜开地规划着准备捎带着点生活必需品回去,比如一日不可少的盐、面包和啤酒。
摩根见广场上人走了不少后,径直向前抱起了那只小猫咪。
“喂,喂!”一名武装士兵看见了摩根的举动,他提高了声调,“你干什么呢?先生!”
“这猫是我一位朋友的,我正准备去还给她。”摩根不想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朋友?”那名武装士兵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摩根,“你是说你认识这猫的主人?”
“这不很明显吗?”摩根不明白这人想说些什么。
“呃,请原谅我笨拙的表述。我其实是想说我也认识这猫的主人。我还以为你是想偷这只猫呢?说实话,如果这只猫再次失踪的话,那个小女孩一定会哭得很伤心吧––至少哭红鼻子是她常有的事。”武装士兵长叹了囗气,“不过在这种见鬼的天气里应该看不出来吧?”
“上次就是我帮爱莉小姐找到她的猫的。”摩根听出了对方的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最近有看见她吗?”
武装士兵回想了下,发现这几天以来还真没见过爱莉的身影。“没。你倒是提醒了我,爱莉一向最喜欢她的猫了。为何今天这只猫会单独出现在这里哩?你知道其中缘由吗?”
“我最近几天没怎么出门。”
最近几天连下大雪可不怎么适合外出,屋檐下的冰棱都快摸到地面了。
“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武装士兵有些不安。
“冒昧问一下,你和爱莉小姐是什么关系?”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海德侍卫长走了过来,“还不快去处理一下尸体。”
原本显得有些慵懒的几人立刻变得有些慌张起来连忙应诺。
“下次见面再聊吧。”
“好。”
摩根注意到犯人的尸体己开始变得僵硬沉重起来,四名武装士兵搬运起来竟都有些吃力。
在又看了一会后,摩根转身离开了镇中央广场。他沿街走着,不久前还被厚雪掩盖的街道经过居民们的清扫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街道上每隔一段路便堆有一小山似的雪堆,都快有摩根高了。在路过那些敞开门的民居和商铺作坊时,摩根尽量使自己保持着一种很自然的状态来扫量其内部,看能否看见爱莉。其实摩根也不想这样,谁让爱莉平时总是喜欢乱跑去窜门––即使双方根本不熟呢?这一点颇让爱莉的父母朱利安夫妇感到头疼但屡次说教也不见有什么大的成效。好在居民们都十分喜欢这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所以倒也没什么大碍。
他一直向前走着直到来到了朱利安夫妇的房子前都没有见到爱莉的踪影。他望着房顶正冒着袅袅炊烟的烟囱有些犯难了,看样子朱利安夫人正在准备午餐而且依他以往的经验看对方一定会留自己吃饭的。这原本是件好事,但是由于摩根一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可冒然拒绝别人的好意同样不是个好主意。
在犹豫了片刻后,摩根终究还是上前轻敲起门来。“喂,有人吗?”
门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应答后,一有点急促的脚步声由轻变重,伴随着让人牙酸的“吱啦”一声朱利安夫人面带倦容出现在半开的门后。
“你是?”愣了一会后朱利安总是认出这有点眼熟的陌生人,“摩根先生?”
正张口准备介绍自己的摩根见对方认出了自己,长舒了一口气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怎么,你来有什么事吗?”
“哦,我是来送猫的。这是你家养的那只猫吗?”
原本朱利安夫人便觉得摩根怀中的猫格外的眼熟,经他这么一说这才回想起自己确实一早上都没看见过自己女儿养的那只小花猫了。在回头仔细看了一遍又轻呼几声确定自己家的猫是不见了后,朱利安夫人这才重又转过头来。“摩根先生,我能看一下你怀中的猫吗?”
“这是当然。”
双手接过来后朱利安夫人仔细检查了猫的几个部位后,“这的确是我们家的猫。我在这里同时也代表我的女儿向你表达我们的谢意。”
“啊,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摩根可没忘记自己来这的主要目的,“对了,我能好奇问一下最近爱莉小姐在干吗吗?好几天不曾见她的踪影了。”
一听摩根问起自己女儿的近况,朱利安夫人脸上那仅存的笑容转瞬也逝去了愁容都涌了上来,“她生病了。”
“严重吗?”摩根习惯性问道。
“严重倒是不严重,但医生吩咐说这几天都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能再瞎折腾了。”
“这也好,多休息总不是什么坏事。”摩根随口安慰着朱利安夫人。
“这可未必。”朱利安夫人忍不住打断了摩根,但并没有恶意,“你是不知道她这几天是多么的闹腾,吵着闹着要出去玩。这不,刚刚我才将她哄睡着了。一会睡醒了肯定又要折腾了。”
原本还打算进去看下爱莉的摩根立刻打消了自己的这一念头。“爱莉的父亲呢?”
朱利安先生是一名石匠,同时他在廊桥镇东边的平原地里拥有一份不大的田产。平时没活时他勤于耕作生活过得也还算可以,至少不至于为生活所困。
“他呀,就在你来的不久前他出去买羊奶去了。但应该快回来了,毕竟也出去一段时间了。”朱利安夫人将门敞得更开了些,“外面冷,进来坐坐吧。我们家今天午餐很丰盛,一会一起吃吧。”
“谢谢你的好意。但手上还有些急事要处理下,就不过多打扰了。”摩根实在不想麻烦别人。
透过敞开的简易木门,我们不难看见朱利安夫妇家里的模样。家具虽少但都摆放得很整齐,虽略显破旧但被擦拭的焕然一新。屋中央的柴火堆上正煮着雪块––由于天实在过于冰冷井水早就冻住了,煮雪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火堆旁的木盆里正洗着早先储备过冬的卷心菜,因放点有些久有点焉了。可能是烟薰的缘故吧,靠灶台的墙壁大片大片泛黄发黑,泥灰也大有要脱落的架势。灶台旁的杆子上挂满了腌好的腊肠和风干肉,杆子下靠墙摆着大半袋面粉。右边墙上挂着一雪白的斗篷和一灰色大氅,因天有点暗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从朱利安夫妇家出来后摩根并没选择返回“银铃铛”酒馆,相反他朝反方向走去。回到人流稀少的街道中,摩根朝南边走去,因为这个方向正是去奥利弗的铁匠铺的方向。当走到老街的尽头后,摩根跟着记忆向左拐,奥利弗的铁匠铺夹在两间皮革作坊之间。
奥利弗的铁匠铺是从父亲手里继承来的,因打造的工具物美价廉而在居民中拥有不错的口碑––摩根也是在“银铃铛”酒店老板的强烈推荐下才上他的店维修那把跟了自己很久时间的佩剑。
摩根在门口时便一眼看见了奥利弗,他正和一个学徒模样的青年锻造什么东西。那名学徒用一把长长的铁钳夹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条。奥利弗则俯身不断拉动皮风箱的拉杆往炉子里鼓着风。
又过了会后铁条被烧成了蓝灰色,学徒取出铁条放在一旁的铁砧上并示意奥利弗可以开始锻打了。奥利弗起身抄起斜靠在锻炉旁的大铁锤,使劲将其抡过头顶然后朝铁条猛砸。每次砸下都伴随着四溅的火星并发出嘶嘶声,暂时点亮了有点昏暗的铁匠铺。
身为一名门外汉,摩根看的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他小时候也曾练习过战锤,但后因手滑没握住误伤了旁人后就再没碰过锤类武器了。
学徒在每次敲打后都会转动一下铁条,原本坚硬的铁条变得像蜡般柔软慢慢被砸平砸薄了。
待工作暂告一段落后,奥利弗才注意到店里来了个人。奥利弗接过学徒递来的毛巾擦拭着额头上的大粒汗珠,热情招呼着摩根跟自己朝店内走。
店内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式的农具和其它铁制工具,例如镰刀、铁锄和铁钳等。
“你是来取自己的佩剑的吧,你等一下我马上拿给你。”奥利弗仰脖灌了大半木瓢水后转身走进内室之中。
摩根并没等多久便拿到了自己的重剑,试着挥舞了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来这家店果然名不虚传啊,摩根心中赞扬道。
“怎么样?你还满意吗?”奥利弗满脸自豪地看着摩根手中的剑。
“很满意。你可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铁匠师傅了。”摩根一向不会吝惜溢美之词的。
“你这把双手剑做工十分精良,想必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吧。”奥利弗在维修时发现这剑异常锐利想必不是寻常之物。
“这不是双手剑而是一把单手剑,只不过体型偏大了些。这剑出自铠堡一位铸剑大师,据他本人说这只是他随手铸的一件残次品。”
“残次品?”
摩根光从语调便能听出奥利弗的震惊了。
“是的,这是他本人亲口告诉我的。至于真假恐怕只有天上的诸神知晓了。”
“不还有他本人吗?”
“几年前他便永远地摆脱了病痛的折磨了。”摩根苦涩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