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听到了吗?是个小阿哥。”皎月激动的说道。
床上的柔荑动了动嘴唇,发不出声音,只能见到嘴角翘了一翘。
皇上听到是个小阿哥,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双妃也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但袖子的手却是紧紧握着,握到指甲深深嵌入到了肉里。
“还有一个。”稳婆突然叫道,怎奈此时的柔荑已昏了过去。稳婆怕时间久了有危险,征得皇上同意,狠狠心让皎月灌了大碗催产的汤药下去,然后急急告诉吕医师时刻准备,防止柔妃大出血。一碗汤药下肚,柔荑似是有了一些反应,虽未醒来,但孩子却滑落了出来,稳婆急急将柔荑遮盖好,交给吕医师施诊止血,怕卿答应之伤再次出现,自己则去照顾婴儿,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稳婆吓得叫了出来,孩子浑身发青,似是中毒之兆,早已没了呼吸。
殿外的皇帝不知是何情况,急急问道:“什么情况?”
稳婆稍加包裹,带着小婴儿出去,跪下道:“启禀皇上,双妃娘娘,是个公主,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皇帝不耐烦。
“但是,公主身子发紫,是个,是个死胎。”稳婆吞吞吐吐的说着。
“什么。”皇帝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然后说道:“抱来给朕看看。”
稳婆小心翼翼的把小公主抱去给皇帝看,皇帝一看,小公主确是浑身发紫,双眼紧闭,浑身冰凉。双妃也是第一次见死婴,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颤巍巍的说道:“皇上,臣妾怕。”
皇帝闭上眼睛,静了一秒,然后睁开道:“把小公主抱下去,好好清理安葬。柔妃这边暂且先不要告诉她,带她身子好了些再说不迟。”
“是。”稳婆应了,抱着小公主下去了。
此时殿内的欢喜气氛已被失去小公主的悲伤所取代,皇帝看着一群人给小阿哥清洗,静静的不说话,双妃亦是不言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吕医师为柔荑施针完毕,下人们去为柔荑清理,一切妥当,皇帝静静的坐在床头,看着柔荑的脸,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
此时柔荑也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皇上,眼神亮了亮,然后张嘴,谁知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嘶哑到不能言语,身子已是酸痛异常,动也不能动。皇帝见柔荑皱着眉头,一副难受又着急的样子,不禁笑道:“柔儿莫急,朕这就让小阿哥来。”
然后皇帝招招手,奶妈把小阿哥带了过来,柔荑看着小阿哥皱皱巴巴的一张笑脸,泪流满面,努力动了动手指,握住小阿哥的手不愿松开,小阿哥似是觉得不舒服,哭闹了起来。皇帝见状安慰道:“柔儿,让小阿哥去休息,以后你见的时间还多着呢。此次柔儿立了大功,朕定会要好好赏赐柔儿。”
柔荑眨了眨眼,似是感谢之意,然后又急着想要表达着什么,皇帝说道:“柔儿莫急,小阿哥没事,你且好好养身子,待能讲话了朕再陪你讲,好吗?”
柔荑摇了摇头,似是有什么急着要讲,但努力半天仍是发不出声音,皇帝一直安抚着柔荑,身体的极度疲劳让柔荑不一会儿又陷入了沉睡,皇帝望着柔荑又睡着的脸,露出了担忧之色。
皇帝呆了许久,待柔荑已睡熟这才离开,此刻整个后宫都沸腾了,柔荑生了嫡子,以后母凭子贵,看起来皇后之位唾手可及。锦妃狠狠的握住手中的杯子道:“那贱人居然生了个儿子。”
晴儿看到锦妃面目狰狞,眼珠似要瞪出来,忙安慰道:“主子莫急,生出来不定能养活。奴婢听说柔妃生的是龙凤胎,只是小公主在柔妃肚子里便死了,太医说是中毒。”
“哦,是吗?”锦妃一听便联想到自己那次下毒,本以为一无所获,原来只是时候未到。
晴儿见锦妃来了兴致,继续说道:“回禀娘娘,是的。太医还说既是中毒,怕是小阿哥体内也隐藏有,只是暂时还未显现也说不定。”
“是吗?晴儿何时如此能干,竟能打探到这么多消息了?”锦妃话题一转,问起了晴儿。
晴儿面色一红,道:“奴婢与那琉璃宫的夏伤交情甚好,这才……”
“夏伤?可是夏荷的妹妹?”锦妃问道。
“回禀娘娘,正是。那夏伤在琉璃宫内并不受重用,奴婢几次都见她在御花园偷偷抹眼泪,奴婢不忍便上前安慰,这才结交了上。”晴儿解释道,此话却也不假,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两人都对锦妃无比的仇恨,这才可以牢牢连在一起,但这想法锦妃是全然不知。
锦妃听了,点了点头,道:“柔妃有何反应?”
“回禀主子,柔妃似是一直未醒来,所以到现在都无甚反应。”晴儿回道。
“恩,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锦妃听完此事,顿觉心情大好,半年前的闹鬼事件已风轻云淡,此时的锦妃摩拳擦掌,对着刚出生的小阿哥图谋不轨。
好累,浑身好似散了架,柔荑缓缓睁开眼睛。“皎月,水。”柔荑张张口,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一直在旁边守候的皎月听到柔荑的声音,忙去端了杯水,小心翼翼的扶起柔荑,说道:“主子,您喝水。”
柔荑艰难的喝了两口水,说道:“孩子呢?”
奶妈忙把小阿哥抱过来,柔荑看到小阿哥熟睡的脸庞,笑了起来,皎月看到柔荑笑了,也放下心来。突然,柔荑问道:“还有一个呢?”
皎月一愣,然后回道:“主子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柔荑突然激动起来,说道:“还有一个孩子呢?本宫听到稳婆说还有一个孩子的,皎月,你快说,本宫受得住。”
皎月忙安抚着柔荑的情绪,然后沉声说道:“主子,还有一个小公主,她,她在主子肚子里便去了。太医说是中毒所致。”
“什么?”晴天霹雳,柔荑半天发不出一个声音,只见豆大的泪珠从柔荑脸上不住划过。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半晌,柔荑突然擦掉眼泪道:“皎月,把吕医师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