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伤
“灵衣,孤想出去走走。”北轻恋望着高树明月对她说。
“殿下,您的身体还未痊愈,天寒,您若是受寒就不好了,您还是待在房中,早点歇息。”
“不要。”北轻恋嘟着嘴,“孤只在这附近走走,没事的,孤还没有到风一吹就生病的地步。”
“可……”“安啦。”
北轻恋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衣服穿上。灵衣又为她披上一件狐裘,一件棉袄,“殿下天冷多穿点。”
已是黄昏时,北轻恋携灵衣漫步于宫中。夕阳的余晖落了一地光影斑驳,高竹耸立如巨人,新生的芽被夕阳画成了金色,点点芳花缀于大地之上,和煦的风携着淡淡的泥香缓缓到来。
不知不觉中她们走到了一片竹林之中竹林深处一座竹屋赫然矗立着。
“那住着谁?”
灵衣思索了一会,“似乎是天下第一乐师苏诺乐。”
天下第一?这称谓蒸厉害,不知是不是浪得虚名,真想见识见识。
耳边忽起悠悠琴声,细细聆听,旋律优美,但含有淡淡的忧伤。闭上眼睛,似能看见青林脆竹,百鸟争鸣,百花齐放,清泉净溪泠泠作响,令人浮想联翩,心也沉静下了。
真不愧为天下第一,琴声果然曼妙,真不是徒有虚名。
“灵衣,你先退下。”
“殿下,请让属下一直在你身边。”
“那你先在外边候着,孤去去就回。”不等灵衣作答,北轻恋就走了。她轻手轻脚的,生怕出现声响,打断了琴声。
风,叶轻声吟唱,与琴声酬和,白色的衣袍在风中舞动。
竹屋前,一白衣男子坐与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上跃动,音符交织成曲。风掠过,扯下万千青叶,化作翩翩蝴蝶环绕着听,飞舞着,久久不肯离去。良辰美景下孺人奏美曲,妙也。
她轻轻地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身上流转,细细端详。
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象牙搬无暇的皮肤渲染得更加白暂,又如玉透亮;墨发垂鬓,秀气的柳叶眉间尽是温婉之气,精致的五官似被人细细雕琢,棱角分明,堪称完美。
古代的男子生的都很美吗,见到的三人都如此惊艳颜值不知道比现代的高多少倍啊,分分钟秘杀娱乐明星,当然,我最爱的边伯贤除外,扮起古装来,真是倾国倾城啊,就和他们几人一样。
一曲终了,苏诺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见一倾城少年站在不远处,痴痴的看着他。
如瀑布般的墨发随意的披散肩头,肌若凝玉,雪白透亮,朱唇凤眼,娇好的面容拨动心弦。
苏诺乐呆滞了一会,忽想起少年为何人,顿时脸色煞白,手忙脚乱乱了阵丈,最后还跪在地上了,颤声道,“草民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看到男子下跪,脸上尽是惊恐之色,北轻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我有辣么可怕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跪人,你这样跪本攻,本攻会折寿滴,本攻毫无怪罪于你的意思,快快请起。”北轻恋曲身将他扶起。
苏诺乐欠身,“多谢殿下恕罪,草民定不再如此。”
草民,殿下,高贵低贱之分真明显,我最讨厌这种高贵低贱之分了。“你无错之有,方才本攻动作轻,你沉浸于音乐中未闻声也是合乎常理的,还有……”北轻恋突然严肃起来,“以后你见到本攻无需自称草民,也不用行礼。”
“草民不敢不从宫中礼数。”
北轻恋肃穆,“你为本攻宫中之人,在这一切都要听本攻的,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在这里你只要听我的,其它的礼数全都作废。”
“草民惶恐,不对殿下行礼乃大不敬,小民不敢。”
╯﹏╰真是个木头脑洞,看来需要放大招了。
北轻恋的大招是什么?就是心理疏导。她语重心长道,“在世的地位可能有富贵贫贱之分,但人格是平等的,每个人的价值都是一样的,不要认为自己低下,若自认低人一等,怎成大器?要把自己和他人放在同一位置,不断努力才能成功。”
苏诺乐略带惊异的看着他,眼中出现了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的一丝欣赏,“那殿下是否能成大器,成为一个仁君?”
“仁?谈何容易。仁包括仁德,仁善,仁慈,仁义,仁爱……包罗宏大,岂是本攻这种粗人可以明白的。”
“若殿下有心,那有朝一日定能明白。”
“对哦,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人生就是敢于挑战,没有试过怎知行不行。谢苏乐师开导。”她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苏诺乐觉得她的笑容更动人了,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
“本攻方才闻苏乐师所奏之曲,甚是美妙,但为何琴曲忧伤,不知苏乐师有何忧?”
他竟知曲之忧,且问其故,甚是怪矣。
见苏诺乐久久未回,北轻恋觉得他定是不好意思,便自问自答了,“莫不是相思成疾,以乐相传,愿妾闻之晓其心?”
苏诺乐淡然,“余并无心仪之人。”
“以前有不?”
“未曾有过。”
“原来还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小男生啊。”
苏诺乐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绯红。
北轻恋盯着他,呆呆的问,“你这种谦谦君子一定有很多女孩纸追吧,难道那些围着你的大美人没一个看上的?”
“无,草民于一个月前被殿下带到这来,这一个月里除了殿下谁也没看见。”
北轻恋凑到他跟前o(=ω=)m,“都说日久生情,那苏大大看了本攻一个月有木有爱上本攻?”
“未曾。”
既然大美男送上门来,那我一定努力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这个大美男劳资承包了,大美男快到碗里来。
苏诺乐看到北轻恋笑得一脸猥琐,感觉心里毛毛的,“殿下为何一直盯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北轻恋收回了她的目光,“不知苏乐师为何事而忧,能告诉本攻吗?”
苏诺乐长吁短叹,望着残月孤星,高墙枯树喟叹,“余为百姓而忧,为君而忧,为自己难以造福百姓而忧,恐未来君暴,命难留,民难安。”
“苏乐师忧国忧民,为百姓着想,本攻甚是欣慰。”突然又大义凛然的样子,“若本攻当上了帝王,定让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安康!”
“余怎信,世人皆知,北倾国太子北轻恋暴戾,草菅人命,恶名远扬。”
“相信本攻!太子北倾念发四,未来定让百姓过上好生活。”老天,听清楚了,我是北轻恋,不是北倾念,若是违背了,你找北倾念,不要找我。
苏诺乐看到她眼中满是坚定,内心的不信服有了一丝丝的消散,或许自己可以尝试去相信他。他露出了笑容,“愿君行其言,并非呈口舌之快。”
北轻恋也莞尔一笑,“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苏诺乐并未言语,北轻恋赶紧说话,“有酒吗?”“有,余去拿,请殿下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