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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没有头可以回(八)

真正的爱,

不是一定得到你,

而是甘愿,

做你生活中的甲乙丙丁……

洗了个舒服的澡,又来了个全新的换装,就如一个新的生命注入了体内,沈唯西感觉到了来自魂魄深处的饥渴的呐喊,她需要有一个强大力量的支撑,需要更有力的源头改变现今她几近失控的内心。在王霁晗的这间屋子里,冥冥之中似有什么在悄悄等待着她,什么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变化,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那是她渴望的,等了很久的……

这个陈曌熙到底是谁?为什么处处都让自己心生疑虑?沈唯西自诩自己不是一个心机重,爱计较的人,相反,常常会被人取笑心大如无。为何偏偏是陈曌熙,让她变成了一个更年期正盛的“三八婆”,自己都有点烦自己了。特别是刚刚这几句话,火药味十足,陈曌熙如何接招呢?

不等明显已被说急的陈曌熙发飙,王霁晗已经快速地站起了身,足见她平日里的雷厉风行。沈唯西不比她慢,两步跨过去就把她摁了回去,两人迅速地对了一下眼色。王霁晗趁势拉住沈唯西,沈唯西也借机跌坐在王霁晗身边的沙发上,王霁晗拉着她的手,以责怪的口气道:

“唯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曌熙妹妹无非是为我着急,怕那人再回来伤害我嘛,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不过两位放心,我已经在这个楼周围设了几道警戒,就是个坏苍蝇也飞不进来了。”沈唯西笑:

“那苍蝇脑袋上也没有贴着标签,哈哈哈,除非你一网打尽。”王霁晗也笑:

“我会把它们一只一只地逮来都贴上标签,连公、母都标出来。”两个人哈哈哈地笑作一团。陈曌熙却在旁边带着气儿说:

“哼,那个人就是你最熟识的人,我看你怎么防!”沈唯西听了又想往上蹦,却感到了来自于还被攥在王霁晗手中的胳膊上的劲道,她马上改了口气:

“是呵,你又想不起那人是谁了,真是防不胜防啊,可怎么好呢?要不姐姐请个贴身保镖吧,这样还安全些。”王霁晗大笑:

“贴身保镖?肌肉男的那种?我早有此意。”陈曌熙冷不丁来一句:

“小心姐夫找你事。”

“找我事?那他也得先告诉我他在哪呀?”

“哦?姐夫很忙吗?你也经常见不到他呀?看来姐是得找个保镖啊,就跟今天似的,这出个事找个人帮忙都是问题,这也幸亏是我和唯西姐姐来得及时,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沈唯西最终还是来了一句,王霁晗本来正端着酒杯,看此情景,喝了一口才说:

“我怎么觉得两位这么不解风情呢?平常我只要说到‘不知道你姐夫在哪’,人家就会明白我是单身,咋你们俩还能跟我往下顺这么多话呢?”陈曌熙立刻惊讶地说:

“呀,姐,您还没结婚呀,您这么漂亮,又这么有钱,还嫁不出去,象我和唯西姐姐这样就更别想找到婆家了,呀,唯西姐姐,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单身呢,就说出这样的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沈唯西随口接了句:

“那真是如您愿了,我还真是没人要。”说完就不说话了,开始抽她的第四支烟,一旁的王霁晗无言地拍了一下沈唯西的肩,很奇怪,她并没有觉得沈唯西没有还嘴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而应该和她感觉一样,陈曌熙这个女孩绝不象她们看到的那样简单,她也许知道太多她们不知道的内情。

王霁晗拿起了那个绣球,说:

“你们俩这么聪明,当然已经猜到我在半麻痹状态如何将门打开的吧?”陈曌熙点点头说,

“我走到门后,看见这个绣球搭在那门把上,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您在完全麻痹之前,坚持爬到了我们见到您时的那个位置,那时您的手中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攥着那个绣球……”

“别说了!”王霁晗竟然失态地叫出了声,把个沈唯西和陈曌熙惊得一下子不知所措。好在马上王霁晗就恢复了平静,笑着解释:

“哈哈,吓着你们了吧,一下子回忆起当时那无助的情形,我实在是痛苦万分,真的无法让自己无动于衷地听你们推论,讲述。”陈曌熙很为难地说:

“那您是让我讲呵,还是不让我讲呵?”王霁晗脸上任谁看,更多的都是不情愿,嘴里却说:

“讲,讲,必须讲。我要是不让曌熙妹妹讲,倒是我的不是了,你讲吧妹,虽然于我来说,这真的是很艰难。之前,我觉得这件事已经翻篇了,我完全可以接受了。现在看来,恐怕还需要太多的时间,才能让我慢慢地放下。”陈曌熙说:

“嗯,你将手中的绣球丢到了门把手上,球体落在把手内圈,正好卡在里面,拼力拉,不换角度是怎么也拉不出来的。您强挺在最后一丝清醒里,拼尽全力拽开了门,就是这个意思吧。”

“就是这个意思。”王霁晗满含佩服的话音未落,这时敲门声却响起,陈曌熙象弹簧一样蹦起来,嘴里还喊着:

“我来开。”沈唯西叫了一声:

“等一下。”陈曌熙急忙站住,问,

“怎么了,唯西姐姐。”沈唯西冷冷地回:

“你这刚才还110、警察蜀黍地没完没了嘚瑟,现在怎么连最基本的安全意识都没有,外面要是那个凶手怎么办?你认为咱们仨能对付得了他吗?”陈曌熙却不以为然地说:

“不会啦,是送酒的人。”说着已经走到门口并打开了门,一辆装着几瓶红酒和酒具的酒店专用推车,闪着锃亮的光泽被推到了沙发旁,孙唯西与王霁晗不动声色地互望了一眼。推车的女人愉快地笑着,身上合体的黑色小西服毫不吝啬地勾勒出她削瘦、健美的身形,虽着高跟鞋,披长发,为何总让人觉得那里匍匐着一只伺机跃起的玄豹?那女人环顾了一下三个女人,笑着开口,声音竟然磁性十足又低沉:

“各位好,我是王总的助理小文,感谢你们今天为王总所做的一切,应王总的要求,我给大家准备了几支红酒,请畅饮,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沈唯西马上喜欢上了小文,因为她的衣品,也因为她的简短祝词。陈曌熙碎步上前,想挎住小文胳膊,嘴里说着:

“呀,小文,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呀,你这么年轻。”不想小文迅速旁跨了一步,刚好闪开陈曌熙伸过来的胳膊,就见她不卑不亢地微笑着地说:

“不用以姐妹相称,您叫我小文就好。”不等陈曌熙反应,小文就跑去了王霁晗处,看了看她的输液情况。王霁晗说:

“你不来我正想叫你呢,差不多了,拔了吧。”还差小半瓶的液体,王霁晗一开口,小文没有半点的劝阻,马上着手给她拔了,并象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取来一团卫生棉球给她压在扎针处,王霁晗笑着伸手摁到棉球处,小文才又回到手推车前。她再次环顾三个女人,带着职业笑容问道:

“我知道王总这个点喜欢喝什么,却不知道两位女士有什么偏好呢?请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经过小文的上一次肢体躲避,这次陈曌熙学乖了,没有立刻答话。沈唯西说:

“对于红酒我并没有太多了解,不过,你这车上的几瓶酒好象不错哦,客随主便,要不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吧,我趁机也恶补点常识。”小文抚掌笑道:

“刚刚王总还在向我夸赞沈女士善解人意,不想这么快就让我见识到了,好呀,我就以我拿来的这几瓶酒为例,稍稍来点气氛吧。”

“你这酒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呢?是哪个酒庄的呢?我有几个朋友都是从国外的酒庄直接邮购红酒呢。”沈唯西故意嗲起声音说:

“曌熙妹妹呀,不知你的朋友是从哪个国家哪个酒庄邮购的酒啊?他是怎么做到的呵?目前国内还可以以这种方式购得红酒啊,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啊!”陈曌熙马上明白了状况,但这个丫头真的不是一般人,面不改色地说: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但是常常能喝到那种红酒哦,味道还不错呢。”沈唯西仍嗲着声音说:

“嗯,那酒除了酸还是酸哈。”陈曌熙马上接道:

“对,对,对,就是酸,不甜,也不知道他们干嘛没完没了地喝,还跟宝贝似的藏在冰箱里。”沈唯西和王霁晗再一次有意无意地对了一下眼色,都没有说话。小文回答陈曌熙的问话:

“我拿来的这个酒是报过关的进口酒,应该是能保证质量的,和人一样,葡萄酒也有重量,有‘骨感纤细’型,也有‘丰满多肉’型,不过对葡萄酒来说丰满多肉并不会让人介意,而是一种魅力。

葡萄酒的重量也就是酒体,是葡萄精华物和酒精含量的衡量。一瓶酒体丰满的葡萄酒至少有13.5度的酒精含量。一些酒体轻的葡萄酒的酒精含量可能会低于10度,并且品尝上去也更加柔弱。虽然形容酒体是件很难的事情,但体验起来其实很容易。仅从观察葡葡酒你就可以得到相关线索,在闻酒的时候也常常会得到明显的暗示,当酒在嘴里的时候,更会发出强烈的“猜猜我的体重”的信号,你可以去感受酒液在你口腔中的重量,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当你喝下一大口葡萄酒的时候,你是强烈地感到酒中的力度,还是只有很稀薄的液体?”说着她打开一瓶酒,倒进两支玻璃酒杯里,沈唯西和陈曌熙走上前去,各端了一杯。陈曌熙满握着杯体上半部分,端起来就喝了一口,品了品向着沈唯西说:

“嗯,这酒味很大,度数应该不会低于15度吧。”沈唯西没答理她,陈曌熙偷眼看她,见她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杯座,拇指压在上面,食指垫在下面,其余手指以握拳形式支撑在食指下面,这样端着酒杯的样子既高雅,又不累,她马上如法炮制。沈唯西喝了一小口,让酒浆在口腔里转了几转咽下去,没有跟一直专注地等着自己评论的小文说话,径直从手推车上的不锈钢桶里夹了两块冰块放进杯子,晃了几晃,端起来喝了一口,品了品,又夹起一块冰放进去,晃了几晃,再品,然后才笑着对小文说:

“嗯,这个温度才适合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称之为酒体‘丰满’的葡萄酒吧,入口混厚,回口力度十足,象是怀抱一个体态丰满的姑娘,能明显地感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小文哈哈出声音来:

“沈姑娘,你真是一个感性十足的人。感觉非常准确,就是这个样子。”王霁晗在那边对小文说:

“你是不了解唯西,等到你懂了她以后,你会象一个小伙子一样,喜欢她喜欢的无以自拔的。”小文笑:

“沈姑娘确实不象一般的姑娘,至于哪里不象,我也说不好,反正……”

“反什么正啊!”沈唯西忽然觉得她跟这个小文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在一起处了好些年的近。近得特想抢白两句:

“我根本就不象个女孩子对吧,女孩子要矜持,女孩子要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女孩子要有清雅高华的气质,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然后我什么都不是,你是想说这个吧。”小文睁大了眼睛说:

“沈姑娘平日里写小说吧?”沈唯西反问:

“你怎么知道。”

“哦,写小说的人大概都你这样吧。”

“这话倒也没毛病。”陈曌熙在旁边问:

“葡萄酒也很容易醉的是吧,朋友们都说,主要是后劲,刚喝完不显,越待时间长越晕,有的喝完跟好人似的回来,可没多久就上吐下泻的,这是怎么回事呵?”

“那是喝到假酒了。”除了陈曌熙,其余的人都在笑,偏偏陈曌熙就是一副如饥似渴地求知的诚恳面孔。小文拿起酒瓶又给她添了点酒说:

“其实,大部分葡萄酒80%以上的体积都是水。当你咽下或者吐出酒精度很高的葡萄酒的时候,它会在你的口腔里留下一种发烫和燃烧的感觉。比如加强葡萄酒就会有这种感觉。”她又打开了一瓶酒给大家喝,并接着说:

“它们都是酒体非常饱满的,含有外加的酒精。除加强酒外,大部分酒体最重的都是红葡萄酒,最优秀的勃艮第白葡萄酒、苏玳,特别还有加州霞多丽,也都是非常饱满的。好的红酒常常会创出‘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境界,你知道为什么吗?”陈曌熙一脸天真地问:

“为什么呀?”

“因为是酒鬼,不用人劝,自己找酒喝,没有不醉的。”王霁晗和沈唯西又大笑不止。只是这次小文没有笑,她认真地对陈曌熙说:

“喝酒很多时候还是要自己总量控制,什么酒喝多了都会不舒服,而且因人而宜,喝酒是没有可比性的。”陈曌熙忽然以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说:

“您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人也帅气,心性也这么好,谢谢你啦。”沈唯西连喝了三杯酒,多少有点晕乎了,当陈曌熙的话传入耳中时,还是让她暗暗地吃了一惊,“帅气”?陈曌熙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的?难道?她仔细地盯着小文的五官看,虽然屋里的灯光很暗,她还是看清了,小文有喉结!她不用去看王霁晗,也知道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的。小文接着说“她”的:

“很高的酒精含量会使葡萄酒尝上去感觉好像有点甜。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高品质的红酒尝上去好像含有比它们本身更多的残糖。刚才说到酒体‘丰满’的葡萄酒,那么相对的自然是酒体“骨感”的葡萄酒啰。

大部分D国葡萄酒都非常轻薄,其中一些的酒精含量实际上只有8度。X国家的绿酒,不管是白葡萄酒还是很少出口的红葡萄酒,酒体也都非常轻。

虽然大部分人都以为红葡萄酒的酒体都比较饱满,但F国大部分的地区餐酒也都属于酒体相对较轻的。

一瓶酒体丰满的葡葡酒不一定需要含有很多残糖。那些优质的Y国葡萄酒,不仅酒体饱满,而且口感非常干;然而,Asti起泡酒却是甜而轻的。如果曌熙妹妹最近在减肥,也可以选择那些即轻又干的葡萄酒。这种类型的酒中比较普遍的例子是来自F国的一些特色葡萄酒。

你会发现即使它有同样的香气,D国葡萄酒在嘴中的感觉还是要轻薄得多。”小文又打开两瓶酒,分别倒入两个杯子,一起端给陈曌熙,说:

“这两瓶酒还是各有特点的,你会注意到它们的口感是多么的干,而酒体却又是多么地饱满,在享受它们轻盈的酒体的同时,也感受下一它在你舌尖上是多么地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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