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克拿着手上的灯就转了过来,东尔拿出手挡住刺眼的光,黑克意识到他的不适,把手电筒下压了些,地上印出了圆,风不知何时起又卷土重来,下边的沙土在相互打架,接下来还会有场暴雨?
东尔拿着钱包向黑克投掷去,黑克稳稳接住,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了?”虽然自己今天的漏洞的确有些多,但今天的一切太乱了,乱到他都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你知道一旦事情太顺了那么可就一切都不简单了,那就是有些人熟能生巧了。”
习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准确顺利,但有些也是在身上的定时炸弹,比如让人察觉到什么,那条河,还有胡杨林这些还能说黑克对故乡的情怀,种种其它的还能是巧合,黑克领着他们到了这里,且不知道何方是正确的,沙漠的暴雨极端天气极其罕见,但是正常人面对这样一个情况恶劣的天气,不会选择继续往前边探路找遮挡物,而是往回走回去前边的那片绿洲,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从未想过要往回走,面对自己的命显然不会让它成为赌注,的确,是这个地方比回到小绿洲还快,东尔会看了一下悬崖下的小洞穴。
“所以,你就是坎达尔大爷所说的十八岁的……孙子克。”
“对。”黑克东尔这句话中总觉着有些怪怪的。
褚缊洞内简直快要笑岔气,十八岁?的孙子……
褚缊在洞内憋住声音,整个人一抽一抽的,无力到跪倒在地,东尔的这个断句法实在有点意思,他话中的话就是黑克显老,不止十八岁,不知道是东尔嘴毒得太一本正经,还是黑克太单纯,竟然没有听出来。
在最开始出声的时候,褚缊就跟着醒了,在这里披着被子偷听两人的谈话。
“其实你在我们出去的时候完全就可以把钱包所有的东西都拿走的,可是到最后一刻还是没有动手呢?”东尔不觉得是因为不过一天的相处就有了搏命的感情。
两人听到了里边还止不住笑的褚缊弄出来的动静,东尔倒回去看。
“你在干嘛?”东尔看傻瓜似的眼神俯视摊成一坨泥的褚缊,压力感铺天盖地向着在地上的褚缊而去,让她更加直不起腰。
“当然是因为我才不舍得动手了,起初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才救我们,还有刚刚要不是我救了他,他不得被那蛇咬一口啊。”
“那蛇没毒,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黑克面对这种不正经还是难以应付啊。
东尔的堪比蛇毒的眼神一下子就来了,一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完了,太得意忘形了,“当然,所以一切都是在老大的英明领导之下。”
这么晚一个小孩子自己一个在这边,褚缊当然不放心,把黑克给留了下来。
起因是那片胡杨林,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年那些胡杨一棵接着一棵枯掉,要请人来看病,可是手里捉襟见肘,拿不出那些钱,就算砸了锅卖了骆驼也凑不齐,所以黑克和里赫仁商量着趁着这一刻陨石,偷些钱,没想到这第一单就被抓住了。
今晚真的是一个漫漫长夜,就好像过了好几天一样。
褚缊走出了石洞外,虽然温度还是低得可怕,刚刚外边所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或许是噩梦?风声雨声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耳尖就只有在两侧的沉闷的间断的滴水声,脚下触到的湿润能意识到刚刚的喧嚣。
虽然从里边透出了光,但眼前一片黑,就像是你未知的人生般,充满了神秘色彩,抬头,眼睛闪动激动、还有不敢置信,到了沙漠,她才真正领略到了星空的震撼,手可摘星辰原来是这样的情境,星星密密麻麻填满天际直到地平线,与一弯月牙相互交辉,在这样的氛围中,密集恐惧症看到看到这些美恐怕也会被疗愈。
雨后的泥土腥味就在脸侧,一呼一吸之间都令感官体会到清亮。
“你好啊。”左边传来一伸,这精神全部集中于星空,被这声音给吓了个心跳快停了,回头看到黑克正枕着手臂,躺在一张铺在地上的防水布,还依稀反射月亮的光华。
“吓死我了,你怎么躺在这里了。”这大晚上无声无息的可要吓‘死’人了。
“跟你一样在看天上的珍宝啊。”
“不介意多一个人吧。”说是问,但是褚缊的脚已经开始挪步了。
黑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发出了喑哑之声,褚缊双手在身后交叉,一蹦一跳到了黑克旁边坐着,奈何这头抬久了也难受,拢了拢外套,顺势躺了下来,“好美啊。”不由自主地又发出了一声赞叹。
大自然无奇不有,今天让他们看到此等美景就是对他们下午腥风血雨之后的馈赠啊,能看见真好。
头顶传来了鞋子的抓地声到了褚缊的脑袋旁就停了,褚缊头一动,就见着满脸一板正经的东尔站在自己脑袋旁,插着腰,以一种说不出感觉的眼神盯着自己,不过看他这姿势就跟大着肚子的母鸡一般,“呵呵,老大,您伤没事了吗?怎么出来了,快坐快坐。“二话不说翻身坐起,扫了扫自己旁边的空位。
“我感冒了,地上太冷了。”轻描淡写了一句,嗓子听着果真有些沙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