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褚缊当场放松了,这老天爷平日里不显灵,今天倒是给力,看着那两个身影远去,深呼出了口气。
酿姐倒是极为贴心地为东尔他们找到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不仅靠近外边的河边景观,从隔窗里开着的密密麻麻的小洞外边看的是清清楚楚。
给东尔一个知你莫若我的眼神,“怎么样,满意吧。”
东尔给了她不失礼貌的一个笑,外边人声鼎沸,她怎么这么闲,”你不忙吗?不忙的话来帮我啊。”转眼把一大摞外文资料推给了酿姐。
酿姐看了眼那些无字天书,东尔根本就是在人身攻击,明明知道有关语言的都是她的弱项,外语对于她来说那是三窍通了两窍。
忍住了’心伤’,“忙,怎么不忙。”还是一脸的贼笑,东尔听出她的话中有话。
“哦,我还以为你很闲呢。”用语气给’闲’字给加重了音,给了一个毫无灵魂的笑。
根本就是说她’八婆’,酿姐给了东尔白眼,反正这人一点亏都不能吃,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可以逗逗他,嘴上还是不饶人。
“东西照常?”看起来今天好像真有工作,也不在这打扰他们俩。
“嗯,谢谢。”头也不抬,继续看文件。
这死小孩……一点没有尊老爱幼的自觉性。
……
“你在那边工作得不开心?”孑朔岙关切的声音传来,看她从她的老板一来就坐不安稳。
“没有没有,你知道的,我们做员工的对待领导就该这样嘛。”
“你要是在那里不开心的话,我帮你找一个新工作。”
“谢谢,不过现在还没有换工作的打算。”在那里其实也不赖,碰到了一个严厉的老板这些时日倒是锻炼了不少,正所谓严师出高徒?还有跟那一大堆人都混熟了,离开也有些舍不得。
现在时间也近九点了,要搁平常现在还只是开场,但是自家老板同处一处总觉得有些不安,叫上子朔岙准备开溜。拿好了包,离门只有几步远了,忽然后边传来熟悉的的声音,褚缊心里更加不妙了,要她说只要是肖淼叫她,十次有八次是不会是好事,褚缊挤出笑容,转身回去,之间满脸急色的肖淼,看这脸色,她肯定又有事了,“肖助理怎么了?”
“褚缊恐怕得请你帮个忙了。”
果然……
“什么忙?”褚缊嘴角都僵了,渐显苦涩,果然见着这俩人就没什么好事。
“我们突然来了外国的电话会议,少了一个记录的,不如你来帮我们忙,你放心工资翻倍。”鬼才信是突然来的呢,这是看到了她在这故意整她的,不过这肖淼倒是上道,还知道提前给个甜头。
反正应该没几小时就能完成,为了钱,她当然是接下了,“子朔那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等你完成送你回家?”孑朔岙低头询问褚缊。
褚缊刚想拒绝,肖淼先出了声。
“子先生,是这样的,等会儿我们会把褚缊安全送回家的,这你是可以放心。”肖淼颇有礼貌地对孑朔岙解释。
“嗯嗯,你先回家,路上小心点。”
“那你到家了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孑朔岙眼中有些忧色。
“好,拜拜。”褚缊拍了拍孑朔岙的胳膊让他放心,目送孑朔岙的背影,直至上车离开。
果然这大佬就是大佬,有钱可以随意买人时间吗?可以。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还是心安理得的,就比如现在正坐着的东尔,一眼不眨地看着门口的褚缊,虽然有些打怵,但粗缊壮了下胆,毫不示弱地盯了回去。
“还在那里杵着干嘛?请你不是当根木柱使的。”跟他处久了,再不知道那表情里边的得意她就是瞎子了,平常人看到那个场景不是应该尽快助攻让员工早点脱单,或者不管不理当然是最好,虽然她和子朔不是那种关系。
“哦。”
东尔把会议日志本一推,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褚缊的跟前,她坐下,随手拿了支笔。
“褚缊这里就交给你了。”褚缊看他的表情倒是有些好奇什么事情能够让在东尔身边锻炼得波澜不惊的肖淼这么着急忙慌。
孑朔岙坐在暗色中,车内的温度极低,黄管家申请担忧地看了一眼都不离开店门的自家少爷,不动声色地调高了温度,今天结束的时间稍稍提前,平日跟少爷一块的褚小姐还没出来,看少爷的神情有些古怪。
褚缊的出现,黄管家也是感觉摸不着头绪,他整日跟着少爷跑进跑出,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何种原因开始和褚缊小姐相识了,他所能确定的是自家少爷一个礼拜至少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和褚缊小姐见面,而这样已经持续一年了,而且好像刻意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要出来,虽不是亲车接送,但是总会跟车目送她到家里的灯打开才肯离开。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黑西装的男子,孑朔岙的眼睛立刻有了神采,眼神重新给了店门,但是西装男子开车离开好一会儿也没见到褚缊,心上的失落感袭来,忽略掉不适感执着地盯着店门。
肖淼扬长而去,一点留恋都没有,感情根本就一点都不忙,是来当被使唤的替身了,认命地坐下,认真地听着东尔他们的交谈随时记下,不过越听越迷惑了,这个项目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怎么今天这么急着做,但老板想要做什么,哪里有员工说话提意见的份。
果然工作当中的男人是最帅的,东尔认真地与对方交谈,时不时露出微笑,看来合作是非常愉快,褚缊瞄了眼刚刚酿姐拿来的应该已经凉透的饭摇了摇头,东尔一工作起来简直可以用废寝忘食,那人就像铁打的,可以一整天忽略三餐,滴水不进,就把自己一个关在办公室里边,看来哪天不是因为拍摄出现意外,这身体也会被这股子性子给弄坏。
褚缊有时候想想自己混成这样也不是没有原因,先天已经不足了还贪吃懒惰,这辈子想要翻身当地主难了。
褚缊也是好心,犹犹豫豫,但是轻咳了一声,东尔应声疑惑地抬起头,看起来有些,嗯,萌。戴着眼镜的他好像削弱了一些‘寒气’,褚缊对着东尔打着手势,让他快点吃饭。
不知是褚缊的话好使还是东尔那个工作狂人终于察觉到了肚子的抗议,对着电脑又说了几句然后就关了电脑结束了会议。
“要不要我再去叫酿姐热一下?”凉饭易伤脾胃。
“没事。”拿起筷子有条不紊的极为斯文地吃着食物,说要说他的教养极好,由于项目的进程顺利他好像心情不错。
褚缊趁东尔一个不注意偷了他的一根鸡腿,躲到了窗子旁,把鸡腿咬在嘴里,把窗子一推,用杵子撑着,一洗白天的燥热,凉风习习,外边的船儿已经被绑在了岸边,在波光粼粼的水上随波悠悠晃晃,一股子薰衣草花香跑进来,因为在河边难免虫蚊多,酿姐在窗台下边种了一片薰衣草。月色明亮、净阔的黑空、蝉虫对唱、气温宜人……现在要搁在古代,正当诗人文豪作诗写文章的时候,而这个时间正是褚缊昏昏欲睡的时候。
看着夜景,思绪渐渐模糊,这座城市虽然不是褚缊的家乡,似乎命运把她紧紧跟这座城市相连,在这里初中读了一段时间,到了大学直接就考进了A市的大学,毕业后劝服了自家的两位老师留在这里。
“走吧。”东尔看了眼坐在窗边,叫醒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拿着咬光的鸡腿打盹的褚缊。
褚缊有点状况外,“什么?”
“不走就把你留在这儿了。”折好了擦嘴的纸巾放到桌上,捞起西装还有手提包起身走向门外。
“来了来了。”泄愤地扔了鸡骨头,怎么有那么没耐心的人,多说一句都不肯,她怀疑刚刚开会那般如沐春风的样子的东尔就是幻觉。
不知不觉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包厢外座上客人已经稀疏。
酿姐拿着啤酒一下就是一大口入肚,当初她选择开了这个酒肆也是因为古人都说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索性在要转手的原主人手里买下,这愁哪里是酒精能够洗净的,不过是世人自己骗自己的勾当吧了。
不过倒是越喝越上瘾了。