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尚有三千树,不及鬓边一朵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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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原来你们在这里。”
有叫声自身后传来。
却是丫鬟彩衣来了,气喘吁吁地道:“小姐和二小姐偷偷溜出来,可苦了我了,那个高公子现在还在苦苦等......咦?刘公子!”
“嗨!彩衣姑娘也来了?”刘仲谋伸手打个招呼,笑嘻嘻心情着实不错。
“呦,这是见了仙人了吗,什么风把您给刮出来了,瞧瞧这打扮,还真的在桃花寺出家了啊,这会儿不在寺里念经诵佛,怎么还有时间心思出来从这个热闹?”
彩衣对刘仲谋可是一腔怨气。刘仲谋自然不知这怨气却是生自哪里,不过明白她的性子,倒也不会真的生气,笑道:“啊,这彩衣姑娘今天打扮的很漂亮。”
看到他没心没肺地笑,再想到自己每天看到小姐的愁眉苦脸,彩衣不由得气上加气,道:“这大白天的出来干嘛,莫不是这寺中清规戒律太多,也想出来作个招亲诗,讨个媳妇?”
“彩衣!”听彩衣这说话夹枪带棒,林小姐忍不住叫道。
听到林小姐的呼唤,彩衣犟犟鼻子,轻哼一声,扭头不再说话,算是放过了他。
“彩衣姐姐,你跟林姐姐都跟这个骗子很熟?”一旁的小萝莉好奇问道。
“骗子?”彩衣一阵疑惑,才反应过来指的是那个榆木疙瘩,便道,“谁跟他熟了,没心没肺地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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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衣看着这可恶刘公子的神情与自家小姐鬓角的红花,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那你知道他有个什么宝贝吗?”小萝莉忽然神秘兮兮地问道。
“宝贝?”彩衣更疑惑了,不过也早已习惯了这位二小姐天马行空的说话行事方式,倒也不怎么在意,道,“他能有什么宝贝,他那颗不开窍的猪脑袋吗?”
提到某些人彩衣便来气。平时说话做事看着挺灵精的,怎么一到正事就不开窍了,不由地加一句,“就是个榆木疙瘩,猪头!”
“果然就是个骗子!”小萝莉恶狠狠接口道,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对,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彩衣回头看着小小年纪地的淑棋,看她认真地口吻模样,不由一愣。相视两眼,两人不由齐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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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沿湖闲步,一个心思不在诗会之上,一个心思只在身旁。
身后跟着两人一个心思在两人之上,一个在另一个身上的宝贝之上。
四人东聊西侃,又有彩衣与淑棋小萝莉在旁时不时插嘴调侃打趣发问,倒是难有的轻松意趣。
两人在一起是真的互相觉得轻松不拘束,一会儿说说诗词文章,一会儿讲讲病理药方,一会儿又回答一下千里之遥地蜀地风俗,一会儿又感叹大汉国这些年来原来有这么多弊病困局,渐渐地彩衣淑棋两人已经插不上话,于是四人,慢慢分成了前后两两而行,最后喜好热闹的小萝莉强行拉着彩衣逛街市去了。
不知不觉已是大半日时光。
饭后,细雨再起,沾衣欲湿,春风拂面,吹面不寒。
两人继续沿湖漫步随心闲聊,从天南海北中外古今到人情风俗奇山大川,从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到戏曲歌舞话本传言,从民生百事国事兴衰到美食玩物植药盆栽,越谈越是感到惊奇惊喜,也越谈越是感到酣畅投机。
林倾心感叹他一副看似不学无术玩世不恭外表下,那份博学见识与韬光晦迹、玉韫珠藏的深藏若虚与清高淡泊,以及看似漫不经心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对时史世事那份罕见地通透从容。
刘仲谋所谓的韬匮藏珠自是有他人想象不到的经历与阅历,而林倾心虽未出过临清城,却每每能从书中所记与所见所闻加入自己的见解,得出自己的结论与见解都让他心中暗暗赞赏,尤其是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胸襟格局,更是让刘仲谋刮目相看称赞连连。
“诗会有三日,你们是打算要在这连聊三天吗?”春日短暂,日已西斜,彩衣与淑棋小萝莉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忍不住上前打断两人谈话。
“那改日再聊。”
“明日再叙?”
“明日再叙。”
两人相视而笑。
三人告别离去,刘仲谋望着细雨中下那道窈窕身影,摸摸自己因为讲了一天话而微微发酸的下巴,忽然感到这个世界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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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已去,那该做正事了。
今日如此令人惊喜地大好开局,刘仲谋怎会不趁热打铁,以图早出困局。
快步溜到昨日那茶楼,向因为诗会客满而忙得不亦说乎的老掌柜要来纸笔,倒弄半天之后,刘仲谋便起身去茶楼后院烧火房一阵扒拉,起身一脸黑灰地道:“终于他娘的有铅笔用了!”
刘仲谋找张桌子,脑海中细细回想着北方夫人的眉目口鼻,然后再用力回想听涛阁北方将军那副画像,然后凭借感觉,一笔一笔慢慢一副少女画像,便生出笔端。
没错,正是一副北方大小姐北方如意的肖像图。
这个年代,封建礼教约束得厉害,大户人家未出阁小姐,平日里是不能随意外出的,除了上元节、诗会这种大的节日,家族长辈应允,方才可以出门上街,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嫁时方才踏出闺房,所以出嫁又叫做出阁。若是贸然外出如男子招摇过市,那便是受人指点的放荡行为,有违所谓的“三从四德”。
所以,临清城的广大男性同胞们肯定绝大多数都没见过这传说中的家财万贯才貌双全的北方如意大小姐啊。自己这都住进北方府了,不是也没见过吗。
那岂不是会给招亲大计带来大大的阻碍?
不过没关系,没见过也没关系滴,只要懂得思考,动脑,动手。
而且,这传说中的北方大小姐八成是个肥婆或丑八怪,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恨嫁。没见过反而更好,起码神秘感保留了。更利于发挥想象力,产生更强大的动力。
所以这北方大小姐的完美光辉形象,要具象化,更要美化!
“果然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啧啧啧啧,这有了趁手装备,效果就是不一样。”刘仲谋擦擦手中炭灰,得意地道。
自己这双手,做这些还是绰绰有余。
只见画中少女与北方夫人有七分相似,相较之下却是更加年轻朝气,也显得更加大气温柔。
这是刘仲谋根据北方夫人样貌为原型,加入北方威武将军的三分气质,然后完美融合,最后是将北方夫人眉目中的思虑剔除,严厉削减,换作七分温柔,再从北方威武将军身上化来一分霸气,改为三分英气。
嘿嘿嘿嘿!美美美,乖乖,这大小姐,连自己都看得心动了。
当然还有,刘仲谋刷刷刷在纸上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刘氏草上飞”书法绝技再现江湖——既然是诗会,那怎么能够不作首诗。
画像之侧,一诗提罢,刘仲谋投笔在案,嘿然长笑。
不就是诗吗,不会作可是会背啊!
临清城的骚年们,对不住了,这诗会头名我刘某人拿走了。
不过别太伤心,美丽动人的北方大小姐,我给你们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